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鱼的嘴角微微扬起,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千织屋就是沧南的那个千织屋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位店长是敌人还是朋友?
直觉告诉他,答案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在沧南待了那么久,无论是林七夜还是他,都没有看到过千织屋出手。
无论是什么事件中,都没有千织屋留下的痕迹,它就像一个普通小店一样,始终都伫立在沧南市内。
安卿鱼的眼线曾经遍布整个沧南,他能确定,千织绝对没有在沧南动过手,她也不可能是古神教会的人,倘若她真的怀有恶意,此时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么我就两周后再来了。”
安卿鱼微微一笑,背影融入门外的光影里。
两周的缓冲时间足够了,虽然现在算是摊牌了,但两周之后第二次见面才是正式谈话的时候。
安卿鱼想要从千织这边打听的消息太多了,包括她是怎么来到日本,又要如何离开这错城市,以及她和两年前那一批同样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关系,甚至她知不知道林七夜几人的下落,这些都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消息。
千织目送着安卿鱼离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料
暴露身份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安卿鱼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她可是很清楚安卿鱼的底细。
眼下更重要的是完成订单,毕竟设计师的尊严比任何秘密都重要。
至于之后安卿鱼想要什么情报,给他就是了。
她没有隐瞒什么的打算,但也没有主动将情报奉上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
只要不妨碍她设计服装,千织就一切都无所谓。
但还是有一点让她很是在意,安卿鱼到底是怎么找上她的。
原本她以为,千织屋应该是最不会引起注意的才对,毕竟无论装潢还是招牌,千织屋怎么看都像是日本本土的店铺,她的神之眼也始终没有露出来。
按理说,这样一间小店铺不该引起安卿鱼的注意才对。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摇摇头,发间山茶花随之轻颤,剪刀划过绸缎的声响清脆如裂帛,将所有疑问暂时裁碎在晨光里。
......
“我回来了。”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安卿鱼推门而入,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样了?有打探到什么情报吗?”
他才刚刚坐下,江饵的身影就已经在他的眼前浮现,眼睛里跳动着急切的光。
“算是吧,”安卿鱼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但具体情况还要等两周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那位店主。”
“等等,”江饵眉头微微皱起,\"所以你今天到底确认了什么?”
“那个千织屋,就是之前沧南市的千织屋,老板应该也是同一个人......”
水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安卿鱼将今日的见闻娓娓道来,镜片后捕捉到的每个细节,以及最后那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片刻之后,了解事情始末的江饵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还要等到两周后是吗?那我们还要继续调查神里家还有黑杀组吗?”
江饵的眼睛微微亮起。
“或许没什么必要了,”安卿鱼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显然和千织屋是同一时间来到这里的,就算不是......等到两周后我们和那位千织交谈后再去探查他们也不迟。”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相比之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七夜他们的下落,以及想办法解决净土的防火墙。”
沉思片刻后,安卿鱼抬起头来说道。
“净土?”
江饵接过话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没错,净土是我们现在唯一没有任何情报的地方,那些所谓的【神谕使】拥有什么力量我们也不清楚,以防万一,还是需要麻烦你继续进攻净土的防火墙,从里面拿到一些情报。”
由于情报的差距,安卿鱼只知道神谕使已经将近两年没有现身过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净土列为了心中最具威胁的单位。
只有揭开净土神秘的面纱,他才能制定对策。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
远处,一座纯白的高塔刺破夜空,那是净土的总部,塔顶的红灯像一只不眠的眼睛,正冷冷地俯瞰着整座城市。
......
此时,净土之中。
阿贝多和艾尔海森正在下棋。
“你不打算去看看你的学生?”
艾尔海森落下一枚黑子,语气平淡的开口。
“等他自己找到这个地方来吧,不过你要把虚空装置停一下才行,毕竟那是小草神大人亲自弄出来的,仅靠现在的他们,还没办法突破净土的防火墙。”
阿贝多的手指悬在棋盘上方,白子在指尖泛着冷光。
“小问题,我也不会待多久了,赛诺那边有消息了,我准备去北欧那边了,虚空装置你要的话就留给你了,不需要我就带走了。”
艾尔海森轻笑一声,再度落下一子。
“带走吧,净土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阿贝多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棋盘,淡淡的说道。
“另外,今天千织那边可是说了安卿鱼已经找到她那边去了,她问你,关于你的情报要不要说出去。”
艾尔海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哦?那干脆给他一点动力吧,让千织和他说,我被困在净土了,正好就当给他一个考验了。”
阿贝多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神谕使还有几位被困在净土的监狱中,到时候让他们出来演一出戏也不是不行。
“啧,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恶趣味。”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像是第一次认识阿贝多一样。
“毕竟是我的学生,给他一个课题,顺便再给他一个动力罢了。”
阿贝多摇了摇头反驳道,
“随你。”艾尔海森起身,披风在纯白空间里无风自扬,“反正那时,我也已经在前往北欧的路上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光门后,只留下阿贝多独自面对棋盘。
白子在他指间翻转,映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是一个导师,在等待自己的学生前来破解他精心设计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