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瑜找了个空隙,用手背挡住被亲的红润饱满的唇,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往后推拒。
“别亲了。”
塞缪尔不再亲了,而是将头抵在星瑜的颈窝,哑声说道,像是在撒娇。
“好难受,头很沉,太阳穴像是被针扎了,胸口泛着恶心。”
星瑜感受到了他额头的温度,没好气地说道:“都说了发高烧不能哭,还哭。”
“难过,你讨厌我。”
“我哪里讨厌你了,是你太黏人了,明明下午的时候还说朋友之间要给对方距离的,睡醒了就抱着我不放,还咬我手指。”
塞缪尔眼睛红红的,很是委屈。
“可你在梦中让我抱,还让我亲,一醒来你就说不想见到我。”
星瑜心虚一瞬,明知故问。
“什么梦?梦能当真吗?”
“是真的,在梦中我见到了你说的以前的爱人,果然长得和我很像。你对他很好,很是纵容,他总是吃醋,连你偶尔抱着睡觉的布偶熊的醋都吃,但你也没生气还哄他。”
恶意剪辑!
星瑜记得自己天天骂许灵境神经病啊,还踹他让他从床上滚下去的。
怎么就对他很好了。
星瑜坚决不承认,一脸认真地诡辩。
“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你白天总想着和你很像的那个男人,所以才会在梦中编织别的男的和我的事情。”
塞缪尔沉默了,很明显,他根本不信。
星瑜费力将塞缪尔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弯腰将床头柜上的大米汤端过来,搅了搅,舀了一汤匙喂到他的唇边。
“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喝点热粥。”
塞缪尔狼崽一样漆黑黏稠的眸子盯着星瑜,星瑜则平静回望过去。
最后他还是败下阵来,妥协地垂眸,微微低头,张开口喝掉勺子里的米汤。
星瑜一勺一勺喂给他,房间里安静下来。
喂了半碗的粥,星瑜手腕有点酸,她揉了揉端着碗的那个手腕。
“你自己来喝好不好。”
“好。”,塞缪尔抬起手,刚想要接过碗,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慌乱地将手藏进被子里了。
星瑜看着他的动作,眯了眯眸子,不过也没说什么。
“算了,还是我来继续喂你吧。”
塞缪尔悄悄看了星瑜一眼,抿了抿唇。
喂完粥后,星瑜一言不发端着空碗出去了。
塞缪尔靠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门口的方向,微暗的光线下,他的双眸黑浓,几乎要和蓝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星瑜看到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手心的伤口又裂开了,只能去院子的药圃去采止血的草药。
三七、黄芪、白芨……
洗好后,在药杵中黏出汁液。
做好这一切后,星瑜用泉水洗了洗手。
这时,星瑜听到了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回头,发现是塞缪尔,只披着单薄的外衣,没穿好,袒露着白皙饱满的胸膛,上面冒着细密的薄汗。
“你出来干什么?”
塞缪尔紧紧攥着星瑜的手腕,漂亮的指骨因为用力,没了血色,指节处泛着白。
他死死盯着她,似乎濒临崩溃了,眼底发红,眼白上满是血丝。
“你去哪?”
星瑜怔住,反应过来后将他的衣服扣好,没好气摸了摸他苍白的脸,脸颊是病态的白,没有血色,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玉石。
“我能去哪?我给你采草药啊,你出来干什么,衣服也不穿好,还吹风,不怕死啊。”
即使是温暖的季节,晚风也是带着凉意的,风一吹过,塞缪尔就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倒,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生理上的痛苦,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星瑜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厌烦了我才不说话离开房间,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回来。”
星瑜叹气。
没多久吧,顶多十多分钟。
但也不好怪一个敏感脆弱的病人,只得放柔语气。
“没有厌烦你,没有要丢下你。”
塞缪尔的声音发颤发哑:“那你保证,保证以后也不会丢下我。”
星瑜有些迟疑,这她可保证不了。
而且就算保证了,她也可以违背啊。
这片刻的迟疑让塞缪尔彻底崩溃了,无尽的恐慌在心口弥漫,他急得胸口都在剧烈起伏,红着眼睛紧紧抓着星瑜的手,无比用力。
星瑜看他这个样子,有点失语。
一阵风袭来,星瑜回过神,无奈说道。
“好,保证不丢下你,回去吧,是不是又把手心弄烂了?先给你敷草药,等会儿再喝退烧的药汤,都熬了两个多小时了。”
“不要骗我。”
闻言星瑜蹙了蹙眉。
想要她的承诺,她承诺了也不相信。
到底要怎么样。
本来这些誓言就是没用的啊,她想要离开随时都能离开,他以为他能留住她吗。
也只有无能的人类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明明只有百年的寿命,还妄图千年万年,真是可笑。
但如果说出这些心里话,她似乎要一直和塞缪尔僵持于此了。
于是星瑜只好面无表情说谎,她抬眼,清澈明亮的视线对上塞缪尔幽深稠黑的眸。
“好,永远不会丢下你。”
塞缪尔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他将星瑜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沉沉地呼吸,一句话不说,用没有受伤的手缓缓抚摸她的背部。
什么话也不说,像个变态,轻柔地抚摸她。
可星瑜却感受到了一阵压抑的难过,像是有针扎进了心口一样,轻微的刺痛。
所以塞缪尔在悲伤吗?
星瑜不懂,有些茫然。
她不是已经答应了不丢下他了吗?虽然是谎言。
但她也没多想,只是说:“回去吧,不要再吹风了。”
“好。”
回到房间,星瑜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为塞缪尔的手心涂深绿色的草药,涂好后,又拿来干净的布带包裹住手掌。
塞缪尔安安静静望着星瑜。
弄好这一切,星瑜将剩下的草药糊在塞缪尔的侧脸上,恶狠狠将塞缪尔推倒在床上,然后作势掐他的脖颈。
“坏东西!招惹到你真的是我倒霉。”
“嗯。”,塞缪尔敛下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是因为疲倦而停留的黑蝶。
“还嗯!不想理你!睡一会儿吧,药汤一会儿就熬好了,等会儿喊你起来喝。”
“不想睡。”
“那想做什么?”
塞缪尔躺在床上,仰头盯着星瑜,沉沉灭灭的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欲念。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只有爱人才能拥抱亲吻,那我们亲过了,算爱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