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柏逊手下血喙谭琼回皇城向其炫耀自己的战绩,柏逊心中也是得意。
此次行动,居然斩获四十多个暗影团铁牌,柏逊重赏谭琼。并上奏赵武彬,赵武彬也是心情极佳,要求柏逊组建监察司,对外严查敌对势力,对内监察百官。
柏逊领命回到府中,看到自己权势的进一步提升,心中更是洋洋得意。
晚间,柏逊独坐书房,烛火摇曳,他正思索着人员安排,忽有下人来报,“御史大夫祝融博求见。”
柏逊微愣,随即想到,“看来这些人有意要向我靠拢了。”
随后吩咐手下,“速请御史大夫至书房相见。”
他故意将名单盖住,留了奏章一头在外面,又找来厚厚一叠账册放在案头,营造出忙碌的假象。
御史大夫祝融博踏入书房,柏逊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地躬身行礼道,“祝大人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祝融博赶忙躬身还礼,“参知政事乃副相,不可乱了礼数,折煞下官了。”目光扫过案头,发现建立监察司之奏章,迅速回过神。
柏逊故作谦让,“柏逊是晚辈,理应拜上。”
二人客套半天,柏逊让座。
祝融博落座后,轻声言道,“如今朝中局势动荡,暗流涌动,下官本有监察百官之责,然力不从心。特来请示上官,共维朝纲。”
柏逊闻言,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沉思,缓缓道,“祝大人心系朝廷,所言极是,朝纲稳固乃我等职责所在。上皇命我成立监察司,正需贤才辅佐,大人可有推荐之人?若大人信得过,不妨举荐一二,我必量才而用,共襄盛举。”
祝融博思索片刻,目光一亮,又先岔开话题,“这蓝袍会前些时日出了个叛徒,闻听是苍茫道会安插的内线,旨在盗取蓝袍会立身之宝。”
柏逊闻言,眉头微皱,随即道,“竟有此事?何物如此宝贵,引得二人相争?”
祝融博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缓缓打开,盒中赫然是高鹤当时所呈的蓝色小瓶。
柏逊轻轻拿过细致观察,“此物应当是某种精元,像是水之精华,对于苍茫道会来说,得此物可是如虎添翼,能大幅提升其法力修为。”
祝融博点头,语气谄媚,“副相真是慧眼如炬,见多识广。下官也这样认为,不过下官孤陋寡闻,未能详察其用途。若副相能用此物造福朝廷,必能震慑敌对势力,稳固朝纲。下官愿将此物献给副相大人。”
柏逊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小瓶置于小盒内,道“祝大人大局为重,深明大义,此物我暂且收下,待细细研究后再作定夺。至于监察司人选,祝大人若有贤才推荐,不妨直言,我定当慎重考虑,择优录用,共谋国事。”
祝融博闻言,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点头称是,“臣有一表侄,之前在蓝袍会历练多年,也算是智勇双全,对朝中事务颇为熟悉。若能得副相提拔,定能助监察司一臂之力,不负所托。”
柏逊作为“渡鸦”之首,自然心中已知此人,“既是御史大夫所荐之人必当重用。这监察司副使之职,非他莫属。”
祝融博一听,忙起身行礼,“表侄何德何能坐此六品之位,这从七品的监察御史下官都不敢奢望他胜任。”
柏逊微笑,拉着祝融的手道,“祝大人过谦了,祝大人是举贤避嫌。但人才难得,不可埋没他一颗赤子之心。表侄姓甚名谁?我且记上,待我奏明上皇,可即刻上任啊。”
祝融博心中感激,连连拱手,“禀大人,下官替表侄高鹤先行谢过副相大人厚爱,表侄定当竭尽全力,效忠朝廷,不负大人栽培。下官亦会严加督导,确保其勤勉尽责,为朝纲稳固尽绵薄之力。”
“祝大人忠心可鉴,高鹤既然有此报国之心,若能得御史大夫督促,定能成为朝廷栋梁。”柏逊又客套一番。
祝融博眼见柏逊态度诚恳,心中暗喜,深知此行已达成目的,便不再多言,躬身告退。柏逊直送到门口,目送祝融博背影消失,才缓缓关上门,脸上笑意渐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峻。他转身回到案前,拿起那蓝色小瓶,细细端详,“没想到当年李茁邦千辛万苦得此‘水之元’瓶,竟轻松辗转落入我手。”
柏逊心中暗忖,一定要好好钻研此物的奥秘。
再说这祝融博回到府上,心中喜悦难掩,立刻差人唤来高鹤。
高鹤闻讯匆匆赶来,见到祝融博面无表情。
“舅舅深夜唤我所为何事?”
祝融博故作为难,沉吟片刻,方道,“鹤儿啊,咱们祝家,到我这也算是高位了。后辈中人也难堪大用。但朝中风云变幻,需未雨绸缪。你虽年轻,却素有才智。如今朝中太师府已经内乱。上皇又有意打压杨家与孙家,如今得势的却是这参知政事副相柏逊。因此,我百般运筹才为你谋得监察司副使之职,实乃天赐良机。你可要珍惜此番机遇,勤勉履职,切莫辜负舅舅一番苦心。”
高鹤听罢,眼神渐亮,立马跪下拱手磕头,“舅舅厚恩,如同再造。鹤儿定不负所托,为了家族,为了朝廷竭尽全力。将来更誓为舅舅分忧,孝顺舅舅。”
祝融博扶起高鹤,语重心长道,“切记,官场风云变幻,每一步皆需谨慎。为避嫌,你以后要少与祝家私交,多听柏逊大人教诲。”
高鹤点头领命,“可这以后咱家人不得背后骂我?”
祝融博微微一笑,“骂你?那你竟可收拾他们,反而于你有利,于祝家有利。此事,只我知你知,方可。”
高鹤心中一凛,又是一阵拜谢,他深知舅舅用意,默默铭记。
隔了几日,高鹤果然走马上任,监察司内,正使为柏逊手下“夜瞳”穆星。
高鹤见那穆星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他身着一袭深邃的蓝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细腻繁复的金色图案,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腰间以一条宽幅的黄色腰带束紧,既彰显了服饰的韵味,又不失庄重与风度。
他的面容慈祥,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蓄有整齐的胡须,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精心打理,高高挽起,并以一顶精致的发冠固定。
这穆星见高鹤年轻有为,见他极为擅长官道,言谈举止间透着机敏与睿智,心生几分赏识。
见高鹤面如冠玉,剑眉下是一双含笑的风眼,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束发用的青玉簪首雕作螭龙形制。一身靛青色长袍,衣襟处绣有暗纹云雷纹,袖口采用三层滚边工艺。腰间朱红色织锦腰带以玉带钩固定,左侧垂挂一枚雕工精细的羊脂玉佩。
穆星虽然刚来皇城不久,但阅人无数,加之他身为“夜瞳”,早就将高鹤底子查了个干净。他深知高鹤是烟柳中风流人物,官场中逢迎能手。
穆星微微颔首,轻声问道,“高副使,以后你我共事,有何难处尽管直言。”
高鹤谦逊一笑,答道,“多谢穆大人关心和关照,下官在您手下当差,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重任。”
言罢,二人相视而笑,默契渐生。
两日后,高鹤正式投入监察司工作,要说这高鹤工作效率极高,案牍劳形,他却毫无怨言。每件公务皆细致入微,洞察秋毫。短时间内,不仅熟悉了各项流程,还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加上他在花钱方面从不吝啬,时不时请同僚饮酒作乐,使得同僚们对他赞誉有加。监察司内,高鹤的名声渐响,办事更是方便。
一日,他特意宴请监察司使穆星及众同僚,来到城东的“妙姿坊”。
几人到得“妙姿坊”,只见楼阁精致,灯火辉煌。穆星初到皇城时间不长,自是没有到过这种风月场所,穆星环顾四周,只见雕梁画栋,珠帘轻摇,香气袭人。尤其那一杆酒旗迎风招展,香粉色布帘上书“柳春”二字,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形态似有若无地飘动。
穆星自知这是迪古斯国柳春家族的产业。
此时,这坊间鸨妈、柳汉与搭客便热情地迎了上来,这高鹤自然是此中熟人。鸨妈更是笑语盈盈,亲自引路。鸨妈引领众人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间雅致包厢。
高鹤引着穆星及同僚进得雅间,只见内里陈设考究,金碧辉煌。墙上挂着舞姿翩跹的艺伎画像,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酒器和鲜花。
雅间内,中间空出一片舞池,四周环绕着柔软的锦缎座椅。待众人入座,高鹤轻击掌,乐声悠扬而起,舞伎们翩翩入场,衣袂如云。舞伎们轻歌曼舞,香风细细,令人心醉。穆星虽不常涉足此类场所,却也感受到其中的奢靡与繁华。
高鹤举杯相邀,言辞恳切,众人欢笑畅饮,气氛愈发热烈。监察司的同僚们纷纷赞誉高鹤的周到与慷慨。
酒过三巡,穆星侧身问高鹤,“高副使深谙此道,今日破费啊。”
高鹤微笑回应,“穆大人客气了,能为大人及同僚们尽兴,实乃下官荣幸。此间繁华,不过一时之娱。”
随即,高鹤凑到穆星耳边轻声介绍道,“不过此间却是将来重用之地,穆大人,此间繁华虽迷人眼,却是搜集情报的绝佳之地。
皇城有三坊最为有名,此间唤作‘妙姿坊’,是歌舞艺伎场所,达官贵人常来此消遣。
另两坊分别为‘清吟坊’与‘微醺坊’,‘清吟坊’专为文人雅士所设,作诗吟唱,抚琴弄墨;
‘微醺坊’则为商贾云集之地,酒醇菜香,互市宴请。”
穆星听罢,心中暗自赞叹高鹤的深谋远虑。表面虽是风花雪月之地,实则是情报交汇的枢纽。众人在饮酒间自然有失言论,的确是好地方。
高鹤此举,既拉近了同僚关系,又为监察司拓展了情报网络。
穆星听了高鹤一番言论,深有感触,他也豪情地饮下一杯,“既然如副使所说,此事既是公事,这钱断不能让你花。此间事务就交于你办了。”
高鹤欣喜领命,随即举杯敬酒“大人能信任属下,属下自当为大人分忧。”
二人相视一笑,杯盏交错间,默契更深。
此时,在不远处的陈坦灼家里。
陈坦灼一家三口刚吃完饭,陈永孝帮助母亲余氏收拾完碗筷。
“孝儿,你过来。”陈坦灼有些欣喜地看着儿子。
“父亲似有喜事?”陈永孝走到父亲跟前。
余氏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凑过来。
“今日闻听朝廷新设监察司,正在招募人员,我与那监察司下属的指挥副使司空长牧颇有交情,有意让你前去应试。此乃良机,若能入选,甚于为父之职。”陈坦灼欣喜地说着。
陈永孝跟余氏也是一阵庆幸,半晌余氏问道,“这监察司是干什么的?孝儿这还不满十六岁呢,他们能收吗?”
陈坦灼解释道,“监察司负责巡查百官,维护朝纲。孝儿虽年纪尚轻,可以先去历练,算是去学习吧,增长见识。到二十岁便可正式入职,届时经验丰富,可有一番作为。”
余氏听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可是,父亲,孩儿没有考过学,能做什么呢?”陈永孝有些担忧地问父亲。
陈坦灼微微一笑,“无妨,这监察司也有武官,负责缉捕特殊官员、军官等差事。这指挥副使司空长牧便是武官,手下也有近三百多人呢。”
陈永孝一听,心下自喜,“那父亲,这指挥副使的武艺跟您比怎么样?”
陈坦灼哈哈一笑,“那为父可不是他对手,司空长牧武艺高强,曾在边关屡立战功。应当与龙师不相上下。”
陈永孝闻言,眼中闪现敬佩之色,心中暗自决心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余氏见儿子神情坚定,心中亦感欣慰,默默祈祷他能顺利入选,谋得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