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月光在榻榻米上投下窗格的阴影。
曹渊垂下眼睫，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神之眼凹凸的纹路，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荒泷一斗不是敌人，而是鹿野院平藏的同伴们。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该道歉的人是我，本来也是我没和你说过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做些什么。”
鹿野院平藏摇了摇头，平静的开口。
“哈哈哈哈！”荒泷一斗突然爆发的大笑震得纸门簌簌作响，“这点小事算什么？反正这一场战斗我也没受伤，倒是你——”他指了指曹渊腹部的绷带，“差点就被我劈成两截了！”
“不管如何，始终还是我太过鲁莽了，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曹渊坚定的开口。
在神之眼的帮助下，能够正常控制自己力量的曹渊，现在也想更多的实战，既然黑杀组是黑帮，想必会有适合自己的对手。
“咳咳，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鹿野院平藏轻咳一声，缓缓地开口，“现在日本的人里都是没有禁墟的人，只有一个人除外，而那个人也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你还想要实战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什么？”
曹渊顿时一愣，略微有些诧异的开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通缉犯是什么情况......”
“荒泷一斗因为是我们自己人，所以就干脆象征性给了他50円的悬赏，”鹿野院耸耸肩，“至于其他人？军火贩子，器官贩子，都是一些纯粹的恶棍罢了......但他们终究只是凡人，不值得你出刀。”
鹿野院平藏认真的解释道。
他们迟早会离开这个国家，回到提瓦特去，就算他们此时直接出手解决这些社会上的毒瘤，等到他们离开后，照样会有新的毒瘤诞生。
所以他们并没有打算过多干涉这个国家的内政，只是立了个悬赏，然后让雨宫晴辉他们自己解决。
毕竟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是他们，过多依赖外来者的力量对他们来说并不好，一个新生的国家，注定需要一些人付出血的代价，也需要一个真正能代表这个国家的人站出来。
“如果是之前的话，这个国家倒是还有一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他们驱使着名为祸津刀的武器，只要拿着那把刀，他们就可以跟克莱因境的人正面对战。”
“但可惜，现在那些持刀人基本上都已经被剿灭了，祸津刀也被一一收集。”
鹿野院平藏一口气将目前的情况说完。
“所以，其实这个国家除了你们已经没有能让我出手的人了？”
曹渊沉默一会后，缓缓地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未出鞘的刀，却藏着锋利的失望。
“不错，但如果你想要实战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一斗兄平时也没什么事，或许你可以让他陪你训练，只是不要像今天这样，在闹市中打起来，也不要弄得浑身是伤就行。”
鹿野院平藏指了指荒泷一斗，带着一丝笑容开口。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荒泷一斗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勉强之意，反而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曹渊略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会！曹渊兄，你不知道我整天待在黑杀组里快腻死了，你要是时不时来找我玩，我高兴还来不及，只要训练结束的时候再陪我斗斗虫，打打牌就行！”
荒泷一斗拍了拍胸口，当即开口！
这些日子里他都快无聊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会对自己低头哈气的人，荒泷一斗高兴都来不及。
“斗虫？打牌？”
曹渊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
“来来来，跟我来，我教你......”
见状，荒泷一斗立刻拉上曹渊，朝着院子走去。
后方的鹿野院平藏无奈一笑，慢慢的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
“怎么样，这栋房子还行吧？”
安卿鱼抬手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局促。
距离制定计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一周里，他和江饵游走于东京的地下赌场，利用自己的能力在牌局与轮盘间不断收割筹码，最终攒下二十万日元。
钱不多，但足够他们在城市边缘买下一栋不起眼的旧宅，至少，他们不必再躲藏于小巷的阴影中。
“还行吧~”江饵拖长音调，故作勉强，但尾音微微上扬，像只偷到鱼干的猫，“至少晚上你就不用躲起来，还要随时戒备了~”
安卿鱼无声地勾起嘴角。
他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蜷腿坐在某个角落，指尖绕着发梢，明明眼里闪着光，嘴上却偏要装得满不在乎。
“现在，该考虑下一步了。”他走向窗边，夜色中的东京像一片闪烁的电路板，“你那边的进度如何？”
“还是不行……”江饵的声音突然蔫了下去，“每次快突破‘净土’的防火墙时，总会被立刻拦截……简直像有人在里面24小时盯着漏洞补刀。”
安卿鱼指节轻叩窗框。
她的挫败感透过电流传来，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撞上玻璃罩的飞蛾，明明出口近在咫尺，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不用着急。”他的声音低而稳，“既然‘净土’暂时啃不动，那就先从警视厅下手吧，我需要一个合法身份，后续行动才更加方便。”
“哈！‘净土’我搞不定，难道连警视厅的破系统都能防住我？”江饵的斗志瞬间被点燃，安卿鱼甚至能幻想出她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像一场蓄势待发的雨。
安卿鱼垂眸。
面具下的笑意更深了些。
曾几何时，那个在队内沉默如幽灵的少女，如今已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抱怨、逞强，甚至偶尔耍点小性子。
——或许，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