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小时前,上午九时。
邵怀屿刚将手下潘诚送上楼的早餐端进卧室。
在邱锦云找上自己的前两天,他就已经将身边两个得力的下属叫了回来。
顺便还带回来几个十分合小姑娘口味的厨师,其中一个更是做的一手好药膳。
趁着昨天刚开除了一批人,今天这几位就摇身一变成为新上岗的员工。
至于梁秀林似乎是知道老板和太太,都十分倚重这位从外国回来的保镖,便也十分识趣的不再往郁南嫣身边凑了。
邵怀屿将碗碟摆放好,就回到里间的卧室叫郁南嫣起床洗漱。
昨天晚上小姑娘难得的没有做噩梦,睡得十分香甜。
要不是担心长时间不进食,她脆弱的脾胃会承受不住,邵怀屿也不忍心叫她起床。
吻了吻还没睁眼的女孩,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中满是温柔。
“嫣嫣,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躺着,要不一会你的胃该不舒服了。”
搂着被子的小姑娘皱了皱眉,睫毛轻颤了几下才不怎么情愿的睁开了眼。
她迷茫的眯着眸子,看了两眼坐在床边的男人后马上又将眼睛闭上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不要……我要再睡会嘛。”
邵怀屿被她无意间的撒娇可爱到了。
他看了看手表刚九点多,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过半个小时再过来叫她。
刚一起身就听到小姑娘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
他皱了下眉,最近自己和郁南嫣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居然从来都没听到过这样的手机铃声。
很明显这是小姑娘专门为一个特别的人设定的信息提示音。
邵怀屿心中快速闪过了几个念头,但马上就都被自己否了。
最终还是准备等这个小懒虫睡醒了,再直接问问她,两个人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有误会。
谁知他刚安慰好自己,就看到上一秒还赖床的女孩,下一秒就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的瞬间坐了起来。
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眨了眨,哪还有半分睡意。
邵怀屿有些讶然的看着突然清醒的小姑娘,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又再次浮现了出来。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家乖乖这么重视。
出于尊重伴侣隐私的美德,邵怀屿及时克制住了自己想凑过去看看的坏心思。
只是郁南嫣一脸的凝重复杂,如木雕石塑般的将屏幕看了将近一分多钟,才极为慎重的缓缓打出了几个字。
焦急的等着她放下手机,邵怀屿才轻掐了下她白皙的脸蛋,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嫣嫣,是谁的消息啊?”
“是郁疏亦的助理,他告诉我邱锦云那边好像又要有动作了,而且郁疏亦最近一直在打听我父母墓地的情况。”
邵怀屿有些意外,眼前的小姑娘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她从没有坐以待毙,自己也一直在寻找破局的出路。
眼下她能这么直白的将一切都告诉自己,足可以证明她对自己的信任。
想到这邵怀屿嘴角浅浅的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准备在旅游之前也送郁疏亦一份大礼,他们几次三番的算计我,也到了我该反击的时候了。”
床上披散着长发的女孩笑的狡黠,带着点小坏。
邵怀屿见她毫无防备的将手机递到自己面前,便笑着接了过来,垂眸看向还没有灭屏的手机屏幕。
【大小姐,刚才邱锦云过来找郁疏亦,看样子是有话对他说。】
【而且从昨天回来后邱锦云就显的很高兴,倒是郁景修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邱锦云会高兴还不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她,要“除掉”她的眼中刺。
可在看到下一条信息的时候,邵怀屿的眸子却危险的眯了起来。
【昨天郁疏亦又让我去打听你父母墓地的周边情况,想知道那周围哪有监控。】
【他这几天已经提了不下于十次,说要必须找个机会毁了你父母的墓地,让你也难受难受。】
【大小姐,你还是快把郁先生和康女士的骨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吧,我怕他哪天真的会付诸行动。】
邵怀屿心中怒意升腾。
这个人渣居然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不可饶恕。
可在他看到小姑娘给对方的回话时,却是愣了一下。
【既然他都惦记这么久了,那你今天想办法引导郁疏亦来我父母的墓地上闹事,让他闯的祸越大越好。】
邵怀屿的视线在手机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才有些困惑的看向跃跃欲试的小姑娘。
“嫣嫣……这人值得信任吗,不会是个圈套吧?”
邵怀屿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他清楚郁南嫣有多爱自己的父母。
“这个许桥是我爸曾经资助过得孩子,他从小学起就被我爸资助,大学和研究生学的都是医学。”
“他自己本身就很优秀,我爸也十分看重他,说是等他学业有成,读完博士就来郁氏名下的医院实习。”
郁南嫣随手挽起长发,将许桥的过往简短的说给邵怀屿听。
“只可惜许桥的父亲早逝,母亲身体又不好。”
“他前两年来求过我爸,希望能预支以后的工资或者打欠条,想从我爸那借一笔钱用来给他母亲做手术。”
郁南嫣难过的皱起了眉,心里对这个努力撑起一个家的许桥也十分同情。
“爸爸听了以后也十分心疼他,主动给他拨了款,让他先照顾病人,说这笔钱就不用还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本来……他母亲的病都已经有好转了,可十个月前我爸出了车祸,郁氏暂停了所有对外的资助。”
“当他联系到我的时候,尽管我第一时间给他打了钱,但他的母亲还是没有救回来。”
说到这郁南嫣露出一抹苦笑,一双澄澈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湿润。
“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是最恨二叔一家的人,那他就是排第二的那个。”
“许桥的母亲死了,他深受打击连夜退了学。”
“当我发现我喝的药可能有问题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他,问他愿不愿意替我潜伏在二叔身边,帮我收集证据。”
邵怀屿默默的听着,“所以他就去做了郁疏亦的助理?”
“是啊,二叔身边的助理都是经过专门选拔的,无论他怎么做,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去到二叔身边。”
说到这时郁南嫣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眸中的冷意。
“但是郁疏亦就不一样了,他的助理大多都待不长,换的很频繁又要找年龄相仿的。”
“许桥也是等了很久,一个月前才被调到了郁疏亦身边……”
郁南嫣捏着被子,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看出了女孩的焦虑,邵怀屿连忙握住了她的小手,将被蹂躏的快出褶子的被子从小姑娘手下解救出来。
“想到什么了乖乖,和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
“怀屿,你说有没有可能……”
郁南嫣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咬着嘴唇,刚咬了一下就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伸出了手。
温柔又无声的阻止了自己咬唇瓣的动作。
“你说……有没有可能二叔并没有参与这些事,他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