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转头看着老周,就像是开玩笑。
老周呵呵一笑,“神奇吧,这叫寓教于乐,游戏嘛,也是学习的过程。”陈思璇已经很有眼色地递过来一双备用筷子。“我呢,在武侠副本里专攻黄老邪,瞧,回来之后,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而且,有些武功在现实里也没忘。哈哈!”
一帮人的话题瞬间被带进副本,聊得不亦乐乎。
我却心思沉重,现实在正量子化,眼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林静抓住机会,又向我提了投资她那个项目的事儿,我没拒绝,毕竟,这具肉体的主人是我,而不是卫柔。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
是一个穿西装的高个儿中年男人,他端着杯酒走向我。
齐庆,海运大佬。他就在隔壁吃饭,想必也该到他按捺不住的时候了。
“卫总,好久不见!”
这是个很懂的男人,他不算张扬,可也不输锐气,他只是一步步走来,整个房间都似乎凝固了。
“齐哥,本来刚想着去给您敬酒呢!”我站起来,从桌上捞起茶杯。
我们这边没喝酒,只有茶,这是卫柔的规矩,她的主场向来如此。
老周没动,这意味着齐庆只能站着。这就是备胎出手的好处,他只是点点头,就让齐庆的压力变成尴尬。齐庆还挑不出理儿,人家身份就是备胎,不给面子也应当应份。
几个年轻人都站起来,却没资格插话。尤其是林静俩人,都是乙方,恰当而不失礼数。
碰了杯,齐庆非要拉着我,说隔壁有几个朋友,认识一下。
老周终于站起来,一把挽住齐庆的臂膀,酒杯不知怎么就到了他手里,“老弟,端红的敬酒,跟娘们儿似的,咱爷们儿通常都喝白的。”
说着,他另一只手翻过来,一瓶已经开了盖子的白瓷瓶赫然在目。
这大块头酒瓶子攥手里一歪,没两下酒杯就满了,他一口闷掉,随后酒杯朝下,“老弟,走一个?”
齐庆嘴角一弯,“走一个就走一个。”
他抽出胳膊肘,接过酒瓶满上,也一口闷掉。
这下,两人较上劲了。
随着老周手里变戏法似的一瓶接一瓶,很快,桌上码了五只空瓶。
老周光荣地一屁股坐下,脑门上虬筋凸显红光,鼻息又粗又冲,摆摆手,“没酒了,老弟再弄两瓶来。”说完趴那儿没了精气神。
齐庆却跟没事人一样,手不容拒绝地拉着我,“卫总不给面子,让我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他眼神眯起来,笑容稳得像是冻结在脸上。
我没了脾气,再不起来,真的就撕破脸了。
酒对男人是好东西,手里拿着酒杯、而且还能站着的男人,此时是行使胜利者权力的高光时刻,我无奈地笑了笑,手被齐庆攥着怎样也抽不出来,只好跟着他去了隔壁。
临走我还给陈思璇使个眼色。
隔壁,是大鹏阁最大的包房,一张二十位的台子。加上会客区和吧台、茶室,偌大的房间里此刻只坐着零星四五个人。
此刻我如同齐庆的战利品,被他搂着腰在灯光下炫耀。
齐庆开始逐一介绍,海运商会的主席,超越量化的董事,传媒评论的新锐撰稿人,还有,几乎不记得了。
不知不觉,我喝了不少酒。
卫柔是滴酒不沾的,所以她的主场从没有酒,可这会儿,齐庆不失时机地把气氛烘托到极致,他略显微胖,很温和,没有多余的小动作,但很多时候不容置喙,自然且亲密,就这样,不自觉地,已经微醺到极致。
“卫总,卫柔?”齐庆的声音如云端飘来。
“嗯嗯,叫思璇来接我……”我晕得无处着落,软软的,心跳嘭嘭跳着,烂泥般被某人抱在怀里。
我不止一次想脱离这具肉身,可一次次被理智阻止,任由自己醉得昏天暗地,仿若忘渊里沉睡的幽灵,等待某个恰当的时机。
没等来陈思璇,只有一窝温热臂弯。
像无尽的波涛,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
……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是剥了皮的羊羔。
齐庆面对落地窗外辉煌的滨江车流吸烟。
大家都是成年人,卫柔也快四十的人,没那么幼稚做小女儿状。
我捂着自己坐起来,脸色在幽暗的灯光下白得吓人。
“小卫,我可以解释!”齐庆掐灭烟,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完全没有半点想解释的意思,他的港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我更清楚,凤落梧枝,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更何况,他也不见得认为我真的醉了。
“不用解释,我自己喂给你的。”我面无表情下了床,满地找能凑起来的衣服和包。
齐庆不淡定了,他刚要坐起来,又无所谓的表情靠在床头上。
“门在楼下,好走不送。”他嘴角弯出一轮下弦月。
我已经穿好衣服,回头冷笑,“再有下次,你会死的很难看!”
九阴绝魅体的超神是能随便碰的?
他会发现自己年轻了十几岁,更会像染上毒瘾一样不死不休,我终于懂了冷凝珊嘴里的黑寡妇的秘密,为什么那些雄性明知是死,依然会以为自己是侥幸得活的那一只。
至于陈思璇,想必早是齐庆的人。不过我不打算动她,我想起郭孝当年是怎么把那卷致命的简牍送到大单于乌珠留手里的。
可这会儿翻遍包也没找到手机,这才想起,卫柔的手机总是会放在陈思璇那儿。
刚走下楼梯,齐庆追了下来,他挠挠头皮,尴尬地挡在楼梯口。
“小卫,要不聊聊?”
“嗯,聊什么?”
一个凡人碰了不该碰的神,无异于去上死神的床。
“齐总是觉得我种老女人不经逗?还是觉得自己又行了,发现猎物放走的不是时候?”
齐庆满脸尴尬,“小卫,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啥时候都不给人留面,你看,你自己喝那么,搁谁不误会,对吧?”
“闭嘴!”我靠着栏杆,冷冷看着他,“这次算我送的,希望你别后悔。”
我错身走下台阶,眼里的泪水不失时机地滑落。
这样的卫柔,齐庆蓄谋已久而且梦寐以求。他喜欢明明是祈求却拼命抗拒,最后失足摔在他床上的感觉。
我无力的威胁更像是示弱,这让齐庆更加肆无忌惮,他只是身子一挤,就让我进退都没了分寸。“小卫,我保证是真心的。”齐庆眼神平视着我的眸子。伸手环住我柔软的腰,手心滚烫,像是随时会失控。
我想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齐总,你真的会后悔的。”我笃定地看着他,既不挣扎,也没抗拒。
一切都由他选择。
“吓唬谁呢?我还就不信喽……”齐庆一把抱起我就向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