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挺直了身子,高声道:
“回禀君侯,陈别驾前几天就从许都带回来了各色材料和工匠。
这几天,小的督促工匠日夜赶工,纶巾、羽扇、鹤氅皆已齐备;四轮车亦在范疆校尉监工下竣事。
小的这就去取来。”
言罢,张达趋步出帐,不消半盏茶时分,就把十五顶纶巾、二十把羽扇和五件鹤氅拿了回来。
张飞看着一大堆羽扇纶巾,眉头皱起,心道:“曹操的粮草容易消耗也就罢了,钱也这么好花吗?”
他嘴上道:
“怎生如此奢靡?曹司空纵有金山银海,就能这般挥霍?你们啊,太不应该了!下不为例哈!”
张达点头哈腰:“小的明白了。”
张飞拿起一把【掐金丝象牙骨羽扇】端详了会儿,又换了【乌木于阗青玉黑羽扇】细细品味,随后仔细翻看了各式各样的纶巾,心道:
“我只交代他们准备东西,却忘了说具体的材质和样式,所有张达用雁羽、鹤羽、鹅羽等材质,分出各种颜色分别做了不同样式的羽扇。
真是将军动动嘴,将士们跑断腿啊!我太官僚了,以后要收敛些。”
原来。
张飞下命令时并没有明确交代材质和数量,更没交代产品档次,张达二人不敢详细询问,又恐违上意,只好本着曹操有钱随便花的原则,可劲的造。
他们不仅采购了最好的鸟羽,还为了凸显高贵典雅,纶巾羽扇上均镶嵌有诸如和田玉、东海明珠、青金石等各类金珠宝玉,端的是雍容华贵。
纶巾则是分别用白丝帛料、青色丝带、蜀锦、云锦、宋锦等布料分别制作,同样镶嵌了金珠宝玉。
有几顶还镶嵌了难得一见的红玛瑙和紫水晶,可谓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鹤氅更是用了上等的仙鹤羽毛和丝绸制成,还用辽东雪貂皮做了内衬,兼具装逼和保暖两大功用,高端大气上档次。
张飞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几件鹤氅,悠然一叹:
“这也太奢侈了!太浪费了!我喜欢!”
他正感慨着,范疆推来了没有刷漆的朴素的四轮车。
那车有四个轮子,前面两个小轮子,后面两个大轮子,左边看一大一小,右边看一小一大。
怎么数都是四个轮子,确实是四轮车无疑。
只见车子靠背后方向上伸出一根雕刻了青鸾纹饰盘绕的木柱,撑起遮阳的鎏金顶盖,车轮、扶手、靠背上皆雕刻了精美花纹,同时镶嵌了各种黄金珠宝。
端的是卓尔不群、品味非凡、低调奢华、磅礴大气、底蕴深厚、华美精致、气派十足!
后人有诗赞之曰:
雕鸾盘柱擎金轮,华盖流光照紫宸。玄木扶摇嵌玉佩,朱辕回转刻螭纹。
珠玑缀壁星辰动,宝珞垂轩日月昏。若问此车归何处?非是翼德谁敢犇!
张飞自然不知道那首诗,此时盯着车轮子上的黄金惊问:
“这些黄金饰品不会是吾二哥缴获袁术的那些吧,那可是天子的规格,你们想害死我?”
他心里却道:
“败家玩意,袁术的那些金甲金盔和黄金车饰,今后要融了做我妻妾首饰的!用在这里多浪费!没金子找曹操要啊!”
范疆连忙解释:
“不不不,这些金饰都是陈别驾自许都求来的,由工匠按照朝堂规矩精心打造,全部符合侯爵规格,断无僭越之处!”
张达上前解围:
“这里的两颗青金宝石和龟兹血珀,产自西域,甚是珍贵;这一片的祥云图案使用碧色玉髓雕刻,不论质地还是大小,都是天下难见的!”
一听范疆没动用自己的“收藏”,张飞放下心来:
“没有僭越便好!只是这车子太奢华了。
哎……太过奢靡!太过奢靡!这是我能乘坐的吗?”
张达和范疆立刻开启谄媚模式:
“君侯何等身份,这辆车远远配不上君侯呢!”
“对对对,再加上三倍的金珠宝玉才配得上君侯的尊贵!”
“这都是曹司空的爱!是君侯应得的!”
“再说了,此车没有涂漆,很是朴素一点也不奢华。”
“对对对,一点也不奢华。”
……
张飞笑纳了马一系列屁,温声道:“行了,别说了,再这么阿谀奉承,我不喝酒也抽你们!”
张达范疆连连点头:
“小的明白!”
“小的遵命。”
张飞呵呵一笑:
“去传令,明天全军出营进逼寿春城,中军将士随吾去北门列阵!”
……
翌日。
寿春城外尘烟蔽日。
沉寂许久的17万大军全部动了起来,张飞亲领三万中军精锐出营,关云长在左,周幼平在右,陈到率白毦军居中护卫,在寿春北侧摆了大阵。
一时间战鼓擂动,号角高鸣,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大有鲸吞寿春的气势。
城头守军立刻将情况送去皇宫。
袁术接到消息,第一时间登上城楼,心慌意乱的向下方看去。
只见张飞身形魁梧、面若墨玉、头戴纶巾、身着鹤氅、手执白羽扇,乘奢华的朴素四轮车,自中军大旗下气定神闲。
其身后,周仓手持丈八蛇矛怒目而视、太史慈背负双戟手持虎筋弓,蓄势待发。
左右更有两厢铁甲森森,朱雀牙旗、白虎布幡猎猎卷云。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声中,位于左阵前的赤兔马踏蹄嘶风,关羽关云长提青龙偃月刀,丹凤目微阖,美髯拂甲,肃杀气弥漫直冲城头;
右阵前的枣红战马怒踏飞沙,周泰周幼平跨坐马上,身若铁塔,手持方天画戟杀气腾腾,宛若吕布第二;
中军阵前的陈到陈叔至跨坐乌色战马,挺出乌铁长枪,威风凛凛。
另有蒋钦、陈武、徐盛、凌操、刘辟、龚都、裴操、廖化、张英、陈群、糜芳、孙乾等谋臣武将,皆策马立于阵前。
袁术喉咙滚动:“如此豪华的阵势,这仗怎么打?”
袁胤扶着城垛俯视城外的壮观景象,双股打颤,低声回应:
“陛下,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袁术的女婿黄猗上前问道:“堂叔,敢问敌兵来了,应该由城中哪位大将去挡?”
袁胤想了想,将目光投向杨大将。
杨大将吓得一激灵:“那个,我是文官!文官!你懂得!”
袁胤闻声又将目光投向黄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