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风夹杂着冷雾在青阳城的街巷中徘徊。
总督府书房内,灯火明亮,陈德昭怒气冲天,将案上的暗查报告狠狠摔在地上,满脸阴沉。
“废物!”他的低吼在书房内回荡,声音中夹杂着杀意,压得侯中策不敢抬头。
侯中策低眉垂目,语气谨慎:“大人,这次查封虽然顺利,但仓库早已被清空,显然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属下追查周边动静,发现雄记的人曾与行辕有所接触。”
陈德昭冷笑一声,双手交叠在胸前,眼中闪烁着寒光:“雄战?这老狐狸,果然没耐住性子。看来他已经在萧景玄身上下注了。”
侯中策犹豫片刻,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立刻敲打雄战,以儆效尤?”
陈德昭的目光骤然一冷,语气如同刺骨寒风:“敲打?太便宜他了。去,派人盯紧雄记的货道,重点查近期调动的仓库位置。”他微微前倾,目光如刃:“既然雄战敢动心思,我便让他尝尝什么叫两面夹杀的滋味。必要的时候,可以让雄记彻底的消失在青阳城。”
侯中策连连点头,眼中却透着一丝惶恐。
他知道,这场棋局已经开始发酵,任何一方稍有不慎,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夜风呼啸,行辕锻造场的火光映红夜空,铁锤声如同战鼓,在空气中回荡。
书房内,萧然端坐在案前,手中轻轻抚过一柄短弩。
那弩的设计复杂而精巧,寒光闪烁,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杀机。
“雄战的试探手法倒是高明……”萧然语气淡然,目光却带着锐利,“既抛出橄榄枝,又不肯轻易靠近,生怕自己选错了边。果然是个老狐狸。”
曹衡走进书房,脸上带着一抹后怕的神色:“殿下,多亏您的提醒,关键物资及时转移,才避免落入陈德昭手中。这次,我才真正明白您的布置有多缜密。”
萧然微微抬眼,语气平静中透着深意:“这只是开局。陈德昭这次的查封虽然失败,但他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们也通过这件事,看清了雄记的态度。”
“雄记?”曹衡一怔,随即恍然,“难道这次消息是雄战的人传来的?”
萧然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在试探我们,同时也在示好。雄战是个聪明人,他在等,等我们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姜东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殿下,既然雄记主动示好,我们是否也要回应一番?”
萧然放下手中的短弩,目光变得深邃而凌厉:“当然需要回应。但这份礼,不是为了讨好,而是让他明白,我们的筹码,比他能想象到的更重。”
他顿了顿,语气沉稳:“挑选一批更精良的兵器样品,再附上上次短弩的部分图纸,你亲自送去。这不是交易,而是宣示。”
姜东闻言,眼中多了一分振奋:“属下明白。这次交易,一定会让雄战重新审视我们的价值。”
雄记总舵的灯火彻夜未熄。
高楼之上,雄战俯瞰着青阳城的夜色,目光深沉,指尖缓缓敲击着栏杆,思绪翻涌。
“萧景玄……”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夹杂着冷笑与试探,“一个落魄的太子,却能将陈德昭的动作尽数化解,看来,他确实有几分本事。”
副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掌舵的,您觉得这个废太子值不值得我们投靠?”
雄战的目光微微一凝,声音低沉如同警钟:“值不值得,不在于他现在的实力,而在于他的筹码。”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总督府看似强大,但他们用我们不过是为了稳住局势。一旦翻脸,我们未必没有反手的机会。”
副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但若陈德昭发现我们与萧景玄私下接触,恐怕会直接动手。”
雄战冷笑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陈德昭的手伸得太长,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绊倒。他敢翻脸,我们就把他的把柄抛出去,看谁撑得住。”
他缓缓转身,目光犀利:“还有一点。盯紧曹权,这条老狐狸最近的动作太多,我要知道他的每一步落子。”
与此同时,曹权悄然来到总督府,在侯中策的引领下进入书房。
陈德昭坐在主位,目光冷漠,轻轻抬起眼皮看向曹权。
“你来得正好,”陈德昭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这次的失误,你也有责任,口口声声告诉我货就在仓库。说吧,拿什么来赎罪?”
曹权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大人,这次仓库转移虽然让我那侄子侥幸逃脱,但物资的去向,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德昭目光微动,语气稍缓:“继续说。”
曹权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掌握了行辕与曹衡之间的往来细节。如果大人需要,我愿奉上一切。”
陈德昭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很好,曹权。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曹权微微欠身,眼中掠过一抹阴冷:“请大人放心,我只为大局着想。”
行辕书房内,萧然静静端坐,手中把玩着那封密信,纸上的落款是一枚熟悉的符号——一只掠过夜空的飞鹰。这正是孙虎与他约定的暗号。
慕容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眉头微蹙:“孙虎的消息?他一直藏身于青阳城,这次却突然主动联络,是否意味着青冥已经现身?”
萧然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慕容冰,目光如寒星般锐利:“孙虎已经确认,曹权的动作,正是受青冥指使。而青冥,不仅仅是曹权的幕后推手,更是整个青阳城暗流的操控者之一。”
慕容冰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若真是如此,青冥隐藏得如此之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萧然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夜幕笼罩的青阳城,沉声道:“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现身。”
窗外的夜风吹动书房的灯火,火光摇曳,仿佛黑暗中的猎人正在窥伺,而猎物,还未察觉危险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