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琉璃看着云逍脸上那抹极其“和善”的笑容,以及锅里那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漆黑汤药,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然后极其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要!”她小脸上写满了抗拒,“这个……闻起来不好吃!”
虽然她是顶级吃货,但基本的趋吉避凶本能还是有的。
这锅玩意儿连她这个拥有琉璃宝体、百毒不侵的“挂逼”,都感觉有点下不去嘴。
云逍的“险恶”用心瞬间落空,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这“福气”还是得他一个人“消受”了。
接下来的几天,云逍便过上了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奇葩炼体生活。
每日清晨,雷打不动地去歪脖子老柳树下站桩,感受“大地之力”和蚊子大军的亲吻。
然后,硬着头皮喝下三大碗能把隔夜饭都给“净化”出来的“蛮骨淬体汤”,在死去活来的痛苦中感受着身体那极其微弱的“变强”迹象。
不得不说,魏知老大这套“野路子”炼体法门,虽然过程极其反人类,但效果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点?
至少,云逍感觉自己的饭量变大了,睡眠质量也提高了,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能不高吗?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比以前稍微耐操了一点点。
虽然依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形象,但至少被风吹的时候,不会像以前那样感觉自己随时会飘起来了?
魏知老大似乎对云逍这几天的“进步”也颇为“满意”,主要可能是满意于云逍那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惨)。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云逍刚刚喝完三大碗“续命汤”,正瘫在院子里的破凳子上怀疑人生的时候,魏知老大又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让云逍一看就头皮发麻的“和蔼”笑容。
“小子,”他拍了拍云逍那因为药力冲击而微微有些发烫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你这几日‘养生’颇有成效,气色都红润了不少嘛。”
“不过呢光靠自己傻练可不行,真正的武夫,都是在不断的‘挨打’和‘实战’中成长起来的!”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魏知说得是头头是道,仿佛自己是什么武学大宗师。
“只有在不断的打击和压力之下,你的气血才能真正凝练,你的筋骨才能百炼成钢,你的反应才能快如闪电,这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懂不懂?”
云逍听着魏知这番充满了“哲理”和“暴力美学”的“实战理论”,感觉自己的眼皮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挨打?还破而后立?老大您这是想直接把我打‘破’了然后让我‘立’地成佛吗?
我感觉你在pUA我,你这么做和前世无良的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我这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一点点血皮,您这是又准备给我清零了?
我想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挺好,不需要再破了”,结果魏知已经不由分说地将目标转向了院子里另一个“不安定因素”。
“来!琉璃丫头!”魏知朝着正在院子另一头兴致勃勃地用那柄门板巨剑练习劈柴的钟琉璃招了招手。
那柄漆黑的巨剑在她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凌厉的破空声,将那些坚硬的木桩劈得如同豆腐般轻松写意,看得云逍是心惊肉跳。
“啊?魏师父!什么事呀?”钟琉璃听到召唤,立刻丢下手中的“柴火”,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了过来,小脸上还沾着几点木屑,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
“从今天起!”魏知指了指旁边那个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云逍,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慈爱”的笑容。
“你每天抽空对着你这位云师弟打一百拳!记住!不准用你那把破剑!也不准用全力!就用……嗯……大概半成力?对!就半成力!打不坏就行!主要是帮你师弟松松筋骨!活络活络气血!”
“啊?打师弟?!”钟琉璃愣了一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随即小脸上露出了极其为难和一丝丝不忍的表情。
“可是……魏师父……师弟他那么弱……我怕不小心把他打坏了,到时候就没人陪我吃糖葫芦了”
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打坏了师弟就没糖葫芦吃”这个严重后果。
而云逍,在听到魏知那番“丧心病狂”的安排后,已经彻底石化了!
老大!您这是人干的事吗?
让琉璃师姐打我!还一百拳?还半成力?
她半成力估计都能把我直接从南城打到北城去了吧?
您这是想让我直接体验一下什么叫做‘骨骼清奇,经脉寸断’的‘极致快感’吗?!
他吓得脸都绿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就想拔腿跑路!
但魏知老大那看似随意实则早已将他锁定的眼神,让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哎呀!怕什么!”魏知拍了拍云逍那僵硬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琉璃丫头心里有数!她下手……嗯……应该会很轻的!”他似乎对琉璃的“控制力”充满了“信心”。
“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用一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语重心长口吻继续忽悠道,“你不是刚喝了老夫我那锅‘蛮骨淬体汤’吗?正好检验一下效果如何!看看你这身‘蛮皮’到底练得怎么样了!”
“而且你想想,”他循循善诱。
“以后你要是出去查案,遇到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他们可不会跟你客气!也不会只用半成力!”
“现在多挨几下打,多积累点……嗯……‘抗击打经验’!以后遇到危险,说不定就能多保住一条小命呢?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贵实战经验啊!”
“最重要的是,锻体期挨打是必经之路,帮助你快速加强体魄,增强气血的活动!你该不会喝点草药就行了吧?”
云逍听着魏知这番充满了“慈爱关怀”和“深刻哲理”的歪理邪说,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老大,您这“实战经验”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怕我还没积累够经验,就直接被“经验”给打死了……
而旁边的钟琉璃,在听到“打坏了就没糖葫芦吃”和“宝贵的实战经验”之后,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刻的哲学思辨。
她歪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云逍那张写满了“救命”的苦瓜脸,一会儿又看看魏知那张充满了“鼓励”的笑脸,最后……
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认真”的表情!
“好吧!魏师父!琉璃知道了!”她转向云逍,拍了拍自己那依旧平坦的小胸脯,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保证道,“师弟你放心!我会……很轻!很轻!很轻很轻地打你的!保证尽量不把你打坏!”
她似乎还想强调一下自己的“温柔”,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就像平时拍蚊子一样轻!”
云逍:“……”
师姐!您确定您拍蚊子的时候不会顺便把墙也给拍塌了吗?
云逍走上琉璃的脸前,看着跃跃欲试的元气少女,紧紧握着她那光滑的小手,情真意切道:“琉璃,请对我温柔点,我是第一次!”
最终,在魏知那不容置疑的“鼓励”眼神和钟琉璃那充满了“善意”的保证下,云逍只能……哭丧着脸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命运的铁拳”。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自己是应该先护住头呢?还是先护住丹田?或者干脆直接晕过去会不会好一点?
“师弟!我来啦!”
伴随着琉璃那清脆悦耳、却在此刻听来如同催命符般的娇喝声!
一股极其恐怖!极其霸道!仿佛能将空气都瞬间打爆的……
——拳风!!!
——呼啸而至!!!
砰——!!!
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巨型攻城锤狠狠砸在城墙上的恐怖巨响!
云逍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头狂奔的、重达万斤的太古蛮牛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五脏六腑瞬间移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挤压、揉搓、差点没当场从嘴里喷出来!
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耳边嗡鸣阵阵!
他甚至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般,直接向后倒飞出去足足三丈多远!
“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溅起一片灰尘!
然后他就感觉……
——世界清静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云逍再次从一片混沌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是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
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拆开又胡乱地塞了回去!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强烈的抗议!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钟琉璃那张放大了的沾满了担忧和……丝委屈的可爱小脸。
“师弟……你……你没事吧?”她看到云逍醒了,大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水雾,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真的……真的已经很轻很轻了,我只用了大概大概半成力”
她似乎对自己的“力道控制”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云逍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以及……她那只依旧保持着出拳姿势的、白嫩嫩的小拳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师姐您对‘轻’这个字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最终只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然后他又极其干脆地晕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云逍便过上了这种……每天被琉璃师姐当成“人形沙包”进行“爱心捶打”的悲惨生活。
虽然琉璃每次都“保证”会很轻,但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云逍每天都会在各种不同程度的“濒死体验”中反复横跳。
从最初的“一拳Ko”,到后来的“能多撑两拳再晕”,再到……偶尔能在琉璃“手下留情”的时候,勉强保持清醒……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但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种堪称“地狱级”的“挨打”训练中,丹田里的那股因为喝了“蛮骨淬体汤”而变得稍微“壮实”了一点的气血之力,竟然真的……在被动地运转!被动地凝练!
每一次被琉璃的拳头击中!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体内的气血之力会本能地涌向受击部位!试图去抵御和修复那恐怖的冲击力!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而且代价极其惨痛!
但他似乎真的更抗揍了一点点。
也可能是被打得皮糙肉厚麻木了。
而且在一次次被揍飞,在地上翻滚躲闪的过程中,他那原本笨拙的身体,变得稍微灵活了那么一丝丝。
在琉璃出拳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什么时候拳头会打到自己英俊的左脸还是潇洒的有脸上了。
虽然还是躲不掉,但对危险的预判和反应快了几分。
这难道就是魏知老大所说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云逍看着镜子里那个鼻青脸肿但眼神真的比以前稍微“锐利”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无语凝噎。
“挨打……果然是最好的【锻体】啊”
但他宁愿选择更“温柔”一点的方式,魏知太粗暴了,不知道心疼人,不知道每个人的第一次都需要细心呵护。
呸,直男!
挨了几天琉璃的“爱心铁拳”,云逍感觉自己都快被打出“拳击恐惧症”了,看到琉璃的小拳头都会下意识地哆嗦一下。
结果,魏知老大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刺激”,又给他想出了新的“花样”。
“小子!光挨拳头不行!那只能练出个皮糙肉厚的沙包!还得练练你的反应速度和……嗯……在复杂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魏知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让云逍一看就想跑路的“慈祥”笑容。
他指了指院子角落里那几具被褚灵好不容易才修复好的低阶巡逻傀儡。
“去!跟它们玩玩捉迷藏!”魏知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些傀儡呢……被褚灵丫头稍微‘改造’了一下,它们会随机发射威力削弱到你们炼气期也能勉强抗住的麻痹射线!”
“你要做的就是在不被射线打中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在它们身上贴上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画着歪歪扭扭小乌龟图案的……黄色便签纸?
云逍:“……”
他感觉自己的武道生涯正在朝着某个极其诡异的方向一路狂奔。
但是无效的。
在魏知的“亲切鼓励”和褚灵“保证绝对安全,最多就是全身麻痹三天三夜”的“双重保证”下,云逍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踏上了他的“受虐之旅”。
一开始,他自然是被那些行动虽然迟缓但射线角度极其刁钻的傀儡虐得死去活来。
不是被麻痹射线擦到胳膊,导致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就是被逼到墙角,然后迎接一连串的“爱的电击”……
那几天,诡案组的小院里,经常能听到云逍那充满“绝望”的惨叫声,以及傀儡那单调而冷漠的“目标锁定”、“能量充能”、“发射”的电子音。
但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种堪称“地狱级难度”的“捉迷藏”游戏中,云逍凭借着那越来越敏锐的“通感”感知以及……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已经快要进化成“肌肉记忆”的苟命本能!
竟然真的开始能勉强躲开一些射线了?!
他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只知道狼狈地翻滚躲闪,而是开始观察傀儡的行动模式!
分析它们射线的角度和频率!甚至尝试着用精神力去进行极其微弱的干扰!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失败,然后被电得外焦里嫩。
但他在身法、反应速度、以及对危险的预判能力上又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进步。
至少他现在能在全身麻痹之前成功地往傀儡身上贴上一张歪歪扭扭的小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