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一行人告别青禾后,继续朝着狼牙山进发。
夜色渐深,山路崎岖难行,楚容朝决定先在山下的县城落脚,待天明再做打算。
踏入县城时,街道上灯火渐次亮起,夜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凌苍川难得露出轻松的神情,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好似孩童一般充满好奇。
楚容朝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中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走,咱们去逛逛。”楚容朝率先朝着热闹的集市走去,众人自然紧跟其后。
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意儿,有精巧的木雕,色彩鲜艳的布艺,还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吃。
凌苍川兴奋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一会儿拿起这个瞧瞧,一会儿又对那个爱不释手。
他在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停下脚步,眼巴巴地看着摊主用糖稀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图案,像极了渴望糖果的孩子。
楚容朝见状,笑着让摊主给他做了一个凤凰糖画。
凌苍川接过糖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那满足的模样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诡越却在一旁有些失落地嘟囔着:“可惜没能把初一带出来,她肯定喜欢这里。”
楚容朝拍了拍诡越的肩膀,安慰道:“别遗憾,等回头初一长大一些,我们便带着她出来多逛逛,争取走遍这大好河山。初一那么聪明伶俐,一定会喜欢外面的世界。”
诡越点点头看向楚容朝,眼中满是笑意:“初一要是知道娘亲这么惦记她,不知道得多开心。”
说话间,楚容朝被一家玉器店吸引。她信步走了进去,店内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玉器,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楚容朝在一个柜台前驻足,目光落在一枚碧绿通透的玉镯上。
这玉镯质地细腻,色泽均匀,一看便知是上品。
“老板,这玉镯怎么卖?”楚容朝问道。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容朝,见她衣着不凡,气度出众,连忙热情地介绍:“这位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老坑冰种翡翠,价格自然不菲,要五百两银子。”
沈听颂凑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玉镯,说道:“老板,你这价格可不实在,这玉镯虽好,但也不值五百两。”
老板一听,有些着急:“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玉镯的品质摆在这儿,五百两已经是很实在的价格了。”
楚容朝笑着摆了摆手:“老板,我们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了,三百两,我们便买下。若是行,我们还可以看看店里其他的东西,若是不行,我们便去别家瞧瞧。”
老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看夫人是真心喜欢,就当交个朋友,三百两卖给您了。”
楚容朝付了钱,将玉镯收入囊中。她想着,等回去可以把这玉镯送给初一,那丫头定会喜欢。
出了玉器店,众人又在集市上逛了许久。
凌苍川在兵器摊前流连忘返,精心挑选了几把趁手的暗器;云鹤则在药铺里买了些常用的药材,还与掌柜的交流了一番药理;沈听颂在一家书画店买了几幅名家字画,说是要回去挂在书房里细细品鉴。
正当众人沉浸在购物的喜悦中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楚容朝等人警惕地望去,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正追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衣衫褴褛,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神色惊恐。
“站住!小兔崽子,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为首的大汉恶狠狠地喊道。
少年哪里肯停,拼了命地往前跑。
可他终究年纪小,体力不支,没跑多远便被大汉们追上。
大汉们将少年团团围住,对着他拳打脚踢。
少年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求饶,包裹也被大汉们抢了去。
楚容朝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快步走上前去,冷声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凌弱小,还有王法吗?”
大汉们见有人敢管闲事,纷纷将目光投向楚容朝。
为首的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容朝,不屑地笑道:“哪来的婆娘,少管闲事!这小贼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教训他,与你何干?”
沈听颂站出来,眼神冰冷:“我看你们才是强取豪夺的恶徒,那少年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你们对手?识相的,把东西还给他,赶紧滚!”
大汉们听了,顿时怒不可遏:“好啊,你们这是想找事!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说着,一群大汉便挥舞着棍棒朝着楚容朝等人扑来。
凌苍川、诡越和穆骁南迅速挡在楚容朝身前,与大汉们展开搏斗。
他们身手矫健,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大汉们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楚容朝走到少年身边,将他扶起:“孩子,你没事吧?”
少年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夫人相救,我没事。”
“他们为什么追你?你怀里抱的又是什么?”楚容朝问道。
少年犹豫了一下,倔强的没有开口。
楚容朝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少年平齐:“若有难处,说与我听,或许能帮你。”
少年垂着脑袋,脏兮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却始终沉默。
凌苍川想凑上前查看少年伤势,却被楚容朝抬手拦住——少年瑟缩着后退半步的动作,让她意识到此刻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楚容朝解下披风轻轻披在少年身上,夜色里绣着金线的衣料泛着柔和的光,“这天凉,莫要冻坏了。”
少年盯着披风上精致的云纹,喉结动了动,突然指着街角一座灯火昏暗的城隍庙:“我住那里……”
穿过三条巷子,城隍庙斑驳的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