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军士们埋锅做饭,众人收拾毕。李赤松便携众皇子往皇城返还。
一路无话。
且说这皇城中,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国家的使节。正是韩岳主张的商议如何赴萨满纳山脉之事。
鸿胪寺卿仝尚驰早早便开始了接待。
霜雪国托德·哈莫斯派来了三名勇士:
红发埃里克·雷德,此人留着浓密的红色胡须和长发,头发在头顶编成了辫子。头戴带有牛角的头盔。他的上身裸露,左肩有肩甲,皮带在胸前十字交叉绑着。显得非常强壮,身上有一些疤痕,显示出他经历过许多战斗。两把战斧挂在腰间。
棕熊莱夫·埃瑞克森,棕熊真是人如其名,比红发埃里克更高大强壮。他头上牛角盔犄角也更长,头盔遮住了大部分面部,只露出坚硬的下颚线。他的脸庞留着浓密的灰白色胡须,显得成熟而沧桑。眼中透露出坚定和冷峻的神情,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他的上半身裸露,展现出结实的肌肉,跟红发一样的肩甲。他右手扛着一把长枪,背上一把长弓,腰间还有一把方形铁锤,看来此人很善于战斗。
追踪者伊瓦尔·邦里斯。此人个头相对较矮,留着浓密的灰白色胡须和长发,头带牛角装饰鹰飞纹的铁箍环,野性十足。这人面部轮廓坚毅,眼神锐利,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棕色皮甲,狼皮束腰。伊瓦尔右手握着一把双手战斧,斧头上有着精美的骷髅装饰,那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霜雪国人大多数生活在极北严酷的环境中,如此条件塑造了他们坚韧的性格和强健的体魄。他们三个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宗图皇城街道上,引来不少人围观。
蒙特国塔肯木哈只派了两名手下:
自己旗下冠鹰雕部落勒斯肯。但见他护耳圆头盔,披挂铠甲铜心镜。圈脸胡子密而齐,黑色斗篷英气足。腰有宝刀,手有斧,背上牛筋弓。
游隼部落的阿拉坦。他看着比较年轻,眼窝深邃丹凤眼,络腮胡子较长,靛蓝金丝半袖锦缎。腰束三层皮带,手里铁骨朵,背上牛筋弓。
蒙特国人善于骑马射箭,虽然看着比霜雪人个头矮许多,但他们的耐力足,那骨子威严和凌厉劲可是不输于任何武士。
桐谷国和瑟勒国没有使节和武士来参与。
迪古斯国倒是派了一名武士。
此人正是蓝袍会丰沐古仓的哥哥丰沐有良。是丰沐家族的长子。
只见他整体装扮细致且富有质感。他身穿质地轻盈且舒适的黑色上衣和黑色裤,服帖出细长的身躯。
两肩配有层叠护甲,护甲上花纹精致。黑色皮革束腰上一条红丝绳。
他的头发较长,部分头发束在头顶,垂下的发束随风飘动。
他腰间一把红色短直刀,配着红色的刀鞘。
右手握着一把长柄兽吞镂空刀,异常精致。
他长相年轻英俊,表情严肃而坚定,给人一种沉稳且神秘的感觉。
此人走在宗图大街上,令无数少女驻足凝望。
南芬和仓巴的人之前就随韩岳和紫苑到的皇城,他们这一等就是半年时间。
此时,在皇城的班荆馆宽敞的大厅内,各路使节和武士们正陆续汇聚一堂。他们或站或坐,彼此间或低声交谈,或默默打量,气氛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
韩岳与紫檀真人紫苑立于大厅中央,目光扫视着各路人。他们深知此次联军集合的重要性,也明白即将面对的挑战有多么艰巨。
霜雪国二殿下赛斯·哈莫斯坐在右手一,萨维·斯莱德坐在他旁边。
奥兰·托耶斯跟新来的三名武士站在他们身后。
南芬国六王子斯诺·齐布鲁坐在右手三,身后站着三位勇士:布德·木巴萨、库瑞厄斯·阿扎尔、贝扬。由于之前在洞境之时死了密特拉和巴赫拉姆,所以布德·木巴萨加入了。
‘神匠’郑朽和‘史魔’乱春秋坐在左手,云城八鬼的魅、桐谷国慧族的波尔娇和黄凤山飞猴蔡让站在身后。
仓巴国玛本敦君赞坐在右四,身后是萨南森德、伊肖勒和贡日勒。
龙师会王起坐在左手三,弟子孙振、铁黎和杜莫站在身后。
迪古斯国丰沐有良和弟弟丰沐古仓坐在右手五、六。
蒙特国小王子帖尔韦列坐在左手四,身后是新来的勒斯肯和阿拉坦。
“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和勇士们。”韩岳开口,声音浑厚有力,“感谢你们响应号召,齐聚于此。目的呢,你们也大概清楚了,因此我们即将共同踏上一段征程,前往萨满纳山脉,面对未知的敌人与考验。”
新来的几位不知道是去哪儿,听韩岳讲是“萨满纳山脉”,顿时有些诧异。
“这萨满纳山脉空气稀薄,可是异常寒冷。”蒙特国的阿拉坦说道。
新来的三个霜雪武士立马嘲笑起来,“怕冷的可以不去,反正我们极北人习惯了。”
仓巴人生活在附近,他们也自然适应。
迪古斯的丰沐有良冷漠的来了句,“人家只是说情况,又没说害怕,有什么可嘲笑的。”
红发埃里克见丰沐有良身材高挑俊秀,比他们那是瘦弱很多,便挑衅道,“哼,长得跟姑娘似的秀气,怕到时候哭着找妈妈。”
丰沐有良听对方羞辱二话不说,将桌上茶碗扔了过去,他手法很快,对方都没反应,那茶碗便正中埃里克脑门,茶水和几片茶叶还粘在埃里克脸上,那三名武士顿时发作要上前动手,蒙特国两位见丰沐有良帮自己说话,此时也剑拔弩张起来。
“住手!”奥兰·托耶斯一声大喝。三位武士嘴上骂骂咧咧,但好在他们挺听奥兰的话。
韩岳和紫苑面面相觑,露出无奈的表情,知道这联军定是不好管啊,这还没出门就差点打起来。
接着,韩岳开始详细讲述此次行动的计划与目标,以及联军内部的分工与合作。
紫苑则在一旁辅助,不时补充一些细节,确保每一个参与者都能清楚自己的任务与责任。
“此次任务,重在探索和了解,而不是去作战。因此要尽量轻装简行。需要什么物资,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大家。”韩岳说完看向众人。
仓巴国玛本敦君赞率先问道,“请问少傅,咱们是从仓巴入山还是桐谷国入山?”
韩岳一听,倒是有些吃惊,“当然是仓巴国,桐谷国那边好走吗?”
敦君赞起身,将自己的茶水泼在地上,画起地图来,“仓巴国走,路途要远,多是雪山,御寒物资消耗比较大,但是可以从我国获得物资。如果从桐谷国走,天气要暖和的多,路途近不少,翻的雪山要少很多。”
此时,桐谷国慧族的波尔娇也上前,“玛本说的没错,从这里走确实要省劲。而且我可以找我族人为向导。”
那三名霜雪国武士见这波尔娇是个女的,体格比丰沐有良还壮实一些,且长相出众,身材匀称。顿时嘀咕起男人的话题来,棕熊莱夫笑道,“瞧这女的,比我们维克女子还要壮实,真不知她的男人能不能满足她。”红发埃里克抹了一下自己残留茶水的脸,“是啊,这样的身材,寻常男子哪里驾驭得住。”追踪者伊瓦尔则是一脸淫笑地望着二人,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构想了什么不堪的画面。
一旁的奥兰听他们三个说,也苦笑了一下,随后又拍了拍三人,示意他们收敛一些。
王起补充道,“虽然桐谷国路线好走,但是这一路上,也不太平。桐谷国山林茂密,民族众多,而且土匪、强盗各立山头,不会那么顺利的。我建议还是走仓巴这条道。”
敦君赞只是知道桐谷国确实有路通往萨满纳山脉,却对当地地理人文还是不太熟悉。
波尔娇站直了身子,“你们宗图有句古话,‘两害相权取其轻者’,我认为走桐谷国更为安全。雪山严寒,有时候都喘不上气。”她说罢,眼神正好落在了那霜雪三武士身上,见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那三人也看暴露,也只好称赞道她来化解尴尬,“女将军说的对。”“很有道理。”
波尔娇常年行走在外,再加上桐谷国女子性格放得开,对着三人夸赞也是自豪不已。
韩岳此时陷入两难,他把目光投向紫苑、郑朽和乱春秋。
乱春秋则说,“走仓巴国吧,天气差是差,但人心不好防,密林丛中,毒虫野兽也很多。”
郑朽见韩岳问他,“看着我干嘛?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方法,桐谷国和仓巴国我都没去过,我也不熟。而且此次我肯定不去,我徒弟也不能去啊,跟你说清楚了,也没有宇族什么事儿,用不着让一个孩子冒这么大风险。如果需要些什么物件,你尽管提,我能做的,我肯定给你做,保证你满意。”
众人听他一番“话痨”,也是不耐烦。
紫苑看韩岳犹豫不定,走上前,“那就走仓巴吧。”
主意议定,众人开始详细商议了物资,保暖的毡帽、鞋子、棉被、毛毯,吃的粮袋、药袋、盐袋、水袋,火石袋、磨刀石、钳子、锉刀、盂盆、小刀、锥子、绑带,驮马等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韩岳吩咐手下人一一记录着。
伊瓦尔大声道,“别忘了多备些烈酒。”
众武士一听都纷纷表示同意,看来在这一点上大家是心有灵犀。
波尔娇一听也补充道,“对,御寒的还可以多备一些辣椒。”
那几个武士一听纷纷摇头。显然他们的饮食中很少吃辣。
“我给你们准备些叆叇,长时间在雪地里走,不瞎才怪。”郑朽言道。
其他人也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郑朽言道,“带着可以防风雪,应急的时候用阳光生火,有颜色的带着在强光下不刺眼,可有用了呢,那是用水晶、紫晶做成的透镜,用玳瑁、青铜或者皮子连起来。”
霜雪国和仓巴人一听也就明白了,因为常年生活在冰雪中人,会打磨冰块来取火或者做成护目的东西应急。
众人商议完,便各回各国的驿馆。韩岳将时间定在了五天以后。
霜雪三武士初到皇城,自然少不了要寻欢作乐,喝完酒,背着二殿下和萨维·斯莱德,由奥兰领着去了风花雪月的地方。
这其中自然不乏迪古斯国柳春家族的柳院和春院。柳院是歌舞艺伎的场所,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常在此饮酒玩乐;春院则是妓院,不过也分三六九等。
只说勒斯肯和阿拉坦跟着小王子帖尔韦列回了蒙特国的驿馆
刚进门,就发现莫巴和沈良在聊着什么。
帖尔韦列对沈良几次三番的到来也习惯了,央克见到两位自是如见亲人,赶忙吩咐驿馆人员准备好酒好菜。
“沈谋士,今天高兴,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帖尔韦列热情地招呼沈良,沈良那是很痛快地答应。
阿拉坦见到这个宗图人,则显得有些不高兴。
席间,勒斯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块玉递给帖尔韦列,“这是天汗带给王子您的宝刀,希望王子在宗图早日学成归来。这是可敦带给您的宝玉,保佑您平安。”
帖尔韦列接过两样物件,心下甚是思念父母。
“父汗和母亲身体安好?”帖尔韦列有些难过地问道。
勒斯肯回道,“天汗身体很好,前些日子还猎到了一头狼呢。可敦也好,就是时常想念王子您。”
帖尔韦列听闻,沉默片刻,又问道,“草原上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勒斯肯想了想,“最近倒是没有大事,不过大王子妃已经身怀有孕,估计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帖尔韦列一听,脸上露出喜悦之情,“真的?太好了,我要当叔叔了。”
阿拉坦见状,欲言又止,“王子您可别光顾着高兴。”
帖尔韦列不明所以,“怎么了?”
勒斯肯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使个眼色,示意沈良在。
“没事,说吧,他可是咱王子的谋士。”莫巴端来肉,微笑着说道,显然经过了多次的见面,他对沈良还是非常信任的。
阿拉坦见说,也就放开了说道,“大王子这几年一直在暗自准备,他拉拢着金雕部落和我们游隼部落。”
“他想干什么?”帖尔韦列一听,还不明白各种厉害。
勒斯肯接过话茬,“他想干什么,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王子您要小心,此次离开草原,大王子的支持者有很多,但背后有没有其他动作,我们也不清楚。”
帖尔韦列听闻,陷入了沉思。他在宗图这几年也逐渐明白,草原上的权力斗争也不比宗图简单,父汗将他安排在宗图,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了一个危险的位置。
沈良见状,开口劝慰道,“主公不必担心,将来这天下都是您的,您上应天命,自是福大命大,只要安心在宗图学习就行。”
众人听他说罢,吃了一惊,老仆人莫巴赶紧拦住他,“谋士不要这么说话,这宗图的皇帝听到了可不得了。”
沈良哈哈一笑,“你们是草原上的雄主,是蓝天上的霸主,为何要在绵羊堆里担惊受怕。”
勒斯肯和阿拉坦也觉得此人有些狂妄,只是碍着小王子的面才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