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佳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个软弱的逃兵,被楚容朝给洗脑了。你以为她真的是为了百姓?她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
楚容槿摇了摇头,“你错了,朝朝不是那样的人。自从她登上皇位,减免赋税、兴修水利、鼓励农桑,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举措,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楚容佳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楚容朝杀了我的父君,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与她势不两立。”
楚容槿看着固执的楚容佳,心中满是无奈,“容佳,仇恨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痛苦,放下吧,只有放下仇恨,你才能真正解脱。”
“解脱?”楚容佳冷笑,“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从父君被杀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解脱的可能。你走吧,别再来劝我了,我宁愿死,也不会和楚容朝求和。”
楚容槿深深地看了楚容佳一眼,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沉重,心中满是感慨。
曾经,她们姐妹几个的关系都很不错,如今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回到皇宫后,楚容槿径直去见楚容朝。
此时的楚容朝正坐在书房内,审阅着关于整顿宫廷防卫的奏章。
看到楚容槿进来,她放下手中的奏章,微笑着问道:“三姐姐去看望楚容佳了?她怎么样?”
楚容槿的神色有些凝重,“她还是不肯放下仇恨,一心想着报仇。”接着,她把与楚容佳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容朝。
楚容朝听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实在是可惜。我虽登上皇位,但这一路也是充满艰辛,从未想过要伤害谁。”
楚容槿看着楚容朝,认真地说,“我知道你的苦衷。经过这些事,我更加明白,这皇位背后的责任重大。”
楚容朝笑了笑,没有言语,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与疲惫。
这笑容落入楚容槿眼中,更添了几分愁绪,她深知楚容朝身为帝王,诸多情绪只能深埋心底。
“朝朝,如今局势复杂,容佳那边......”楚容槿欲言又止,她既担忧楚容佳的执念会闯出大祸,又不忍心看姐妹彻底反目成仇。
楚容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垂眸并未说话。
就在这时,沈听颂进宫求见。
见到楚容朝后,沈听颂大礼参拜,未等起身便直截了当地说,“陛下,楚容佳一日不除,便是心腹大患,万万不可再留!”
楚容朝眉头轻皱,示意他起身说话,“可她毕竟是我姐妹,怎可如此轻易动杀念?”
沈听颂却向前一步,言辞恳切又犀利,“陛下仁善,臣深知圣意。可楚容佳满心仇恨,一心复仇,她若勾结朝中异党,或是煽动民间反意,后果不堪设想。如今陛下新政初行,根基未稳,实在容不得这等变数!”
楚容槿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有些动摇。
想到楚容佳那决绝的眼神,深知仇恨已将她彻底吞噬,若真如沈听颂所言,做出危害朝廷之事,又该如何收场?
但想到曾经的姐妹情分,她又实在难以狠下心来赞同沈听颂的提议。
楚容朝陷入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此事,我并非没有思量。只是她自幼娇惯,遭逢父君变故,一时钻了牛角尖。我本想着以亲情感化,或许还有转机。”
沈听颂却不以为然,“陛下,妇人之仁不可有!纵观古今,多少王朝兴衰皆因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如今正是斩草除根的时机,一旦错过,悔之晚矣!”
楚容槿忍不住出声,“沈大人,容佳虽行事偏激,但罪不至死,能否寻个折中之法,既能保她性命,又能消弭祸端?”
沈听颂看向楚容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恭敬答道:“三皇女殿下,楚容佳心思已绝,断不会轻易罢手。囚禁她?她定不会安分,放她自由,更是如放虎归山。唯有除之,方能永绝后患。”
楚容朝的脸色愈发凝重,她望向窗外,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光,一如她此刻复杂的心境。
她想起小时候与楚容佳一起在御花园嬉戏的场景,那时的她们天真无邪,从未想过会有如今的局面。
可如今身处帝王之位,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社稷安危,私情与公义在心中激烈交锋。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听颂再次催促,声音中满是焦急。
楚容朝深吸一口气,“容我再想想,此事关乎人命,不可草率。”
沈听颂还欲再言,见楚容朝神色坚定,只好作罢,行礼退下。
沈听颂离开后,楚容朝和楚容槿相对无言。
良久,楚容朝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三姐姐,你觉得我该如何抉择?”
楚容槿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朝,我也不知。一边是姐妹情,一边是江山社稷,太难了。”
楚容朝垂眸,“是啊,太难了。若我是寻常女子,大可以不顾这些,姐妹间总有和解的一日。可我是帝王,这天下苍生都在我肩上。”
几日后,朝堂上突然暗流涌动。
有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楚容佳意图谋反,证据虽不算确凿,却也说得有模有样。
楚容朝看着奏章,心中明白,这背后定有沈听颂等人的推动。
下了朝,楚容朝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
她刚踏入书房,熟悉的脚步声便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殿下。”
楚容朝嘴角微微上扬,尽管她如今贵为皇帝,可涧寂依旧固执地唤她 “殿下”,这个称呼仿佛带着往昔的温度,让她在这冰冷的皇宫中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慰藉。
这点小事,楚容朝也愿意依着他。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涧寂,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轻声问道:“涧寂,如今楚容佳一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涧寂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冷峻,回道:“若是站在殿下的位置上,楚容佳该杀。”
“她满心仇恨,如今朝堂又有人弹劾她谋反,不管证据真假,她的存在已然成为朝堂动荡的潜在威胁,留着她,终是隐患。”
楚容朝的目光黯淡下来,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御花园,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