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彬听完,缓缓起身,“这正是朕忧心之处。虽然太师坐镇皇城,他法力强大,不过近期这些事情,与我宗图威胁很大。你可有良策?”
柏逊左思右想,“臣觉得太师之位可暂且不动,应当召回紫檀真人、青衣真人和赤炎真人,此三人道心纯正,可作为一方势力来培养,如此与苍茫道会形成水火。其二,应当责令苍茫道会来处置肃穆与翡翠二人,毕竟此二人常不在朝,问他个失职之责。”
赵武彬点头,深以为然,“爱卿所言极是,召回三位真人,确能稳固我宗图根基。至于肃穆与翡翠,责令苍茫道会处置,既合情又合理。明日便下旨执行。”
柏逊领旨,正欲退下。
赵武彬遂又叫住他,“至于这暗影刺客团,始终也是个祸患,爱卿可有良策?”
柏逊心下一沉,他深知此事躲不过去。
“陛下是想一举铲除他们吗?”柏逊试探道。
赵武彬眼神坚定,“必须铲除,此次都暗杀到太子身上了,看来有人出价很高啊。”
柏逊心中犹豫不决,他猜想是赵武彬策划的一切,但又听赵武彬此番言语,他有点不敢相信。但他能确信的是赵武彬下了决心要铲除。
柏逊思考半晌,“这暗影刺客团在暗处,总坛在瑟勒国。宗图分支很多,一举剿灭是绝不可能。但臣探得他们在宗图的分支,陛下有此决心,臣有把握铲除他们在宗图的分支,并设计给予重创。”
赵武彬闻言,摇头道,“不行,一定要彻底铲除,你可有把握?需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
柏逊沉吟片刻,他深知此事难度极大,“臣需要秘密培养一支力量,挑选一批武士精英。”
赵武彬眼神锐利地盯着柏逊,语气坚定,“朕准了,你可拿朕的金牌于各营挑选武士,组建精英小队。此事务必要隐秘进行,只能由朕跟你知晓。”
柏逊领命而去。
回到府中,柏逊脸上带着诡异地笑意,他看着手中的金牌,知道自己做大事的机会终于来了,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召集了自己的三个心腹“夜瞳”穆星、“血喙”谭琼、“铁羽”柯铂,在府中密议。
穆星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恭喜爵爷,贺喜爵爷,今日得了上皇金牌,咱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柏逊也是微微一笑,“不错,如此一来,咱们不用畏首畏尾了。”
柏逊安排任务,“穆星,你要迅速建立更广的网,除了以前善教寺的侍者和江湖异士,抓紧安排那些艺伎深入到各个坊间。其次,收买一些官员的亲信、管家仆人,充当‘夜瞳’,需要多少钱,尽管提。”
穆星微笑着领命,“请爵爷放心!目前咱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官员的罪证,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听话。”
柏逊点头夸赞他,“不错,不错,我且给你记功。”
“柯铂,你要重新换一套加密账册,启用新密。按重要程度分三类进行传递,培养加密与解密之人,‘铁羽’一定要丰满起来。”
柯铂面色严肃,点头道,“定不负爵爷所托。”
柏逊转向“血喙”谭琼,“最重要的是你这,建立羽巢,训练武士,分明暗两种。尤其是暗喙,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
谭琼眼神坚定,拱手领命,“属下明白,定将暗喙训练成锋利的刀刃,随时待命。”
柏逊满意地点头,“我们首先要对付的便是这‘暗影重重,刃出必中’的刺客团,所以,你们三个要各司其职,摸清楚对方的暗语,找到他们的据点,最后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人领命,正要退去。“夜瞳”穆星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爵爷,我得知这刺客团现在往中宁府去了,而且苍茫道会近两日也离开不少人往西而去,他们好像有同样的目标。”
柏逊听此消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意思。”他转身对谭琼说道,“你带上手下,再雇佣一批死士,守在外围,他们双方定有血战,你坐收渔翁之利。”
谭琼领命,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属下即刻安排。”
柏逊目送三人离去,心中暗喜,“穿雾终闻铁翼声,蛰渊方见渡鸦影。”
柏逊喜不自胜,回到内室,其妻萧氏正端坐于案前书画。
萧氏抬头见其神色,轻声问道,“夫君前些时日闷闷不乐,今日喜形于色,是有何喜事?”
柏逊笑意更浓,轻抚萧氏的发髻,“夫人慧眼,今得皇上金牌,我柏家有望重振声威。”
萧氏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昔日在梁城,夫君还能陪妾抚琴弄箫,来了皇城,夫君日夜操劳,见面都难。”
柏逊握住她的手,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道:“待大事成,定陪夫人琴箫合奏,不负当年鎏金点翠之情。”
萧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靠在柏逊肩头,低语道,“只愿夫君平安,妾身便心满意足。”
二人相视一笑,温情脉脉,依偎良久,内室灯火映照出一片温馨柔情景象。
再说这中宁府密林中高崖上,帖尔韦列与舅舅巴木苏塔正欲道别灰袍渊射李安苹。
“师父,弟子此去时日不定,也未能尽孝膝前,还请师父多加保重。”
李安苹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记住为师的话,切不可忘本,要以天下苍生为念。更不可因一时的复仇之心而蒙蔽内心,也不可为了一时的安逸而忘却了自己的使命。”
帖尔韦列眼含热泪,深深一拜,“师父教诲,铭记于心。”
李安苹点点头,遂又叫回来自己的小弟子,“纪晟年纪小,跟着我也有两年了。在此间也怕耽误了孩子,你就带在身边吧。”
帖尔韦列看着身边的纪晟,这段时间相处,他也深感纪晟聪明伶俐,便点头应允,“师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纪晟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师父,我跟着小王子离开了,以后就没人照顾您了。”
李安苹轻抚纪晟的头,温言道,“为师自会料理,你且安心随小王子去,将来也能有一番作为。再说了,这还有你四位师兄呢。”
纪晟眼中泪光闪烁,紧握师父的手,哽咽道,“师父保重,弟子定不负所托,誓以所学,助小王子成就大业,师父安康,便是弟子最大心愿。”
李安苹心中虽有不舍,却深知此间非久居之地。帖尔韦列遂跟着舅舅巴木苏塔,带着纪晟与两名手下,顺着藤蔓攀下高崖,隐入密林深处。
李安苹目送五人背影渐远,直至消失于林海苍茫。
“师父,咱们该去准备了,那群刺客已经越过了第一道陷阱,折了七八人。估计晚间会摸上来。而且背后好像还有一拨人。”
李安苹微微点头,目光坚定,“该来的总会来,把栈道的绳索松开,咱们分开行事,记住不要恋战,坚持一天即可。明天午时帖尔韦列他们便出了密林,未时咱们便各自散去,之后在黄凤山汇合。”
四名弟子应声而动,各自准备去了。李安苹转身,目光扫过四位弟子,心中暗自祈祷。
李安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砍断了藤蔓,也断了唯一的通道。
夜色渐浓,林风呼啸,李安苹立于崖边,眼神坚毅。
戌时左右,崖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安苹警觉地握紧弓箭,屏息凝神。
接着,便听到有飞索,钩爪挂上崖壁的声音,李安苹迅速隐入暗处,弓弦紧绷。
刺客们陆续攀爬而上,李安苹冷眼旁观,待时机成熟,箭如流星般射出,三名刺客应声坠落。其余刺客见状,纷纷举起小盾牌护住上身。
李安苹随即转换角度,又是三箭齐发。刺客们虽然有了防备,仍然有一名刺客中箭掉落。
剩余刺客见状,心生忌惮,他们也是厉害角色,彼此对视一眼,迅速分散开来,试图从不同方向包抄。
李安苹冷静应对,凭借地形优势,灵活移动,箭无虚发。刺客们虽训练有素,但在夜色和复杂地形下,难以发挥优势。
随着刺客们陆续攀登至崖间中段,有些刺客往上扔出不少小瓶小罐,这些容器随即释放出大量烟雾,遮蔽视野。
李安苹屏息凝神,他知道这雾气不只是遮蔽视野,更有致幻药物。
他随即又转换方位,李安苹箭法早已臻入化境,听声辨位,自不在话下。
地下那“幻影”和“残影”都深感棘手。
“这‘灰袍渊射’确实厉害,居高临下,且能听声辨位,这如何攻上?”
“魅影”此时也无计可施。但她突然感觉不对,“要不咱们先撤,我感觉不只是咱们惦记这事,后面还有人。应当保存实力。”
“幻影”和“残影”也点了点头,三人迅速给手下发暗号撤退。
魅影、幻影、残影带领残余刺客迅速后撤,消失在夜色中。
李安苹见状,轻舒一口气,心中却未敢大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还在后头。夜风凛冽,他紧握弓箭,目光如炬,继续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不多时,又有一伙黑衣人开始攀登,但这波人马显然准备更为充分,但见他们攀登时候,人员上方有块岩石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缓缓上升,显然是利用了某种法术。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此间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声影响了李安苹和他弟子的判断。
李安苹心中一凛,“苍茫道会,没想到,你们终于露出来爪牙。”
李安苹迅速调整策略,吹动口哨,告知弟子们转换方式。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崖壁。
不少刺客正拼命爬上,但被闪电一照,身形暴露无遗。
忽然,他们感觉头顶有东西荡过去,等他们回过神,又不见其踪影。
他们也顾不得其他,只顾着拼命往上攀爬,这时又感觉有东西荡过,瞬时,传来弓弦声响,几名刺客应声坠落。
正此时,一声哨响,突然崖顶泛起金光,李安苹反应极快,有一名弟子反应不急,瞬间暴露在金光中,只见数十支箭向他飞去,顿时,这名弟子身中数箭,惨叫着坠下崖去。
李安苹心念电转,迅速拉弓瞄准崖顶金光源头,箭如流星,直射而去。金光骤然熄灭。
他知道这是白坤邓润尊者的金之术,雨水应当是黑乾尊者东俞乙的水之术。而攀登之人顶上的护岩,正是黄耀真人圭垚的岩土之术。三人联手,显然此次他们是志在必得。
李安苹一箭射向崖顶藤蔓轻拦的岩石,那堆岩石随即滚落而下,砸伤砸死多名刺客,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雨势更大。崖顶现出三道金光,李安苹反应很快,他刚跳过一处树干,便有数十支箭矢紧随其后,钉入树干。
李安苹深知对方术法强大,必须智取。主要还是为了争取时间。他迅速指挥弟子们分散隐蔽,利用地形优势反击。
李安苹低声传令,弟子们默契配合,隐入密林。
这时,有众多刺客攀上崖顶,他们向着那阁楼冲去。十几个人一字蛇阵排开,手持利刃,气势汹汹。李安苹见状,眼神一凝,迅速射出一箭,正中那栈道的绳索。栈道瞬间崩塌,刺客们纷纷跌落。有几个反应快的,迅速掏出钩爪抓住崖壁凸起,稳住身形。
李安苹趁机指挥弟子们发动突袭,虽然他们面前只有四个人,但是箭无虚发,每一箭都精准命中目标。那几名侥幸攀住岩石的刺客,又成了标靶,逐一被射落。
刺客们见状,心生惧意,攻势稍缓。
不多时,但听空中一阵呼啸,十几只巨大的朱蛾飞扑而至,翅膀带起狂风,雨水被瞬间吹散。朱蛾眼中红光闪烁,直扑李安苹及其弟子。
其中一名弟子不及防备,被朱蛾倒刺抓起,扔至山涧,又被刺客们弩箭射死。
底下“残影”聂轲问道,“你为何帮他们?”
“幻影”托着沙哑的嗓音道,“且让他们网上一些,咱们等着收割。”
聂轲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收割?你真以为他们如此容易对付?他们比咱们人都多。而且有三位法师。”
“幻影”道,“我感觉那‘木之元’应该已经转移了,且让他们得手,再看看。”
骊姬也对这“幻影”的猜想深表同意,低声道:“若真如此,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
成熟,再行出手。毕竟,木之元若真不在阁楼,此刻争斗不过是徒增伤亡。且看他们如何应对,或许能从中窥得真相。”
“幻影”遂又道,“咱们的身后还有一拨队伍,显然也是冲此而来,没必要当这螳螂,不如暂且退守,待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此刻贸然出手,只会陷入多方夹击,得不偿失。且暗中观察,伺机而动,方为上策。”
聂轲看了一眼骊姬,骊姬也正看着他,二人目光对视,骊姬却狠狠瞥了一眼。
聂轲心中骂了一句“臭娘们”,眼睛却紧盯着前方战局,暗自思忖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