“哈哈哈,小杜,别再为难她了!”俊美男子见洛红雪对答得当,又见杜伊不依不饶,终于开口打圆场。他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就让她去吧,你让这样的师妹去药山,不是更能帮你增添几分光彩?”
可他愈是如此,杜伊面上的笑容就越是难看,连忙问道:“去药山是可以考取炼丹师资格,但我们要招的弟子是要有一定灵植基础的,不是你光有个阵法师资格就可以的。灵植方面的书你读过吗?”她见洛红雪迟迟不上道,便连连询问,似有恼意。
洛红雪微微一愣,随后恭敬答道:“草木六篇的内容,在下读过。”他语气稍有迟疑。其实六艺的所有基础书籍他在大课堂时早已读完,只是这些知识只是理论,要完全掌握六艺需要大量实践。
杜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她冷笑一声,索性挑明道:“既然如此,那我考考你。若能通过,我便准你去药山。”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一盆翠绿繁茂的灵植,语气中透着几分咄咄逼人:“此灵植乃孙师叔从近二十种灵植中嫁接而成。你若能认出其中三分之一,我便算你合格。”
对面的孙姓筑基期男修见状,眉头微微一挑,显然看出了杜伊心中的隐隐怒意。他略带玩味地看了洛红雪一眼,心中暗自叹道:“这弟子不简单,竟把杜伊气成这样。”
要知道,这株灵植嫁接手法近乎完美,辨认出来本就是一项极其困难的事情。即便是那些专门学习灵植通过初级炼丹师考核的弟子,恐怕也未必能认出三分之一来。
杜伊这一出题,分明是想给洛红雪一个下马威。
孙姓男修见状,心中暗暗冷笑:“呵呵,她无非是想向你要些灵石好处,你何必如此不上道?你这样一再激怒她,可是自找麻烦。”
而杜伊则抱臂而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看着洛红雪的目光中尽是等着看他出丑的意味。
洛红雪却神色如常,目中反倒露出几分兴致。他走上前,弯下身,仔细观察这盆灵植。他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指并未触碰植株,但目光却在植株的枝叶、花纹乃至嫁接的细节处来回游移。
二人始终沉默着,只静静看着洛红雪在灵植前琢磨观察,都怀着一种“看他如何下台”的心思。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一炷香的时间已过,洛红雪仍未抬头,仿佛沉浸在灵植的奇妙世界中。
这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面对这株神奇的嫁接灵植,他脑中曾学习的草木相关知识似乎都鲜活起来,融会贯通般在他脑海中翻涌。
又过了一会儿,洛红雪终于缓缓站起身。他转头看向那名筑基期男修,目光中竟带着几分佩服与赞许。
“应该是十八种灵植嫁接出来的,她也说了近二十。那我说七种,就肯定够三分之一了,但会不会显得太保守?若她再借题发挥,岂不是又要找麻烦?可若直接全说出十八种,事情传开,明天我恐怕就得被殷玲珑拎回去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洛红雪终于有了主意,抬头说道:“弟子只看出了八种。”
杜伊闻言一愣,随即冷笑道:“哼,说八种就八种?二十以内随便挑几个蒙我也得信?”她抱着胳膊,神情中透出一丝嘲弄。
洛红雪却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弟子认出其中有百年根、金银叶、螺纹花、阳寻果……”
随后,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将八种灵植的名字一一道出,指着植株的不同部分,逐一详述:“主干采用的是百年根,只取其茎干;这里是金银叶,与阳寻果嫁接,用以增强阳性药力。螺纹花位于这一侧,与青荧草合成一朵,削弱了它的寒毒之性。而这白药勺的芯,则是经过烘干处理的四重楼……”
洛红雪不仅准确说出了灵植名称,还详细分析了这些草药的具体嫁接部位、药性变化以及嫁接后的效果,条理清晰,毫无错漏。
听着洛红雪的讲述,杜伊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她虽然出言刁难,但这些内容早已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倒是那孙姓男修,原本满心冷笑,此刻却眉头微皱,露出几分惊讶。他暗自心道:“不错……这些推论合情合理,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嫁接细节,连我自己若换个角度看,恐怕都不一定能立刻看出。”
孙姓男修越听越是心惊,就算是熟悉草木的弟子,也未必能一眼辨认出这些灵植,更别提还能如此清晰地逆向推演出嫁接思路。
“她绝对不止才看出八种!恐怕十八种全给她看出来了!这人究竟是在灵植上的造诣到了什么程度......”听完洛红雪的侃侃而谈,他们心中是骇然的。
杜伊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孙姓男修则仰天大笑,笑声爽朗而开怀。大袖一甩,一道灵光划过,一块雕刻着药山印记的令牌飞入洛红雪手中。
“你去山脚五区二十一院,找一位叫秦如的师姐。第一次去药山,就跟老弟子搭伙吧,这样你也好熟悉流程。”孙姓男修笑着说道,语气颇为和善。
洛红雪接过令牌,心头暗松一口气,连忙拱手作揖道:“多谢孙师叔,那弟子……就先告辞啦!”
说罢,他不等对方多言,脚尖一点,身影迅速没入浓浓的云雾之中,仿佛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伊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洛红雪离去的方向,难以想象她此刻心中的震撼。
“此女,甚是不凡!”孙姓男修目光落在桌上的灵植上,轻笑着感叹道。他早就看出了洛红雪用匿灵术隐藏了真实修为,只是没看出他具体修为几何。
“隐藏修为跑去药山,不会真的只想考一个初级炼丹师吧?不过,此人的心性和才智,确实过人。”
他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深感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