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子满头是汗,脸颊晕红,看着就让人不省心。当初就不该放手撂给三哥,给家里买了一堆狐狸精。
尤其这个魏娘子最能作,我强忍着心烦气躁,问她,又咋啦!
魏娘子说话都像闪了腰,“马车从咱家排到里弄口!”
大人不在家,偌大郭府没个男丁,就连三哥和阿树也没得。
我又不能见风!最后只能是林医官这个二夫人出去打理。
林医官立马顶盔掼甲,没半刻钟,满头是汗跑回来。瞧人家林医官,同样是汗津津的,为啥魏娘子就看着眼珠子长刺儿!
我宝儿!你猜怎么着,都是送礼的。
没到一日,郭孝喜得贵子的消息传遍半个姑臧城。
这会儿,全都排着队登记礼单。
我奇道:“这不好事么,姐姐何不盯着?顺便……”?我伸出半截爪子。
林医官脸上俏红,“姐又不认字儿。”
魏娘子倒是识文断字,这会儿正坐在门房,一个挨一个教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郭孝摸过她屁股。
我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林医官一眼。
中午,一帮娘们儿把送来的礼物通通搬进了正房。
林医官眼花缭乱,半趴半跪。“我宝儿,这匹绸缎,姐喜欢。”
“姐的!”我媚眼含笑。
“这尊白玉狮子头,姐喜欢!”。
“姐的!”我掐着她脸蛋子,恶狠狠地笑。
林医官可是个苦命的。顶多收过些腊肉布头,那都是些心怀鬼胎的莽汉子打她主意。何曾一车一车收过礼。
我也没好到哪去。跟着郭孝进一趟密室,出来就被他给拿下了。说好的和离呢?说好的不放过呢?
郭校推门进来。
哟!两位夫人同时眉开眼笑?难得。
林医官扭着屁股扑上去。“大人!今儿这么早下值?
郭孝嘴一弯。“这值没法上了,送礼都敢送进刺史府!当真找死。”
一家子其乐融融,我却心里发虚。这是荀清月的命运线?她有这么好命?
自打我生下宝宝儿,就一直心里发慌。
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晚上,郭校给我丢下俩丫头和老二,理直气壮的住进西厢房。
不要脸!
昨天不知道谁满嘴的甜言蜜语。
儿子刚到手就就翻脸不认人?
阿朱嗓门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林医官一准儿躺在一边扒拉她的那些有的没的。有你哭的时候!~
秘咒唱呀唱,我气得进了幽冥界!
天机树下,莲花盛开。
满地是暴露的虬根,这是我在幽冥界唯一见到的生命。
对了,没见孔汾?我还欠着他镯子呢!
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人类玩家交易。索性幽冥界和量子世界时间不成比例,我躲在幽光里傻傻地想心事儿。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还真有人来了。
一个胡人打扮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美女,有什么要交易的吗?”
我摇摇头,没得!
男人转身就走。
不长时间,又有几个男人过来问。
问什么问?我不觉有点羞恼,姑奶奶又不是站街的!
可又不想走。正踌蹰呢,孔汾摇着扇子出现在我眼前。
“把你破扇子扔喽!”我没好气,白他一眼。
“嗯?谁在惹夫人生气?”
孔汾换了身月白的太学青衫,俊俏的脸皎如明月。我在长安城见过这身打扮,太学生都是大汉朝的宝贝疙瘩,这是给我显呗来了!
“哟,当别人不知道你有学问,幽冥界你穿给谁看呢?”
“这不我老师从长安过来,我去应酬,没来得及换。”孔汾声音柔柔。
“你老师哪位?”
“刘歆。”
“嗯。”
我俩就这么坐着。
也奇怪,自从他来,再也没人过来问交易。
“镯子呢,夫人没反悔吧?”
我脱下镯子丢给他。
“没事少烦我!”我恶狠狠地命令。
“对了,你老师是不是那个,……收过女弟子的大儒?”我好奇地问。
“是啊,我当你不知道呢!”孔汾这才松口气。
我不屑地翻个白眼,“大汉朝的国宝,那年他开榜收女弟子,我娘带着我排队,从西街口排到辟雍殿。”
显呗!当谁不知道似的。
“你不早说,现在想拜师,也来得及。”孔汾拍着胸脯。
“信你!才怪。”
“别不信,你这会儿跟我去驿馆,我介绍老师给你认识!”
“不去。”
“走嘛,包管收你!”
“不去!”我不耐烦地道。
“夫人又没啥事,干嘛不去?”孔汾奇道。
“坐月子!……懂?”我脸涨得通红。
孔汾……啪!抖开折扇。
从幽冥界回来,气消了大半。
幽冥界里待了快一晚上,量子世界连半刻钟都不到。
睡了没一更,出事了。
麻瓜汪汪叫,我噌地坐起来。战犬狂吠,必有大事。
“酸果儿!”我尖叫撕裂。
酸果儿瞬时现身,她披着头,一手飞刀扇开。
“去看!”
等酸果儿回来,手里捏着一支竹片。“姐,索瞎子重伤,在门房呢。”
“去请林医官!”
我凑近烛光,见竹片歪歪扭扭一行字。“四月丙戌,护商卫八骑于瓜州遭遇羌虏围城……麻。附:羌人得龟兹锻甲,疑有西域势力介入。
我盯着四月丙戌几个字,心里一沉。
五天前!
郭孝眼泡浮肿,看着竹片皱眉。
他刚才去见过索瞎子,大致弄明白了前后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王麻子几人护送商队去瓜州,因为朔风护商卫的旗号,沿途顺风顺水。所以在瓜州打算略做修养。没料到当晚羌人叛乱,瓜州城被围。
“大人,为何不向敦煌求援?”
这件事透着古怪,敦煌王铮部三千精锐,不过百里之遥。求援也不该狂奔千里回姑臧城呀。
可惜索瞎子没说几句就昏迷了。酸果儿是按朔风护商卫藏密讯的暗记找到的竹条。
郭孝指尖轻轻扣着竹条。
“西域势力?莫非,西域都护府有变?”郭孝自言自语。
“大人,您难道不该火速驰援?”我抱着宝宝儿,轻轻碰他肩膀。
“朝廷封赏三日后抵姑臧城,这当口,本官岂敢擅离半刻?”
我心里憋着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就没点哈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