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知镜在牢房中趁守卫不备,打倒守卫,偷了一套士兵的衣服混出了营地。
他在混乱中找到一匹马,朝着楚容朝的军队方向奔去。
同时,他还设法将敌军的兵力部署和进攻计划写在纸条上,藏在贴身之处。
“陛下!”知镜赶到楚容朝身边,大喊道,“敌军的主力在左翼,我们可以集中兵力从右翼突破!”
楚容朝又惊又喜:“你没事就好!传令下去,按照知镜的计策行动!”
战局瞬间扭转。
楚容朝的军队从右翼发动猛烈攻击,暗夜军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改变战术,顿时阵脚大乱。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援军到了!
看到援军的旗帜,楚容朝的军队士气大振,而暗夜军则陷入了慌乱。
在两面夹击下,暗夜军节节败退,最终全线崩溃。
战斗结束,战场上一片狼藉。
楚容朝和知镜站在一起,望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多亏了你。”楚容朝说,“若不是你带来的情报,我们恐怕难以取胜。”
知镜摇摇头:“这是陛下指挥有方,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功劳。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楚容朝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知镜,经过此战,朕相信你并无复国之心。但你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你打算怎么办?”
知镜沉默良久,道:“我想回镜湖村,继续过平淡的生活。只要陛下能保证镜湖村百姓的安宁,我愿此生不再踏入朝堂半步。”
楚容朝垂眸,“此事容后再议。”
傍晚。
楚容朝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发白,茶汤在杯盏中晃出细碎涟漪。
夜风掠过帐幔缝隙,卷着战场上未散的血腥气钻进营帐,她望着案上那封知镜用鲜血写成的军情密报,墨迹干涸处晕染着暗红,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在为知镜的去留烦心?”诡越倚着门框,玄色劲装勾勒出精瘦的身形,腰间软剑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嗡鸣。
楚容朝猛地抬头,烛火将她眼底的血丝映得通红:“你何时进来的?”
“就在你对着密报发呆第三十七次时。”诡越施施然走近,伸手取走她手中凉透的茶盏,“知镜既已表明心迹,为何还犹豫不决?”
营帐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更鼓声从远处城墙传来。
楚容朝盯着案上东术旧部绘制的舆图,那些用朱砂标记的城池如今大半已归大楚版图,却在知镜名字出现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难以填补的空白。
诡越望着她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营帐。
夜色深沉,营地内除了零星的火把,大部分地方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诡越凭借着多年在暗处行动的经验,很快找到了知镜的营帐。
营帐内透出微弱的烛光,他抬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知镜正坐在简陋的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随意地画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是诡越,微微一愣,随即放下笔,“是你,有什么事吗?”
诡越走到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知镜,“我替陛下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知镜微微一怔,而后靠在椅背上,望向营帐顶部,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准备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以前,楚容佳说会帮我寻找家人,我满心期待,以为找到了家人,就能寻回那些缺失的温暖和过去。可真的找到后,却发现好像也就那样。”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东术皇室的身份,并没有给我带来想象中的幸福和归属感。相反,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纷争和危险。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生死厮杀,早已厌倦了这一切。”
知镜收回目光,看向诡越,眼神坚定而平静,“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也不枉来这世上一趟。”
“我在镜湖村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百姓淳朴善良,我想回去,继续过那种简单的日子。只要陛下能保证镜湖村百姓的安宁,我愿意此生不再踏入朝堂半步。”
诡越静静地听着。
在他看来,知镜确实不像那种贪恋权势、一心复国的人。
可他也深知,朝堂之上,局势复杂多变,知镜的身份始终是个敏感的存在。
“你可知,你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就算你只想过平淡日子,那些东术余孽,还有朝中对前朝心怀警惕的大臣,未必会让你如愿。”诡越皱着眉头说道。
知镜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知?但我已厌倦了逃避和争斗。如果真的躲不过,那也是我的命。我只求问心无愧,不想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诡越沉默了,他明白知镜的坚持,也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无奈。
他站起身,拍了拍知镜的肩膀,“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陛下,至于陛下如何决定,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你自己,也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吧。”
说完,诡越转身走出营帐,留下知镜一人在烛光中。
知镜望着摇曳的烛光,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但他清楚,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回到楚容朝的营帐,诡越将知镜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她。
楚容朝静静地听着,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知镜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猜忌防备,到后来并肩作战时的信任,知镜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里。
“知镜确实无心复国,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他能平安地过上他想要的生活。”诡越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很少看到楚容朝如此纠结和犹豫,在他的印象中,她向来是果断而坚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