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贾张氏会不同意,或者趁机要挟些什么,哪知道等一大妈开口说完,贾张氏就利索地递过来两个小板凳。
“哎呦,老太太,您坐这!”
“易家弟妹,东旭和淮如去治安所探望他师傅去了,要不,你俩等等,等会东旭和淮如回来,我让他们小两口一起陪着你们。”
“这天都快黑了,就你俩这体格,要是没有个人照顾,你俩连路都走不稳当!”
贾张氏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差点让一大妈的脑子给干烧了。
这是贾张氏?
不是换了一个芯子吧?
不光是好说话了,竟然还前所未有的主动,简直让一大妈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反观一旁的老太太,一副安稳的样子,坐在小板凳上,仿佛对于贾张氏的改变,一点惊异的神色都没有。
直到贾张氏把话说完了之后,聋老太这才不紧不慢的对着一大妈吩咐起来。
“既然这样,易家媳妇,咱们先去你屋,吃点东西垫吧一下,等小两口回来了,张家丫头,让他们吃两口,再到对门喊我们!”
“好的,好的,老太太!”
对于老太太,贾张氏可是不敢有一丝怠慢,急忙连连点头应承着。
开玩笑,这年龄,简直就是院子里的活祖宗,谁都惹不起,要是敢不给她面子,信不信聋老太不仅敢拿拐杖打人,还敢直接给你表演什么叫做终极碰瓷!
横躺你家门口,不把丧葬费给讹出来,老太太都敢跟你姓!
最重要的是,街道办、治安所全都还会偏向于老人,除非她做了实在让人看不过眼的事情之外。
面对这么一个惹不起的存在,哪怕是泼辣的贾张氏,都得躲着走。
毕竟,要是街道办收拾她,还能够给她送回农村去,可要想收拾聋老太,也只能批评教育。
贾东旭和秦淮如两人来到治安所,在值班室见到了值班的民警。
“民警同志,我是易中海的徒弟贾东旭,我们想要探望一下他,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相比于自家母亲,贾东旭就要胆怯的多,胆战心惊的向着民警说着自己的诉求。
“他的案子还没有调查完毕,暂时不能探视!”
看了看贾东旭和秦淮如,民警认出了两人,严格来说是认出了秦淮如。
主要是贾家和秦淮如在大半个南锣鼓巷都属于八卦的中心,也算是比较知名的人士。
起码在小媳妇里面,秦淮如的名声还算不错,勤快、漂亮、没有定量粮食,能生。
当然最后这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尤其是碰到贾张氏这么一个婆婆,简直就是把一个贤惠媳妇的bUFF叠满了。
听到不能探视的时候,贾东旭的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贾张氏那样说,可是在没有明朗的时候,他真不想和对方牵连在一起。
贾家可没有易家的家底,可经不起折腾,他还有老娘、媳妇和子女要养呢。
其实也就是贾东旭胆子小,生怕被牵扯上。
“同志,那我们能不能给他送点吃的,麻烦您帮我们转交一下吧!”
拿出面布包着的,犹自还温热的馒头,秦淮如向着民警哀求起来。
想了想,到没有说不能送吃的,而且易中海的案子,事实清楚,线索清晰,笔录都已经做完,没有什么需要严防死守的,民警就点头同意下来。
“行,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转达,好了,你们回吧,我会交给他的。”
“谢谢了,同志!麻烦你了!”
看着对自己连连感谢一番,才随着贾东旭返回的秦淮如,青年民警总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相比于人情世故圆滑、胆气还壮的秦淮如,一直畏畏缩缩的贾东旭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羁押室内,拿着还有些温热的馒头,看着里面的酱肉,虽然此时身处困境,可是易中海的心里却是非常温暖和高兴的。
危难之际显真情,没想到贾东旭竟然还是心里有他这个师傅的。
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贾张氏的手段,处于脆弱时期的易中海,完全陷入到了自我感动之中,此刻他务必确认,曾经为养老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像贾东旭这样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持温情的人,才是最合适为他养老的人选。
一时间,因为贾东旭的到来,让易中海原本有些衰弱的精神,都为之再次振奋起来。
夜幕降临,整个天地陷入到了漆黑的世界之中,点点朦胧的星光洒下,何雨柱带着沉默的何雨水向着家里返回。
而何大清依然被扔在治安所,用何雨柱的话来说,那就是感受一下这些年来,兄妹俩所受的苦难。
面对何大清是否忍心的质问,何雨柱理直气壮的反怼了回去: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注定离开的人不忍心?
出乎何雨柱的预料,今天何雨水表现的非常沉默,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也没有圣母的原谅一切,就像是躲进了自己的精神茧房里面,害怕面对眼前的现实。
何雨柱并没有脑残的逼迫她,什么必须面对现实之类,在何雨柱这里完全没有概念。
既然何雨水想要躲避,那就干脆一切都听从他这个哥哥的话,什么都不用管了。
至于未来,解决完了易中海的事之后,让何大清从哪来再滚回哪里去就行,制造问题的人离开了,那么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朦胧的星光下,扭头看着身旁瘦弱单薄的身影,何雨柱抬起胳膊搂着下丫头的肩膀。
“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哥哥好了,就和过去十年一样!”
“有哥哥在前面帮你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不要去管别人,看准哥哥的脚印,跟着走就好!”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子,要是还保护不了你,那我这个哥哥岂不是白当了!”
听着何雨柱那大包大揽承诺,以及毫无原则的宠溺,何雨水眼睛里的灵动慢慢苏醒过来,仰起头看了看自家老哥,然后手臂用力收紧。
她何雨水才不是没人要的野丫头呢!
对于何雨水来说,父亲是一个相当独特的词,朦胧的记忆,和冰冷的现实遭遇,让她在理想的渴望和现实的愤慨之间纠结。
如果依旧是曾经困难的日子,那么何雨水必然因为在傻柱这里的失望,将感情再次转移,把父亲这个词进行无限的想象美化。
可是何雨柱的到来,无限提升了对于妹妹的疼爱,每次周末好吃的不要钱一样丰盛之极不说,甚至还非常关心她在学校里的生活。
可谓是在物质和精神上两重世界里,都给予了何雨水无比的宠爱。
前世单身,这一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何雨柱简直就是拿妹妹当小棉袄来宠。
这种甜蜜到让旁人牙酸的宠爱,瞬间就满足甚至超出了何雨水的一切幻想和期待。
紧紧依偎在何雨柱的怀里,感受着老哥怀抱里的温暖,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寒风和冰冷,何雨水的心里忽然没有了纠结和悲伤。
有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那个跑路的父亲不要也罢!
“哥哥,那说好了,你得保护我一辈子啊,说话要算话,以后娶了嫂子也不能忘!”
看着活泼起来的何雨水,何雨柱满是宠爱的连连保证起来。
“放心,哥哥向你保证,绝对会帮你找一个疼爱你的嫂子,不疼爱你的绝对不娶!”
“嘿嘿,不用那么严格啦,只要她不欺负我这个小姑子就行,要是因为我哥哥娶不到媳妇,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听到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何雨柱心里有些好笑,但却根本没有上当。
“那不行,媳妇不行了可以再找,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哪能让外人欺负了,对不!”
“呵呵,哪能那么说,嫂子以后也是咱们家的人,咱们一定要和睦相处!”
逗着傻乎乎的何雨水,何雨柱始终保持态度不变。
开玩笑,上一辈子就知道,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绝对不能当直男,否则绝对会生死两难。
更何况,何雨柱也确实如内心里所想,绝对要找一个能够对何雨水好的女人。
这个小丫头这辈子已经够苦的了,如果要是再碰到一个不好的嫂子,那么原本就在父亲和哥哥的拉扯当中无限痛苦的小丫头,要是在陷入到哥哥和嫂子的拉扯当中,那还谈何幸福?
虽然某种程度上而言,对于未来的媳妇可能有有些不公平,可是何雨柱依然还是决定,要是无法接纳雨水这个妹妹的话,那么他也只能说抱歉了。
一个连小姑子都接纳不了的女人,何雨柱不认为她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
都活到第二世了,要是放到玄幻世界里,那都是超越大帝的存在,还因为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那岂不是白受了一辈子的苦么?
虽然也渴望有个女人照顾自己,可是何雨柱的内心里同样没有将就这个概念。
好好对待何雨水只是基本的要求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明知道娄家的成分不好,何雨柱依然还提亲娄晓娥的原因所在。
起码事实已经证明了,那个丫头内心善良,为人大度。
虽然不会做家务,人情世故有些不通,可就凭借她的善良品行,何雨柱就能够忍受其他的缺陷。
可惜何雨柱低估了娄半城的野心和谋算,只能和娄晓娥失之交臂。
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上,点点星光洒下,何雨柱的心里一片平静。
他对于伴侣虽然渴求但并不急迫,而且并没有非娶不可的焦虑。
见多了丁克一族的男男女女,他和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观念都完全不同。
哪怕找伴侣,都要看合不合心意再说,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将就。
等兄妹俩回到四合院,已经晚上九点多,连闫埠贵这个门神,都已经躲回到了自己家里面,初冬已经来临,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换上了棉衣。
来到自己家门口,何雨柱正准备进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大妈的呼唤。
“柱子!”
内心里叹息一声,何雨柱转过身来,对着同样停下来的何雨水摆了摆手,不让她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
看到何雨水回了自己屋子,何雨柱这才来到院子里,看着脸上已经说明了一切的一大妈。
“一大妈,您也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我这人从不说谎,尤其是大事,这件事情我真做不了主,何大清回来了,我告的他,他又告的一大爷!”
“您也知道,这些年雨水跟着我受了多少苦,何大清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至于他怎么做,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所以一大妈您如果想要解决问题,最好到治安所和何大清亲自谈,他现在还被关在哪里呢!”
听何雨柱说出第一句话之后,一大妈就知道自己求情的事情可能没有希望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何大清竟然回来了,而且何雨柱还把何大清给告了,这多少有些打破了她的三观。
在她看来,何大清怎么都是何家兄妹的父亲,这子告父多少有些败坏名声。
可是想一想兄妹俩曾经受过的苦,一大妈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一脸茫然的劝着何雨柱。
“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啊,和你爹好好谈谈不就好了,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
虽然知道一大妈是个好人,但是她的话,何雨柱却并不认可。
“一大妈,从他丢下5岁的雨水之后,他就已经不配做一个父亲了,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他欠雨水的,必须给我吐出来,有没有苦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看着何雨柱这么固执,一大妈也急了。
“就算你再有怨言,怎么就能告了他呢,你兄妹俩都还没有结婚,这要是名声坏了,以后怎么办呢?”
白天她带着聋老太找了杨厂长,易中海的工作算是暂时保住了,前提是不能有判刑的纪录,这是底线。
而且在聋老太的恳请下,杨厂长也和张军这个所长进行了沟通,暂时算是被压着,重新进行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