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螺钿屏风后面,正躲着一脸欣慰的邵霆霄。
他悄悄的探出头去,看着儿子和郁家丫头说笑的场景,自己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
但发现郁南嫣养的狗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即便是他想继续看下去,现在也不得不先离开这。
追风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同时陌生的气味也钻入了它的鼻腔。
它吸了吸了吸鼻子,立着耳朵,疑惑的盯着不远处的屏风,刚准备过去探查一圈的时候,就被郁南嫣及时叫住了。
“追风你要去哪,不可以乱跑哦。”
邵怀屿侧过头,向追风试图过去的方向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吃完饭他就带着小肚子都吃鼓溜的女孩往楼上走。
“怀屿,我发现自己今天好像走的比以前的每一天都要远呢。”
郁南嫣轻快的迈着步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格外好,小腿一点酸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一瞬间让她有种回到车祸前的错觉。
发现小姑娘有想蹦跳两下的意图,邵怀屿眼疾手快的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刚吃完饭慢慢走,要不该胃下垂了。”
听到女孩乖巧的哦了一声,他才继续说下去。
“刚才在你昏睡的时候,有医生在你的腿上扎了几针,是不是现在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
郁南嫣又走了几步,认真的感受了一下。
之前学妹给她扎针的时候,自己大部分都会有轻微的疼痛感。
没想到这次不仅什么感觉都没有,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好。
“这位老医生的技术很高超,再加上你这几个月也没有喝药,所以治疗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邵怀屿心里正在思考着一会怎么和郁南嫣说出文件袋中的事情。
这对于小姑娘而言又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慢悠悠的回到房间,他将人带到了床边坐下,追风也老实的趴在卧室门口没有进来。
郁南嫣看着男人明显变得心事重重的表情,不解的轻晃了下他的手臂。
“怎么啦怀屿,你是要跟我说重要的事吗?怎么一下子还变得深沉起来了。”
坐回到舒适柔软的大床上,郁南嫣脱下厚实的家居服,直接将邵怀屿的衬衣当成了睡裙。
她看了看男人稍显凝重的表情,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玲珑剔透的性格,对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很是敏感。
以至于邵怀屿只是有了一点点的表情变化,就被郁南嫣敏锐的查到了。
现在自己落水“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回国内了,难道是中间出了岔子吗?
就在郁南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看到邵怀屿将一个文件袋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
“嫣嫣,我们曾经都猜测过咱爸是不是郁檩的亲生儿子。”
郁南嫣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放在自己腿上的文件袋中,耳畔也传来了邵怀屿一锤定音的话。
“现在证据就在这,咱们猜对了……他的确不是。”
这句话犹如一道闷雷,正劈中了郁南嫣的天灵盖,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早有预料,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用着有些颤抖的手打开文件袋,上面收集到的各种信息让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咱爸是郁檩亲弟弟郁枫的儿子,当初郁枫的妻子因为难产离世,他自己也因为日夜思念妻子患上了癌症。”
“在病逝之前,他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当时还没有孩子的兄长,连带着公司的所有股份都留给了郁檩。”
邵怀屿缓缓说着,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冷了下来。
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却也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啊。
更何况即便当时的郁氏规模还不算大,但对于那个时候一无所有的郁檩来说,也是一笔横财。
“我想咱爸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孝顺了这么多年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只是个一直趴在他身上吸血的魔鬼罢了。”
郁南嫣眼眶泛红,想到自己父母这么多年的所做所为,更是为他们感到不值得。
她低着头,快速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了,泪水在短短几秒已经蓄满了她的眼眶。
“老婆别哭……我们一定会把爷爷奶奶的骨灰找回来的,到时候让他们和爸妈在一起做个伴。”
自己身边的女孩不发一言,瘦削的肩膀不自觉的耸动着,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邵怀屿心疼的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这个悲伤的小家伙平静一下。
“怀屿……”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邵怀屿怀里响起。
他低头一看,正对上女孩哭的有些发红的眼睛。
“我看到上面的资料说……还有一位老爷爷是郁氏集团最开始的老员工,在郁檩接手公司后他被诬陷开除了。”
郁南嫣的声音虽还带着几分哽咽,但那流着泪的眼眸中却透出了刻骨的恨意。
郁檩隐藏的真的太深了,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没从任何人口中得知他还有个弟弟,就连郁家宗祠都没有这个人。
“他一定知道当初的事情,不然郁檩也不会急着把他调走,我想去见见他……”
“说不定他知道我爷爷奶奶生前的事,也知道他们的尸骨埋在哪。”
她闭上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全部流进了邵怀屿的心坎里。
面对自己爱人的任何要求,他向来是无有不应的,当即就立马答应下来。
“你放心宝贝,我手下的人已经派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有他的消息。”
邵怀屿低头吻净她脸颊上的眼泪,不断的柔声哄着。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再等几天,他们很快就要尝到自己的苦果了。”
——
国内港城
此时的港城郁家老宅内,郁景修颓废又暴躁的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
俊雅随和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满是着急的神色。
“嫣嫣已经两天没有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了,这孩子到底是跑到哪去了?”
一旁的宋巡也是一头的冷汗。
他一秒都不敢耽搁的打着邵怀屿的手机,不时的偷偷瞄了一眼下巴已经泛起胡茬的老板。
“老、老板。”
许是第一次见到老板有这般疾言厉色的一面,宋巡说话的声音都自动降低了不少。
“那个……邵保镖的电话一直都是没人接通的状态。”
说话间宋巡发现郁景修的眉头越皱越紧,赶紧出声安慰了一句。
“您别急,国外的小偷多……兴许邵保镖和南嫣小姐的手机被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