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者竟然是牙行的账房,那个俊俏儒生。
“喂,孔汾,你太过分了!”
孔汾俊俏的脸如山花灿烂。
“你这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他扔掉那支拐杖,轻巧地落在我前边,挡住去路。
“我可知道,让你回到现实的法子!”他手里一抖折扇,作出潇洒的样子。
在幽冥界拿把扇子,装什么蒜。
被他恶心着了。
我衣衫鼓动,就要飞走。
“不要钱!”孔汾着急忙慌地补充道。
裙摆瞬间缓缓落地,“什么条件?”只要别向我这个穷鬼收钱,其他,嗯,都能考虑。
“和你做笔交易吧!你可以折成银子给我,”孔汾挑眉道。
“要多少?”
他轻轻一笑,“你赚的百分之十。”
我皱了皱眉,“倒不是不能交易,可你好奇怪,干嘛搞得像是投资协议?”
我心想,这人是给人当账房,当傻了?
“你不会连这个也舍不得吧?”孔汾得意地笑着,“想想看,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你在量子态世界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循循善诱,“用百分之十,换回去的机会。多公平!”
我觉得也是,有道理。
我瞪着他,“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
孔汾半老者那一下,让我心有余悸。说真的,我现在是犯了病。对骗我的人一分一毫都没法接受。
“把那只镯子送给我!”
“不行。”我可不想和别人,他怎么说的来着?魂梦勾连,还分都分不开。
“你这人真没劲,”孔汾不屑地撇嘴,“那东西充其量就是个工具,和你交易消息图个方便而已。”
“你说真的?”我停下步子,“没骗人?”
“你瞧,当然是真的!”
“我再信你一次!”我瞪他一眼,“再敢骗我…… ”
孔汾陪笑,“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小心眼,真没劲。”他收起折扇,“我装老者是为了交易,可没想在这儿能遇见你。总不能立刻就变回去,那多尴尬。”
“那好吧,一言为定。”回现实的诱惑太大,我真是昏了头。
“可我还有条件!”我板着脸,看向孔汾。
孔汾眼睛一亮,“说出你的条件。”
“我现在缺帮手,你要能帮忙,我额外再给你一份。”这是我刚才临时生出的主意,像孔汾这样的人,凭着现实里的知识能给我帮大忙。
“没问题,这笔交易,免费。”
我犹豫了,“你还是要点什么,免费的往往很贵,我怕付不起。”我见他答应这么爽利,又犹豫起来。
孔汾有点为难,“要不,你把我弄进朔风营。牙行的账房太婆妈,我干腻了,”
我觉得这个要求不高,或者不太难为人。
“也好,这样,你帮我更方便。”我当即拍板。
想到此刻就能知道回现实的法子,我心里火热。
“现在,能说说那个法子了么?”
孔汾脸上变得冷冽,“你也知道,找到系统玩家帮你重构主体,那这几乎不可能。”他忽然一字一句地说,“只有一个法子,去夺魂!”
他解释道:“人类扮演的npc角色,在觉醒之前,是困在命运线里的。在觉醒者面前,犹如蝼蚁。”
我被他的话惊着了。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转身就要飞走。
“喂你这人咋回事,怎么又急眼了?”孔汾不满地在后面追我。
“你这是教唆犯罪,懂么?”我衣衫乱飞。
“只是告诉你法子,干不干自己拿主意,干嘛这么认真!”
“那也不行,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太吓人了!”
我心有余悸。老萨满对我做的事牢牢撅住我,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吧,随便你。”孔汾不屑地说,“你这人太单纯,你以为量子态游戏是什么地方?”
“量子态又怎样?”我没好气地反问。
“这里比现实黑暗百倍!”
我加速飞远,听见孔汾的声音传来,“有两个魂灵的人,就是人类Npc……我的镯子……”
我浑身冒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从肉身中苏醒,整个人都在发抖。
就在此刻,肚子里阵阵发痛,不一会儿全身被汗浸湿。
“清风、明月。”我尖叫出声。
两个丫头披着衣服跑进里间。“荀姐姐怎么了?”吓得用帕子给我擦汗。
我喘息着,“快去叫林医官。”
林医官披头散发,穿着中衣就跑了过来。
“我宝儿怎么了这是?这还没到日子呢!”
她忙叫阿朱去烧热水,又打发清风和明月烧火炉子。房间里温度很快暖烘烘地热起来。
林医官关咬着牙,“我宝儿,你啥时候能生一个足月的?”
郭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哭爹喊娘的叫唤声中平复下来。
林医官熟练地给宝宝儿屁股上两巴掌,宝宝儿哇的哭出声。我娘也早被接来,这会儿声音发抖。“儿子?还是……
林医官眼睛笑得眯成缝。
“我宝儿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可真是大胖小子!”
那一瞬间,我心落在肚子里了。
郭孝耳朵贴在门缝,听见胖小子三个字。在院子里跟发疯似的,笑得不像正常人,倒是像个神经病。
我摇摇头苦笑,这男人奋斗半辈子,这算是第一笔回头钱。
等宝宝儿端到我面前时,我睁眼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我疼的死去活来,我家老二比老大胖出一倍!这么大一只生下来,我竟然没死!整个郭府在深夜闹哄哄地,整条街的窗户都亮起灯。我仿佛听见现实里邻居的骂声,“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下,我彻底没得忙了。
酸果儿成了我的联络官。
一卷竹简交到我的手里,我展开一看,是王麻子的报告。
护商卫扩编到八个人,正在出任务。一支来自关中的商队,要在瓜州进行去做大宗交易。仅仅这一趟,我投进去的本钱就全回来了。
我嘴角一乐。
还有一个账簿,是王婶和她带着的七八个洗衣婆娘。这个月支出了八两银子。
我是按朔风营的莽汉子们的军饷给的数。
敢情洗洗衣服就能和朔风营的爷们儿们赚同样的钱,这可比拼刀子容易多了。那七八个寡妇乐得快要发疯。
酸果儿:“姐,老久叔问着呢,会不会太高了?”
我放下账簿,“高?不高。都是孤儿寡母,养个家可不容易着呢!”我逗弄着怀里的肥仔,声音柔柔地说。
看门的嬷嬷魏娘子慌慌张张推门,“夫人不好了,咱家大门被人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