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万一你的判断出错了怎么办？”
江饵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况且我的老师也没那么简单。”
安卿鱼胸有成竹，笃定的开口。
几年前在沧南的时候，他的眼界还没现在这么开阔，对“神秘”和“神明”的认知也有限。
但如今不同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对于那些未知存在，他的认知也更加广阔。
也正因如此，以前阿贝多貌似简单的行为，在如今的他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炼金术，还是那些被他随手带回来的神秘，都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那其中或许有他背后组织内的人协助，但大部分都是阿贝多自己做的，能在沧南市待几年，抓到外来的神秘，他的实力可以说是神秘莫测。
见江饵仍然忧心忡忡，安卿鱼又补充道。
“别那么慌张，你还记得千织说的话吗？他们曾经攻进净土，只是后来不敌神谕使才撤退的，而我的老师也是因为断后，才被困在了里面。”
“记得，但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江饵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句话本身没问题，但她后来透露的情报，破绽太多了。”安卿鱼顿了顿，见江饵仍没反应过来，他继续解释，“你仔细想想，她后面给的信息是不是太过详细了？”
“情报太多了？”
江饵眨了眨眼。
“没错。”安卿鱼点头，“关于净土的情报，详细得过分，无论是净土内部的构造、神谕使的实力、还是他们能消耗能量复活……这些细节，不像是战败者能够轻易掌握的。”
起初，他确实因为阿贝多被困的消息而心急，但冷静下来后，他便渐渐察觉到千织话里的漏洞。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
江饵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而且，他们既然能攻破净土的防御，无论是物理突破，还是黑进系统，都不该是‘败退’这么简单。”
安卿鱼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要么是他们全灭了神谕使，要么是他们被神谕使全灭，可这两年神谕使已经销声匿迹，他们却依旧安然无恙，甚至还彻底掌控了日本，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我的老师不仅是科学家，还是顶尖的炼金术师，净土作为日本科技的核心，对他来说，恐怕只是个大型实验室，他不出来，只是因为……他不想出来而已。”
“而千织，大概率是受他指示才那样说的。”安卿鱼继续分析，“否则，她没必要主动透露老师的下落，完全可以继续隐瞒，但她却毫无顾虑的告诉我了，她可是知道我和老师之间的关系的，这说明，是老师让她告诉我们的。”
听到这里，江饵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其实是你的老师借千织之口，在考验你？”
“没错。”安卿鱼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打击人，但这两周以来，净土的防火墙是不是变弱了？”
“你不提我还没注意……”江饵猛地睁大眼睛，“不仅修复漏洞的速度变慢了，就连防御也松懈了许多……难道，是你老师故意降低了难度？！”
她彻底明白了。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找到了净土那个人工智能的弱点，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在阿贝多的掌控之中，是他故意调低了防御，以免他们在这里耗费太久的时间。
“这样做是要干什么啊，破开净土防火墙不是我在做的事吗，确定考验的不是我而是你吗？”
江饵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了安卿鱼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嘟囔着。
“不是都一样吗？也许我的考验等我见到老师后才开始呢？”
安卿鱼无声的笑了笑，来到这里将近两个月，总算有了好的消息，这让他一直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了许多。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曹渊？还是让他在那边继续修炼？”
江饵晃了晃脑袋，重新打起精神问道。
“不着急，既然千织只提到了曹渊，那说明其他的人下落，他们暂时也不清楚，”安卿鱼摇了摇头，继续开口，“不如让他先在黑杀组那边修炼吧，等找到其他人的下落后再汇合也不迟。”
“也是...他应该也从黑杀组那边获取情报，知道现状了。”江饵点了点头，“既然暂时没法离开日本，那就让他先在那边继续修炼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至于是为了曹渊好，还是不想和他汇合后，打破两人现在的处境，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了。
“嗯，至于我们，就先以攻破净土的防火墙为主吧，之后的行动，就等见到我的老师后再考虑吧。”
“知道啦，我会努力的——”
江饵拖长音调应着，顺手戳了戳安卿鱼的后背。
......
另一边，收拾完衣架的千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衣服的袖袋中摸出通讯器，指尖轻点接通。
“喂？能听到吗？”
她将通讯器贴在耳边，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嗯，怎么样了，和他说了吗？”
阿贝多的声音从通讯器那端传来，带着几分电流的杂音。
“说了，但你的学生很聪明，一开始他还有些着急，后面就冷静下来了，估计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千织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窗帘流苏
“毕竟是【门之钥】，他要是猜不到的话才有问题，所以我给他的考验还是要等他来到净土之后才知道，这一次麻烦你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阿贝多似乎看到了安卿鱼从着急到平静的样子了。
“没什么，只是顺手的事，他确实很厉害，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找到千织屋。”千织转身靠在窗框上，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可就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没有了，能知道千织屋的应该只剩下林七夜了，但他没有信息支撑的情况下，应该是找不到你的，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阿贝多的声音渐渐淡去。
“那就好，挂了。”
千织直起身子，断开了通讯。
通讯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千织随手将它塞回袖中，目光缓缓扫过千织屋的每个角落，确认一切如常后，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轻声哼起了一段悠扬的小调，衣服袖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在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