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
吴魏琴瞪了女儿一眼,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但出于礼貌还是接着道:“真是了不起,我们就这一个,我跟她爸有时候都觉着压力大。现在儿女婚事都讲究门当户对,生怕钱赚的少了,以后给婉宁的嫁妆也就少了。”
张希庭很是懂事地点点头,道:“是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叔叔阿姨希望婉宁有个好归宿实属正常。我的父母也是倾其所能为我们六个创造各种条件。有您跟叔叔把关,婉宁日后肯定会遇到让你们满意的心仪之人。”
吴魏琴脸色瞬间好转,心里还觉得这小伙子除了家庭条件不好之外,其他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在一旁一直观察张希霆的梁成却不这么想,他当老板多年,在外奔忙的时间更多,见识形形色色的成功人士也不计其数。
观这小伙子的言谈举止跟神情仪态,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出身普通那么简单。
再有,刚才他有注意到,对方手腕上的表,没看错的话,这是国外限量版。他几个月前去国外考察,回国前给家人买礼物的时候在专卖店的画册上见过,一模一样。
多少钱来着?一时没想起来,不过当时自己是吸了一口冷气的,还想着就是让他身家再涨一倍也绝舍不得买。
梁婉宁对于自家妈盘问张希霆的行为很不满。是她喜欢人家,又不是人家追求她,但是妈妈话里话外还是把他当一般的穷小子盘问,让她觉着很内疚。
张希霆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听不出来?
果然他已经顺着妈妈的意思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一时急得忙向爸爸求助,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
梁成顺势笑着开口道:“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要不拼个桌?把你妹妹也叫过来,这家餐厅我也有份,让后厨给你们上几道这边的特色小吃尝尝可好?婉宁经常说在学校多亏有你照顾,不然她那懒散的性子恐怕混不到蔺教授手下,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得替她好好谢谢你。”
“就是,一起吧,你难得来一趟,你妹妹天天在学校出来吃饭的机会也不多,我跟你说,这边的名小吃可多了。”梁婉宁眼睛一亮,开心地接口道。
盛情难却,下午还要跟人见面,这会儿拂了面子不太好,只好道:“那就多谢叔叔阿姨款待了。”
五个人坐到了一桌,梁成也没说假话,立刻叫来经理点了七八道小吃让后厨尽快上来。
吴魏琴觉得丈夫真是多此一举,她好不容易暗示人家,让小伙子知难而退,他又给招来,一时有些气愤。
富太太当惯了,不管是在亲戚还是朋友面前,她一向高高在上,自觉有钱就高人一等。
这会儿看到兄妹俩一点都不扭捏地过来跟他们一家一起坐,心里颇有点看不起,觉得人家知道自家有钱,上赶着巴结来的。
梁婉宁一直在桌子底下揪她妈的裤子,暗示她别做的这么明显,都被张希若看在眼中。
这会儿梁成开玩笑地对着张希霆问道:“看你们兄妹俩这气度,你父亲应该是个领导吧?”
坐一处之后,他又在小伙子妹妹的手上看到同款女士限量版手表,差不多已经笃定心中的猜测。
张希霆没否认,含笑答道:“叔叔谬赞了,我爸手底下确实管着几个人,比不上叔叔成功。”
“那是。”吴魏琴拂开女儿老是作乱的手,傲娇地接口道:“我们家电子厂的普通员工都超一千人了,还不算管理人员。”
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就是离你们家远了一些,不然看在你是婉宁同学的份上,还能让你妈妈进来赚一份工资。你说你们家兄妹六人,你爸妈压力一定很大吧?你弟弟妹妹几岁了,现在不是有托儿所么,怎么不把他们送托儿所去,自己去找份班上,全靠你爸那份死工资多难啊?”
张希若简直要笑死,赶忙把头钻下去装作去系鞋带,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她妈现在连每个季度去腾龙跟欣安查账都让哥哥替她,还让她朝五晚九上班?
怕不是要掀桌子。
连自己在南省上学,每学期末回家都要被拉去五湖四海看账。
梁成看了妻子一眼,颇有些无奈,转头跟张希霆道:“别理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又道:“你这款表不错,听说现在想买还买不到,我有个朋友出价一百五十万,人家说已经没货了。”
这就已经在间接提醒吴魏琴不要狗眼看人低,人家真没你想的那么寒酸。
吴魏琴却“哎呀”一声,道:“你爸是公务员,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不会假的吧?”
梁成闭了闭眼,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张希若一脸若有所思,她就是个蹭吃的,有哥哥在,她也不用花什么心思应对,只用了心观察对面的一家三口。
这夫妻俩明显三观不合,感情不睦,但是男人身上隐隐带了一丝女人的香水味,跟他身边的妻子身上完全不一样。
普通的鼻子可能闻不出来,因为他明显在两三个小时前梳洗过,那一点残留的气味还是逃不过自己灵敏的嗅觉。
所以她猜,如果这不是在外面逢场做戏沾上的,就是外面养了女人。
就凭这,梁婉宁跟她哥基本就没可能了,再说她妈妈这么瞧不起自家兄妹,自家哥哥在这方面可不是个大度的人。
就听她哥道:“这是长辈所赠。”
吴魏琴立马又笑着道:“长辈啊?这么说,你爷爷奶奶也是做大生意的?”
除了爷奶,隔房的亲戚谁会这么大手笔送这么贵的东西?
张希霆再次摇头,简单道:“不是,他们两个都退休了。”
“哎呀,别不是你爸爸受贿了,你不敢说?什么长辈啊?”
“妈!”梁婉宁气死了,今天就不该带她妈出来,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忙跟张希霆道歉:“对不起啊,我妈这个人就这样,被人奉承惯了,说话都不经大脑,但是她没有坏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