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社畜张非在宿醉中缓缓苏醒,头痛欲裂之际,先是迷茫地看了看身旁东倒西歪的酒坛,又将目光投向陈设简陋的军帐。随后,他注意到一名被自己酒后抽晕、至今未醒的小卒,眨了眨因为沉睡一夜而未闭合的双眼。
心中疑惑:“这是哪?”
正思索间,脑海中突然涌入一股汹涌的记忆,这让张非瞳孔地震。
“我穿越成三国的张飞啦?怪不得眼睛干涩,他睡觉都是不闭眼的……”
恍惚间,他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回想起前几日自己因酒后误事,丢了徐州城和两位嫂嫂,被迫来盱眙大营投刘备的情景。当时,他羞愧愤恨交加,甚至拔出佩剑想要自刎谢罪。
更想起刘备那句情真意切的话: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
张飞心中一暖,感慨刘备的仁义和刘关张三兄弟的情分,同时想起了张飞醉酒丢徐州一事,堪称刘备集团早期最为致命的战略失误,没有之一。
要知道,徐州地处中原要冲,北控齐鲁、南蔽江淮、西接中原、东连大海,是天然的争霸根基。陶谦临终前将徐州托付刘备,使其从漂泊客将一跃成为坐拥一州的诸侯,更获得 “徐州牧”的合法政治身份。
让刘备可以依托徐州招揽陈登等本土士族,在徐州招兵买马,整合 “丹阳兵” 等精锐力量,逐步向兖州、扬州、青州扩张。
这是刘备首次具备角逐天下的资本。
但是,吕布抢了徐州后,刘备失去了陶谦给他留下的三万丹阳精锐大军,第一时间就纪灵打的兵败如山倒,不得已屈服于吕布,再次屯兵小沛。
自此,刘备失去屯兵养马、招贤纳士的稳定后方,不得不长期寄人篱下,从 “逐鹿者” 沦为 “依附者”,被迫在吕布、曹操、袁术、刘表之间夹缝求生。
此后十年,刘备如同浮萍一般,颠沛流离,从小沛到许昌、汝南、新野、公安,皆是他人客座打手,自此失去了安心发展的机会。
张飞思量:
“既然穿越了,就不能让刘备奔波耗费10年黄金时期。
要趁着刘关张尚有剿灭黄金河虎牢关余威时,趁着刘备尚有徐州牧的名头和尚有弱兵抗击曹操拯救徐州百姓的声望的时候。
夺回徐州,打牢根基。”
他望着帐顶,继续盘算:
“这个时间点,袁术还没称帝,曹操刚刚迎了天子,正在颍川巩固势力;
袁绍与公孙瓒的五年大战没有结束,孙策还没借兵东去平定江东……江东十二虎臣中有很多还是野生状态。
而且,曹操屠徐州时,鲁肃、徐盛、步骘和诸葛氏均自徐州逃往扬州,此时可借刘备救徐州的大仁大义,先孙氏一步招揽过来。
还可以通过自己的无武力,把在长江做水匪的淮泗人周泰、蒋钦收了,提前结交江东豪强凌操、董袭等人。
甚至可以借故资助与孙策有仇的陆氏一族!
当然,还可以想办法从孙策手里救走与刘备相识的太史慈!
暗中挖走东吴的这些骨干,刘备必能早一步稳定下来,徐图大业!
当然,大乔、小乔、步练师这种暂时无主的美女,也可以邂逅一下。”
想到这。
张飞一个【黑鱼打挺】,从床上猛地弹起。
迅速写了几封书信,派跟随自己逃来盱眙的十八骑燕将,分别送给祖居松滋的陈武、寄居曲阿的鲁肃、余杭土人凌操、会稽豪强董袭等人。
最后,他又给刘备留下一封书信,便独自骑上战马,向南疾驰,奔赴江东而去。
《三国演义》中隶属于孙策和孙权的文武籍贯分布图
……
他离去多时,刘备才见到书信,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怅然若失的愁绪:
“三弟竟然留下书信独自离去,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关羽疑道:“三弟何所思,三弟何所忆?”
刘备应道:“昨夜你埋怨翼德,言语间激得他持剑欲自刎,虽说最终劝住了,但他心里估计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呃……”关羽闻言,那张红脸更添几分愧色,讪讪地问道,“三弟在信中写了什么?”
刘备读道:“弟愧丢城池,弟又陷嫂嫂,愿骑吾黑马,单骑替兄征……”
话音未落,刘备已是泪如雨下,他甩动着那双过膝的长臂和垂肩的耳垂,跌跌撞撞地奔到辕门之外,大声呼喊着:
“翼德,回来!
天下之大,你我兄弟在哪里不能抵足而眠!
何必为了我出去冒死闯荡!贤弟快回来啊……啊……啊……”
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牵挂,在空旷的原野上久久回荡。
……
另一边。
张飞骑着乌云踏雪宝马,旦辞大哥去,暮宿长江边,不闻大哥唤弟声,但闻长江流水鸣溅溅。
他寻得一叶扁舟渡江而过,一路打听,终于来到牛渚滩头。环视一周,心中暗自思忖:
“若没有我搅局,孙策应该在一个月后率军东征到此,与刘繇麾下的大将张英大战。
届时,身为水匪的蒋钦、周泰会带兵火烧张英军营,继而投奔孙策。
嗯,我就在这一带逛上几天,引水匪过来劫道,顺手招降!”
拿定主意,张飞特意换上一身鲜亮的衣袍,专门挑选峡谷、急湾、险地等偏僻之处溜达。
以招蜂引蝶之雄姿,静待拈花惹草之悍匪。
所谓有出墙的红杏就有采花的贼,仅仅三天,便有一队匪徒结队而来。
匪首胡须半尺,虎背熊腰,手持大刀,怒目奔来喝道:
“何处狂徒!敢来周某的地盘放马!”
待他驰近,盯着张飞上下看了看,忍不住吐槽:
“嚯,这人可真黑!”
张飞见他生得魁梧,大约猜到其身份,笑着回应:
“吾之所以长得黑,是因为不想做个肤浅的人!你懂什么!”
话罢,他扫了扫围过来的劫匪,黑着脸道:
“你们要打劫?”
一个小喽啰高叫:
“黑子,你的马饮了我们大王的水,吃了我们大王的草!速速留下马作为赔偿!”
此时的张飞是能与吕布单挑百余回合不败的顶尖战力,自然不惧区区水匪。
他策马对峙,将手中丈八蛇矛向着那匪首一指:
“你长得挺壮!速来和我斗上几回合!”
那匪首二话不说,绰刀纵马,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兵器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匪首被震得后退几步,暗自心惊:
“我这一刀用了九分力,寻常武人早已被震得兵器脱手,没想到对面的黑脸壮汉竟能硬接,还将我震退。
江东之地,何时出了这种英雄!”
看着黑壮的张飞,他眼中战意更盛,大刀舞动,又攻了上去。
“铮!”
张飞格挡开,大喝一声,蛇矛如蛟龙出海,直取匪首头颅。
匪首大刀一横,硬生生架住蛇矛,顿觉双臂发麻,咬牙握刀向侧方一转,贴着蛇矛滑向张飞手腕。
这一招又快又狠,寻常武人根本无力躲避,必落得个断手之厄。
但张飞眼疾手快,手腕一抖,蛇矛先震开大刀,随即寒光一闪,直取匪首咽喉。
电光石火之间,胜负已分。
匪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艰涩:
“好矛法!”
张飞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
“确实是坚韧黝黑的好毛发!但是,你的大男人就不要这么赞美了!听上去怪怪的。”
他话锋一转:
“吾且问你,你是江东哪路鼠辈?”
匪首赶忙应道:
“某非江东人士,而是江淮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因世乱流落江湖,聚众三百余人依水为寨,劫掠为生。
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张飞眼皮一抬,暗自道:
“居然是排名第五的江东虎臣,是与乱军中赤体步行、提刀杀十余贼人的周泰,是为了保护孙权而身中12处枪伤的周不死!
今后绝对能当刘备军中的人肉盾牌!必须收了!”
他收回蛇矛:
“吾乃燕人张翼德也!”
周泰素来崇敬英雄,一听眼前人是大名鼎鼎的张飞,顿时惊呼:
“原来,英雄便是虎牢关前与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的——翼德公!”
张飞拱了拱手:
“惭愧惭愧,当时我与两位哥哥围斗吕布,依旧被那三姓家奴逃了,委实窝火。”
周泰激动道:
“这可不惭愧,吾听说,昔日曹孟德率军对阵吕布,派出了6员最得力的大将才击退吕布!”
他郑重抱拳:“久闻玄德公仁义无双,云长公温酒斩华雄英姿盖世,今幸遇翼德公,敢请公,纳周某于麾下效力!”
张飞面带难色:“这……不好吧!”
周泰抱拳:
“周某虽是草莽之人,却也知晓报国之义,只是出身低微,一直苦于报效无门。今日得见将军,愿奉上水寨财物,充作翼德公之军资!”
张飞面上依旧踌躇:
“非汝心不诚,只是……只是你在此逍遥自在,何必随我去受军法之拘束?”
周泰急道:“翼德公,周某愿受您调遣!万死不辞!绝不反悔!”
张飞一叹:“罢了,念你情真意切,吾便应了!”
周泰大喜:“请翼德公入水寨整点人马!”
话罢。
他引着张飞往水寨而去,刚到寨门,就见一人横枪立马,大喝道:
“兄长怎就投了张飞,却不问小弟心意?莫忘了,此水寨也有我蒋某人一份!”
张飞横眉冷对:“汝又是哪路江东鼠辈?”
那人大喝:
“吾非江东人,吾乃江淮寿春人氏,姓蒋,名钦,字公奕。”
张飞微微颔首,心道:“原来是江东虎臣中排名第四的蒋钦!”
他握着丈八蛇矛喝道:
“那你的心意如何?要与吾一战否?”
蒋钦横枪一指:
“请翼德将军入寨斗酒,若是赢得过蒋某和幼平,蒋某人便追随将军!”
张飞很是为难:“那个……吾之酒品,汝不一定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