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万众瞩目。
迦婴与冷秋香并肩而立。
同为少年天骄,两人皆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风姿绝世。
本该王见王的相斥气场却未显分毫,她们二人周身萦绕的,反是一派难得的祥和之气。
冷秋香甚至主动打了一声招呼,说道:“殷嘉?你很不错。”
迦婴挑了挑眉,眼神有些戏谑。
二人同为海选冠军。
冷秋香却贸然开口评价她,哪怕是句认同的赞赏,但她有什么资格评判迦婴,迦婴又需要她的赞赏吗?
于是,迦婴似笑非笑地回了句:“是吗?那你也挺不错的。”
冷秋香似乎还想再拉近些关系。
她伸出手,言语间带着一丝试探:“希望未来有机会能与殷嘉道友多多交流炼器心得。”
迦婴身形微侧,避开了那只伸出的手。
冷秋香伸出的手微微一僵,悬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指尖轻轻蜷了蜷,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也未动怒,只是眸光深了些。
台下众人见状,心思各异。
有人觉得迦婴不识抬举,有人则暗赞其风骨不凡。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呵,不过是靠着雪炼之法取巧罢了!若非如此,你能与冷秋香并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迦婴循声望去。
哦,一百七十九名。
那人满脸不忿,声音中充满了嫉妒与鄙夷。
“大家都是正常火炼,你这种投机取巧之辈,能进前十都算你烧高香了,还敢与冷秋香平起平坐,简直贻笑大方!”
迦婴对这些挑衅早已习以为常。
她指尖凝出一根冰魄银针,下一刻银针闪电般,径直刺穿代表一百七十九名的徽章侧面,将其带飞钉在梁柱上!
“噗嗤——”
那人只觉胸口一凉。
低头看时,魂都快吓飞了!
只见胸前少了一片衣服,徽章已然不见,他惊愕抬头,正对上迦婴那双睥睨的眼眸。
“废物!”
迦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冷厉。
“轮得到你说话?”
那人脸色煞白,又惊又怒,胸口的清凉远不及此刻深入骨髓的羞辱。
他想嘶吼,想反驳!
但在迦婴那睥睨一切的眼神下,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为剧烈的颤抖。
周围其他选手本来看戏的表情也僵住了,不少人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多嘴。
这位海选冠军不仅嘴上不饶人,动起手来更是毫不含糊啊!
高台上的气氛一时凝固。
冯闻长老干咳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好了好了,都是年少英才,些许口角不要放在心上。”
众人无言,却也不敢置喙。
冯闻见状适时抛出橄榄枝:“殷嘉小友若有意来中州,炼器师协会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迦婴唇角扬起得体的弧度:“若有朝一日前往中州,定当登门拜访。”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心照不宣的场面话。
冯闻阅人无数,对这类锋芒毕露的 “天骄” 早有一套场面功夫。
方才的邀请不过是协会例行笼络之举,何况此子这般敏锐,又是刺头,定然不好掌控。
他拂袖转身时,眼底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漠。
迦婴挥手间将属于冠军的丰厚奖励尽数收入囊中,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下高台。
方才被迦婴一针刺破徽章那人,突然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方才冷少主也跟你说话,你为何不敢动他?莫不是欺软怕硬,只敢欺负我这种没背景的人?”
迦婴脚步未做停留。
风中传来她淡然的声音:“败在我手中之敌,从不会被我视为对手,我给你们时间追赶,直至你们遥望不见。”
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片哗然声。
如此狂妄的话,简直震惊四野!
——此人怎敢在这群英汇聚之地,说出这般目空一切的话?
恶来露出歪嘴龙王笑。
这群人的反应逗得它直发笑,它嗤笑一声:“这算什么?”
“若非主人现在手底下有一群老头下属,她需要表现的成熟稳重点,以前在海州的时候,那才叫......”
冷秋香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的确年少轻狂,狂妄到目空一切的程度。
宗政灼华最欣赏这种无所畏惧的人,费尽所有心思也要将其捧上高台,就如同曾经的自己。
但被他捧上去的代价,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冷秋香自认不行。
希望这位殷嘉选手可以吧,如果她能彻底吸引宗政灼华的注意,也许宗政灼华就不会再有精力一个劲跟自己过不去了。
段铁凌等人已在一旁等候许久。
他们对这结果虽喜闻乐见,却也在意料之中。
迦婴领着他们直奔聚宝斋,却见斋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快看!最新黑马榜更新了!”
“天呐!殷嘉选手竟成了本届第一黑马,直接冲上榜首了!”
人群中央的巨型水晶榜单上,“殷嘉” 二字金光夺目,刺得人睁不开眼。
有人扯着嗓子吼问赔率。
立刻有人回应:“二十比一!已经跌到二十比一了!简直疯了!”
“早知道押她就发财了......”
“名不见经传的人也能跟冷秋香并列第一?”
尖嘴猴腮的修士挤在前排嗤笑:“炼器大会比的是底蕴人脉!她下一轮必输!”
“放屁!冯闻长老都亲自邀请她加入中州协会,这分量你懂吗?”
“邀请又怎样?她拒绝了就是心虚!”
吵嚷声中,迦婴站在人群外围。
她目光锁定一个满头大汗、正指挥伙计调整赔率的胖掌柜。
“呵,真是巧了。”
段铁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胖掌柜猛地抬头,与迦婴幽深的目光相撞,瞬间面如死灰。
他肥硕的身躯一缩,想往店里钻。
却被迦婴鬼魅般闪到面前,后领被径直拎起。
“咔嗒” 一声!
胖掌柜僵硬在原地,冷汗顺着下巴直往下淌,迦婴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他:“见我就跑,看来不太欢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