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闻言大骇,惊道:“糜子仲?汝为何在此?陈汉瑜、陈元龙二人何在?城中守军何在?”
话落。
陈登华丽丽地露出头来,招手道:
“我在这里呢!家父年迈,吹不得大风,此时已经回家休息了!孝父找我有事吗?”
糜竺笑道:“肯定有事情呀,我猜测他是想问你我为何站在这里守城。”
陈登笑呵呵地捋着胡子:“若是把这个原因说出来,公台会不会生气呀?”
糜竺俯视城外的大军:“要是此时在城外的是我,那我肯定生气。”
陈宫见他们一唱一和,拽得不要不要的,怎能不知道陈珪、陈登父子已经投敌,当即大怒道:
“背主之贼,安敢在此饶舌!尔等背信弃义,人人得而诛之!”
糜竺由笑转怒: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陈公台,你难道忘了,是谁收到曹豹书信后,放言'此天赐徐州于温侯'?
是谁献计趁翼德醉酒偷袭徐州,夺我主基业?
哼,你和吕温侯才是背信弃义,鸠占鹊巢!而我们仅仅是回家!”
西风骤起,吹散陈宫鬓间几缕银丝,他脸色冰冷,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怒意几可杀人。
高顺咬牙高叫:
“尔等莫忘,温侯夜取徐州后,未曾侵犯玄德公府邸!”
糜竺抱拳:
“温侯善待家妹,吾谨记于心,如今我等自会善待温侯家眷。孝父若愿入城,吾亦会善待。”
这时,陶谦之子陶商露出头来大叫:
“温侯善待吾姨甘氏,吾谨记于心,如今我亦会善待温侯家眷。高将军,你要是不放心,可入城守护之,我等不会加害于你。”
高顺见此二人出面表态,稍稍安心,不再说话,退回阵中。
宋宪上前问道:“军师,城池被占,徐晃军随时可能杀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哪里才好?”
陈宫心神不宁,反问道:
“你觉得天下之大,何处可容我等残兵?”
宋宪想了想说道:“只能投靠他人了!”
魏续闻言应道:
“丹阳郡孙伯符只有一郡之地,无力保全我等;寿春袁公路乃将亡之人,去投他算是送死;
荆州刘景升倒是个强人,奈何距离太远,中间还隔着豫州和寿春,有关羽张飞阻路,我们估计难以顺利抵达。
天下只有袁本初坐拥三州,带甲百万,可护佑我等性命。不若北上投靠他。”
高顺叹息:“糊涂!莫忘了我们被迫逃离河北的旧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
“温侯乃王司徒女婿,王司徒乃袁氏门生故吏,因这层关系,温侯领我们先投袁本初,再投袁公路,但皆遭驱逐。
如今再去他处,怕是为他不容。”
魏续自然知道这些往事,摇头应道:
“温侯非久居人下之战将,被袁氏排挤在所难免。
但现在温侯已逝,我们作为温侯麾下将领去投袁本初,想来不会被敌视。”
宋宪叹道:“其实,也可以就地投降的。”
陈宫厉声道:“徐晃和刘备都是曹操的人,某宁葬豺狼腹中,誓死不降曹操!”
话罢,他向东南方一指:
“先去睢陵、取虑方向,骗敌军追击我等,然后伺机折返向北,往河北投袁本初!”
高顺看了看下邳城,想说什么,最终止住,跟着大军往东南进发。
……
徐晃大营。
一骑快马奔入,口中急报如连珠:“将军,陈宫率吕布残军拔营回下邳,不想刘徐州早已经派人取了下邳城,陈宫被迫往睢陵方向逃去。”
车胄闻言心惊:
“刘玄德竟然又拿一城!若是被他拿下吕布旧部,我们这5万大军倒真成他手中玩物了!”
想到这,他第一时间去了夏侯惇的营房,见其还在昏迷,无法商讨大事,只得吩咐军医细细照料。
自己在营中来回踱步:
“不能让刘玄德继续抢占军功了!我要趁他在小沛安民,无暇他顾的机会,带兵擒拿陈宫!”
拿定主意。
车胄点2万精锐,下令于翌日一早向东南方向追敌。
……
小沛。
刘备府邸。
徐晃吃饱喝足,去寻郭嘉商量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刚刚走到其住房外,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同时伴生有少儿不宜的声音。
“呃……算了,过会儿再过来吧。”
三刻钟后。
徐晃又来了,屠夫摔打猪肉的声音依旧在继续,床榻嘎吱作响。
“呃……算了,过会儿再过来吧。”
三刻钟后。
徐晃又来了,结果被两个面色红润的婢女挡在门外:
“先生累了,正在休息,请徐将军明天再来。”
徐晃挠头:“要不我晚上来!”
婢女应道:“晚上?晚上不行!因为先生有事情要做!没时间见您!”
徐晃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什么事情?”
婢女羞红了脸:
“自然是直捣我们工作和学习!”
徐晃没想明白郭嘉为何要指导两个婢女,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晚饭后,他又来到郭嘉的住处,听到了指导工作的声音,失声道:
“啊,我明白了,不是指导,是直捣!还是文人会享受啊!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待他回到自己住处,惊见两个陌生面孔的素纱襦裙婢女正在收拾床铺,惊道:
“你们是何人?”
那婢女回道:
“我们主母听说将军数次去郭先生住处听墙角,便派我们过来侍候将军起居。”
徐晃惊呼:“我哪有去听墙角!某乃堂堂八尺丈夫,岂能做出那等龌龊勾当!谁在造我的谣?”
婢女笑着道:
“我们都懂!”
徐晃大怒:“你们懂个屁,滚!”
……
另一边。
本着抢战功和痛打落水狗的伟大目标,车胄一路急行。
终于在两天后,追上了破落的陈宫。
车胄麾下没有名将,也没心思与敌人阵前“掐架”,挥剑长啸:
“雪战败之耻,建不世之功,正在今日!”
三军擂鼓震天,恰似黄河决堤般冲杀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