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和日丽。一队一千多人锦衣御马的队伍行至惠誉府。
这队人衣着华丽,又大张旗鼓地拉着三百多个辎重箱车招摇过市,一路上引得路人驻足观望。惠誉府知府翟仁贤与通判葛沐霖闻说有皇城特使驾到,早早携官员赶至城门相迎。
这知府诚惶诚恐,根本没有收到消息说是有皇城钦差到。
“天使亲临,我等未曾远迎,请恕罪。”翟仁贤躬身行礼。
这天使不是别人,正是太傅成国公杨居旷的孙子、龙师王起的弟子杨节贺,庆丰府尹孙远明之子、龙师厄邑玛的弟子孙达策,还有御史大夫的外甥、龙师费冲的弟子高鹤。
这三个弟子本身出身显贵,且都是官宦之后,对于官道之事极为擅长。他们三个一路上故作高调、极尽嚣张跋扈之姿,说话也是一口阴阳怪气、扬威耀武的语调。
“听说你府周边匪患甚重,如今危及朝廷社稷安危,令上皇忧心,知府有玩忽职守之嫌啊。”杨节贺眼神满是不屑地言道。
那知府翟仁贤和通判等一听,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天使在上,下官蒙受天恩,在此为官鞠躬尽瘁,不敢怠慢,无奈海盗势力强大,占据山林,欲剿而不得,本官只能安守一隅。还望大人明察。”
“是吗?若如你所说,有可能是别人乱嚼舌根,本官一定明察秋毫,还你公道。如若真是你虚糜廪禄,让我察明,那可休怪我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知府和那通判一听,战战兢兢,维维是诺。
杨节贺继续高声言道:
“此次本官携粮草和军饷前来支援你,你可得好好助我平息匪患,功劳自少不了你的。”
知府与手下人一听,立即会意,换上笑脸热情相迎,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于耳。此刻早有人上来牵马引道。百姓们蜂拥尾随而来,都争相一睹天使风采。
一行人到了府衙,杨节贺三人下马正要被太守邀着进门,有几个士兵搬箱子不慎,一箱辎重箱子滑落到地上,登时金银财宝、稀奇物件掉了一地。这一遭,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看的都是唏嘘不已,左右逢说,就连知府及手下都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
高鹤一脸怒气,上去对着其中两个士兵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
“做点事情毛手毛脚,区区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是干嘛吃的。”那几个兵连连磕头认错。这几个士兵当中就有铁黎、于杰和杜莫,于杰和铁黎还好,杜莫和另一个士兵就遭了打,杜莫气的眼睛都红了,本要发作,却被于杰死死拽住。
知府连忙上前打哈哈,让高鹤消消气,又立即招呼手下帮忙搬东西。
“罚你们几个今晚不许吃饭。等回去,看怎么收拾你们几个。”高鹤气呼呼说罢,大摇大摆地进了府衙。
众兵将东西都卸下,全部抬进了府衙,府衙外留了不少人把守。
此时,府衙手下一个承节和一个主簿也连忙招呼府兵驱散了看热闹的百姓。
夜色来临,这府衙里甚是热闹,知府翟仁贤与通判葛沐霖也是想极力讨好三个‘天使’,大摆酒席,又不惜重金请来歌舞助兴。这三人自然会摆谱,对趋炎附势者也是来者不拒,充分发挥了官场的各种手段。
再说于杰、铁黎和杜莫三人,在府衙外干候着。
“这小子,回头我定不饶他,打的我怪疼。”杜莫埋怨着。
于杰和铁黎则暗自发笑,于杰也是挖苦他“说了不让你来,你非来。不过有气等着回去再说吧。”
不时,先前那承节与主簿则来到三人跟前。
“几位军爷辛苦,知府大人安排我二人为几位军爷接风,可否移驾至前边驿站中小絮?”
杜莫正在火头上,“不去!没听见上面有令?”
那承节一脸谄媚相,“嗨,将军有所不知,知府大人已经为几位军爷求情了,此刻天使心情极好,如若军爷担心,咱们小酌几杯就回来,长夜漫漫,不吃饭可不好受的。”
杜莫有点赌气,完全不搭理那承节。
倒是铁黎先说话了“我们将军当真允了?不生气了?”
主簿见说,立马道“我二人纵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骗您几位不是?何况假传旨意呢?”
“那,走吧!”于杰问铁黎。铁黎点点头。
“师兄,这不好吧?”杜莫不解。
“没事,走吧,咱不能驳了二位面子啊。”于杰拍拍杜莫的肩膀。
临走,于杰回头将其中被打的士兵踢了一脚,“你懂不懂规矩,都是你害得我哥仨,你还有脸去?”那名士兵也灰溜溜的返回自己的岗位。
杜莫肚子早就饿了,来时交代他需要听铁黎和于杰的安排,心想既然你二人吃得那我也得吃饭,就跟着他们去了。
到得驿站,桌上早摆好了鸡鸭鱼肉和酒。五人胡乱坐了下来,杜莫二话不说,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那承节落座,主簿忙着为三位斟酒夹菜。
“鄙人是本府承节吴福,这位是主簿,也是家弟吴庆。不知三位军爷怎么称呼?”叫吴福的这人边敬酒,边开始了家常近乎。
铁黎率先抢话一一介绍,“本人孙大,这是铁牛,这是杜龙。”
杜莫一听,差点噎着。但是来时有交代,凡事听他俩的,于是他也不做声了,只顾着填饱肚子。
“哦,三位军爷幸会、幸会。一路舟车劳顿,来,我兄弟二人敬三位将军一杯,您三位辛苦了。”
杜莫虽然年龄偏小,但酒量不差,他本打算借酒浇一下小愁,但是于杰却不让他喝酒。“我兄弟杜龙酒量甚浅,喝多了惹事,怕又遭将军怪罪,我二人喝就是了。”
杜莫满脸不悦,铁黎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他只能怏怏作罢。嘴里嘟囔着,“哼,我喝醉了,非砸他个底朝天。”
这二人互相会意,也就不再招惹他。
四个人酒过三巡。承节和主簿自是极尽谄媚之词,扯东扯西乱扯一通。又是掏心窝子、又是攀亲攀故地聊着。
“鄙人有些不明白,今天看天使带那么多辎重,兵力只有一千人,可真是要剿匪?”
铁黎故作醉意,“那可不是要剿匪吗?直娘的海盗,害的咱兄弟三人跋山涉水,来此遭罪。”
承节与主簿互相使个眼色,换主簿问道,“可这今天打翻的东西,不似是军饷啊。”
铁黎眯眯眼睛,又喝了一杯酒“可不是嘛,直娘的,这一路打着剿匪的幌子,过府到县就征粮饷,搜刮百箱珠宝金银,全是中饱私囊,就辛苦我等兄弟。说是剿匪,呆个十几天就回皇城领赏去了。”
于杰也插话道“今天多谢二位老兄还想着哥仨,也算当我们是兄弟,您可不知,若真是真枪真刀干起来,就这些没打过仗的怂包,一个个不得......”
于杰还想说啥,却被铁黎拦住,“行了兄弟,今天二位兄长招待,咱就喝酒,说那些个没用的干嘛,对不对?”
承节兄弟二人也不再问了,四人又喝了一会儿,送他三人回去了。
余下几日,杨节贺、高鹤和孙达策三人都会分别领四五百人出去巡逻,美其名曰‘剿匪’。自己则利用手段,每天让知府引着乡绅富豪来拜见自己,又美其名曰‘过瞻施恩’。又‘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每夜都是喝酒作乐。
杜莫心里急的团团转,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待,小半个月过去了,倒也太平无事,甚至连个小偷小贼也没遇见。
这日,府衙门口张榜,内容是由于天使剿匪成功,不日将凯旋而归,如今惠誉府、周边县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丁兴旺,责令大家为天使纳贡,筹集饷银。这知府和通判为了讨好这三个假天使,更是发动手下去做工作,又为他们三个筹集了不少钱财。
又一日,杨节贺终于下令所部人马收拾好行装,择时从惠誉府出来,知府及通判自是送瘟神一样携下属官员与乡绅一路欢送。直送了十里路才返回。
再说一行人马,又走了将近几十里路,越过一道山岭行至一处开阔地,只见前方一路人马拦住去路,大概四百多人,只骑兵将近百人。
不多时,后面也出现了一路人马,也有五百人。骑兵少说也有二百人。
“行啊,这‘三颗脑’还真算准了。两路人马。”高鹤说道。
杜莫在旁边问“来的是哪两路?”
“不用想,肯定是叫南多斯的和黄胡子联手了。”于杰言道。
此刻铁黎、于杰和杜莫早换上了马,拿了家伙在手里
两拨人马前后逼近,到的跟前,高鹤但见前方那人脸上一脸凶相,左脸还留着一道深刀疤,手提一杆大砍刀。而后面那波人马中为首的留着长须,土黄土黄的,手中提着一柄长斧。
杜莫细看前方人马那领头人旁边,赫然是那天请他们吃饭打听消息的承节和主簿二人。
“嘿,那奶娃,见到我家大王还不束手就擒?”那叫吴福的大声嚷道,言语中带着轻蔑和恶意,早没了先前的谄媚之色。
“你家大王?放肆!朗朗乾坤,竟敢拦我去路,速速给我让开道,否则本官定治你的罪?”高鹤依旧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杨节贺跟孙达策则有点害怕了,毕竟他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救兵呢?不是说好了的吗?”
那群人乐的前仰后合,“狗官,乖乖地送上财宝,给爷爷磕头求饶,不然可别怪我抹开你脖子放血。”吴福叫嚣着。
“有本事来拿啊。”高鹤轻蔑的喊道。
显然是后面的黄胡子等不及了,催促着人马杀将过来。这边南多斯见对方动了,“妈的,瑟曼动了,兄弟们,快抢,杀啊!”
前后人马一起叫喊着杀了过来,杜莫与高鹤在前,于杰和铁黎殿后。
杜莫早就按耐不住,提了一杆长槊直奔前方那叫嗜血的南多斯而去。
果然如军师郑宏所言,先前头阵的小喽啰之后,应该是真正的海盗,颇有手段,己方的人马不一会被刺死砍伤一二百人,毕竟高鹤这边人马势均力敌。还能僵持一阵。
杜莫毕竟不负恶龙之名,而且他自负自己的本事是蓝袍会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也不负他‘急先锋’的称号。杜莫越战越勇,一杆长槊使得炉火纯青,前方有不少海盗都有些畏惧,尤其是那个吴姓兄弟,本想长长威风,不想这小子如此生猛了得。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些不堪一击的油嘴子吗?如何这般厉害?”南多斯显然感觉不对劲,这明显是一支敢死队。
“大,大王,这宗图人使诈。”吴庆立马回应。
“少他妈废话,今天你兄弟二人若不杀了这小子,回头我也剐了你俩。”南多斯恶狠狠地说道。
吴姓兄弟二人无奈,策马战将上来,齐心对付杜莫。可他二人如何是杜莫的对手,不出十几个回合,兄弟二人被杜莫穿透胸腔,刺中心脏。杜莫立功心切,驱马来战南多斯。南多斯硬着头皮挥舞大砍刀迎战。
这南多斯还不失为一名悍将,二人战成一团,真是一场好战,但见;
一杆飞槊穿梭沙场,不失法度,尽得蓝袍会武艺精髓。
大砍刀横扫千军如卷席,不惧强敌,方显嗜血威名。
一边的高鹤也由衷佩服杜莫的胆识与武艺,不住地暗自赞叹,但又想想那天给了杜莫几巴掌,“这小子回去必找我算账”但是,他也就一想而过,何况此时生死在即,他也放开手脚与海盗们周旋起来,毕竟高鹤在蓝袍会还是学到了一些手段。此时的杨节贺跟孙达策就没他们那般英勇了,俩人招呼着手下保护自己,四下张望祈求援兵。
杜莫那是越战越勇。渐渐地,南多斯顿感有些吃不消了,调转马头正欲撤走,杜莫可不错失良机,一杆槊早跟上,南多斯猝不及防,左腰中了一槊,摔下马来,杜莫追上,却不防南多斯一击回砍,正中马腿,杜莫失去平衡,也摔下马来。杜莫反应很快,迅速打滚起身,拿起长槊,奋力与南多斯形成步战,两人又是一顿好杀。杜莫一槊直刺,不防这南多斯稍微侧身,这一槊顺着南多斯右腋划了过去,南多斯右腋一夹顺手大砍刀自下撩向杜莫腹部,杜莫毕竟力气稍逊一筹,只得撇了长槊,回首从腰间拔出短剑接战。南多斯眼见要吃亏,也是撇了大砍刀,转个身躲过一剑,顺势拔出短刀迎战,他杀意正浓带动脸上的横肉抽动着。杜莫也毫不示弱,短剑一一格挡,不时也使出杀招往南多斯身上招呼。这一来二去又是几十回合,渐渐地,杜莫又占了上风,只见南多斯腿上,左肩上都被杜莫划伤,南多斯且战且走,杜莫紧追不放,看中时机,一击拦腰斩,南多斯左腰被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杜莫上前,又是一记补刀将南多斯首级取了下来。
这南多斯一死,前方的队伍已然溃不成军,四散而逃,杜莫将其首级割下别在腰间,重又提了槊换了匹马带人猛追。
再说后方的黄胡子瑟曼,被铁黎与于杰携兵杀的也是十分难受,久战不下,又见前方的南多斯兵败如山倒,吹响撤退的号角,带兵向后方逃了。
于杰和铁黎没有追击,而是稳住阵脚,聚拢士兵,严阵以待。杜莫带了三百多人,去追南多斯部下。
南多斯的部下们匆匆往寒松森林逃来,哪知快到森林边缘,一阵箭雨从林中飞来,正是苗闯的伏兵。苗闯箭不虚发,顿时让这伙南多斯部下成了靶子。南多斯部下只能夺路便走,哪管其他。黄旗挥动,龙师厄邑玛携五百骑射兵追至,全歼南多斯部。
再说黄胡子瑟曼,带着余下三百多人向上清河方向逃来。没想到一到河边发现河边的所有船只已都被凿沉,岸上还飘着几具手下人的尸体,再看河对岸飘着霜衣铁骑的旗帜,为首的正是霜雪国的二殿下赛斯哈莫斯。
“大王,还渡江吗?”他手下有人问他。
“还渡个屁,老窝估计都让人给端了。快,去下游,入海。”
说罢,所有人又匆匆往上清河下游而去。此时后边一波人马杀至,一色的青旗,为首的是龙师皇甫南提着一柄三尖两刃刀杀至。
黄胡子分出一部分人去阻住皇甫南人马的脚步,自己携带一百多人骑马拼命逃。不想赶至下游,发现江上熊熊大火,赫然是自己的三艘战舰。再看江上五艘中型战舰,却是伽纳斯国的无敌舰队。
黄胡子心灰意冷,举斧杀回,欲与皇甫南死战。可是手下均已人困马乏,毫无战意,何况皇甫南数倍于己的兵马。瑟曼与自己的手下心知,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反而报了必死的决心。
“今日已是生死之际,我们只有奋力一搏,或许还有转机。”瑟曼举起手中长斧,一声长吼“索尔德之魂”
手下人或举刀或举剑,跟着一声长吼“劈波斩浪。”
所有人迎面扑上,与皇甫南所部厮杀成一团。
皇甫南挑开先至的几个海盗,迎着瑟曼,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不遗余力的招呼。
瑟曼也不是浪得虚名,黄须飘动,长斧舞动,尽是劈砍的杀招,也应了他们那句劈波斩浪。
皇甫南面对如此强敌,心中虽有紧张,但毫无惧敌之心。毕竟他的武艺水平在蓝袍会龙师中也是不凡,二人一顿好杀,皇甫南久战能胜,但是他可不愿意与之周旋那么多时间,仗着己方人员有优势,早先就安排好了弓箭手暗中放冷箭。果然,瑟曼与其斗的正酣之时,背后一支冷箭射来,正中他后心。
“卑鄙的宗图人。”黄胡子瑟曼怒骂着。皇甫南则不予理会,看中机会,三尖两刃刀一记侧削,划破了瑟曼的右颈,瑟曼眼中满是不干,眼神逐渐迷离,跌下马来。皇甫南命手下展开屠杀,一个海盗都没有放过。
回头再说正面战场,于杰、铁黎守住阵脚,警惕四周,毕竟还有一方势力迟迟没有露面。
正此时,南边山坡上一队三百人的骑兵呼啸而来,于杰知是黑爵士人马。众人严阵以待,杜莫追击南多斯部下还未回来。这边人马只有五百来人,倒是勉强有优势。到得近时,一阵箭雨飞来。
“骑射兵,注意防守。”铁黎提醒时,已有十几名士兵倒下了。这波骑射兵看来旨不在硬拼,而是围绕着他们不停的骚扰放箭。这可让于杰他们难受。
“不要追击,防守!”铁黎再次提醒。
“援兵呢?”杨节贺有些吃不消了,开始发牢骚。
“再等等!”高鹤虽然心里也有怨气,但不失分寸。
于杰还好,待离得近的敌兵,他拿出自制的小连弩,嗖嗖发出几箭,立时将几个海盗打下马。周围士兵们也为了解恨,上去一顿乱刀砍乱枪搠。这时又有冷箭射来,放倒几个宗图士兵。
正当大家隐忍不了之时,杜莫回来了,带着骑兵追击对方,当中还有龙师厄邑玛的五百骑射兵,对方一看援兵到了,也不恋战,迅速撤退。杜莫他们紧追,一直追到山林,杜莫还不停下。龙师厄邑玛感觉不对劲,立住阵脚。
“杜莫别追了,恐有伏兵。”
杜莫一心立功,哪里理会龙师的话,带着三百骑兵进了山林。忽然,两边林中箭雨矢石、点燃的草团子滚降下来,这下可惊呆了杜莫。立马下令往回撤,前方逃命的海盗复又反将过来追杀杜莫,杜莫率兵拼命逃脱,但是死伤大半,待得逃出山林,龙师接应着,只剩七八十人。
杜莫心中万分懊悔。龙师厄邑玛观那山林,山峰林立,奇石嶙峋。当中树木虽不是很繁茂,但也葱葱郁郁,是伏兵的好地方。此地形,自然适宜居高临下而攻,纵是十倍于敌的兵马,也必然久攻不下。
正考虑间,山上有兵马洪涌而下,喊杀声不绝于山林。他当下计较,应是李子葙的兵马得手了,他迅速领着兵马让开出口,在一旁设伏。
果然,李子葙安排的兵马从当地向导处寻到小道,爬上山顶,从高处赶杀着海盗的人马下的山来。当中一色红旗由龙师王起和将军宋央带队,一色蓝旗由拓跋月和李子蔚带领,一色绿旗由丰沐古仓和诺.巴桑德率领,还有一色黑旗是由马军指挥贺茅和步军指挥陆坚率领。四路人马分别从东、西、南、西南四个方向山顶杀下来。
不时,果然有上千的人马从山林道中狼狈逃出,龙师厄邑玛一声令下,五百骑射兵展开攻势。此时的杜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杆槊如狼饮血般,十多个冤魂命丧槊下。
就这样,宗图的人马将黑爵士的海盗们围着打。很多人已经毫无战斗力,纷纷举刀枪投降。
不时,又有一队人马赶至。正是李子葙、南宫飞鸿和他的军师郑宏。
“黑爵士人在哪儿?”李子葙问那群投降的海盗。但是没人应声。
正此时,有探子来报。探子身上还有剑伤。
“禀大帅,黑爵士率兵已经由边威湖出了碧河,魏将军...魏将军他......”
南宫飞鸿有些紧张,下马抓着探子的肩问道,“魏三源怎么了?”
探子哭诉着“魏将军被黑爵士给杀了。”
众人一听,当下无不低头哀叹。
正此时,海盗中有人发出狂笑。
杜莫驱马进入当中,将那人一手揪着提了出来。
“为何发笑?”南宫飞鸿质问。
那海盗轻蔑一笑,“我们爵士他早就料到其中有诈,故而早做了打算,只是我不甘心,栽在你们一群脑满肠肥的狗官手中。”
南宫飞鸿脸上现出不忿,“已然是栽了,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话说。”
李子葙也扫了一眼对方,“区区海盗,安敢自称‘爵士’?”
那海盗一脸不屑“我等虽为海盗,却也是劫富济贫,宗图国贪官胜似海盗,你们的心黑则有过之。”
杜莫本身心中怨气颇深,二话不说走向那海盗,“显你狗命太长吗?跟我这装义士。”说罢,还未等所有人反应,杜莫一刀将其头斩落。
“杜莫,休得如此,他已经投降。”李子葙呵斥。
杜莫一听,也反驳“如此匪类,杀便杀了,为何呵斥我?”
“我等是义师,不是屠夫,既然他们已经诚心投降,如若再赶尽杀绝,我们与土匪强盗有何区别?”
杜莫正要反驳,但是想到李子葙此时是挂着帅,且在当时比赛中输给了李子葙,因此有气也硬生生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李子葙安排士兵们打扫了战场,并将海盗老巢全部捣毁。
余下时日,龙师和节度使南宫飞鸿商议将金银财宝部分入库登记,余下分发给长期受海盗侵扰严重的村县州府。并上奏皇城,将本处知府与通判革职查办。
之后所有兵马返回驻地。论功行赏。此一战,三股海盗势力两股被围歼,黑爵士逃亡海外不知所踪。少年英雄们的初次征战,也算得上是旗开得胜,在整个宗图造成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