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诏慌乱得心脏跳得有点快,他直直地盯着许晋轩,生怕许晋轩真的察觉到什么。
意外的是,许柏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爸,你不是说我来北城,顺便也得多多照顾一下徐叔吗?我看他身体不好,就直接退了酒店去他家住了,而且徐叔也很开心我来陪他,是吧,徐叔?”
许柏延看向他,笑得很温和。
许柏延这个解释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徐明诏愣了一下,点头说:“嗯。”
许晋轩拍拍许柏延的肩膀,“你有心了。”,似乎非常满意许柏延的做法。
司仪push流程,要剪彩时,坐第一排的领导们上台,红布绒一断,烟花砰砰地放了起来。
轮到许晋轩上台致辞。
许晋轩一上台,在场的媒体单位镜头齐刷刷地都对准了他。
许晋轩不用致辞稿,直接在台上讲了起来,“二十五年来,恒瑞集团坚持不懈地搞研发、拓产品线、建平台……”
正讲着。
突然,嘭!!!!
致辞台后的建筑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砖石混凝土玻璃霎时间四处飞散。
徐明诏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他听到了许柏延大吼一声:“爸!!!”
许柏延迅速朝致辞台冲了过去。
人群中尽是尖叫声、喊叫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往后面四散。
“天哪!炸了,爆炸了!!”
“怎么回事!!什么爆炸了吗?”
“好像是大门那边。”
徐明诏愣愣地看过去,受到波及的致辞台的背景红墙被炸碎了半边,许晋轩脸色发青捂着胸口,缓缓地跪了下来。
徐明诏脸色霎时惨白,瞬间觉得腿软得站不住。
许柏延扶住了许晋轩要倒下的身躯,瞠目欲裂地在吼:“爸!!爸!!你坚持住,药,药呢,药在哪儿!!!”
嘭咚!!又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背景墙的后方又四散起碎石,迸溅开来。
许柏延反应迅速,用后背紧紧地护住了许晋轩,碎石咚咚砸在了许柏延后背上。
另一半的背景红墙彻底支撑不住,眼看着要倒下。
“柏延!!小心!!”徐明诏大喊,提脚想冲上去,才走了一步,就被后退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脚步不由得趔趄,承受不住重力往身后倒去。
整个身躯意外压到了什么人身上,徐明诏来不及道歉,稳住身形,想往致辞台跑去。
手被人抓住了。
“危险,别过去。”身后的人说,声音低沉喑哑。
这道声音似曾相识。
徐明诏背脊一凉,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怔怔地转头望向身后的人。
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年轻几岁的男人,个子很高,黑发刘海微卷,眼睛是灰蓝的却是东方人的面孔。
一张陌生的面孔。
“走远一点。”男人说,拉起他的手就走。
“你放开我,我要过去!”徐明诏甩不开,男人的手劲很大。
他一边踉跄地跟上男人的脚步,一边担心地频频回头望去。
爆炸的余波看起来平息了点,那块掉落的背景墙被安保人员抬走了,方锦琳出现在了致辞台上,手里拿着一瓶药。
许柏延跪在地上,双手按压着许晋轩的心区,在给许晋轩做心肺复苏,根本无暇顾及周围。
男人依然拉着他往前走,由于上次的绑架事件,徐明诏对陌生人只会感到惧怕。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先放手!”徐明诏颤抖着,用尽全力大声喊,他的喊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男人不得已放开他,转过身盯着他说:“你还怕我?”
能不怕吗?
徐明诏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倒退两步。
男人的手又伸了过来。
徐明诏余光眼尖地看到彭经理就在不远处,他立马喊:“彭总!!彭总!”
彭经理听到他的声音,扭头朝他跑过去,男人见有人过来,手缩了回去。
彭经理一来到他跟前就说:“没事吧,我的天,吓死了,怎么突然间会发生爆炸。”
有熟悉的人在身旁,徐明诏心里安定了不少,他说:“我没事,我们一起回去看看许董吧。”
彭经理嗯了一声,见他身边有个人站着不动,指了下男人说:“他是?你认识吗?”
“不认识。”徐明诏冷淡地说了句,擦过男人的身体离去。
彭经理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感觉身后还有道视线,他回头一望,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致辞台,现场停了辆救护车,许柏延和医护人员把许晋轩抬上去后,跳下车,眼神焦急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捕捉到他,快速朝他跑来。
“徐叔,没事吧。”许柏延担心地看着他问。
徐明诏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爸呢?”
“醒过来了,不过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徐明诏大大地松了口气。
“家属要跟车过来吗?还能坐一个人。”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喊。
徐明诏看了眼救护车里,几乎挤满了人,四五个救护人员,方锦琳也在里面,许晋轩脸色缓和了不少,带着氧气罩。
“你快跟车过去吧,我待会打车过去医院。”徐明诏说。
许柏延看着他,在犹豫着,徐明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我和彭经理一起过去,不会有事的。”
“好。”许柏延说,三两步身姿矫健跳上了车。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堵了会儿路,许柏延就打电话过来问。
徐明诏向他报平安,说快到了,让他别担心。
挂断电话,彭经理看向了他,有些感慨说:“总感觉许总在你面前,和平日里就不一样了,对你很关心啊。”
“因为那孩子,是真的把我当叔叔看待的。”徐明诏轻声说,阳光落到他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柔。
彭经理怔了怔,恍然间依稀想起了第一次见徐明诏的时候。
那时的恒瑞还没现在规模那么大,他第一天进公司时,上司看着他的简历说:“彭原,年龄二十七岁,和我们的财务总监一样大呢。”
“咦?真的?”他吃惊地看着上司说。
关于新公司的财务总监,彭原只在公司手册上的发展史里有了解过。
只知道是姓徐的。
一样的年纪。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财务总监,而他工作五年换了三家公司来到这里却只能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做起。
这样一对比,心里倏然有种不平衡感。
“是啊。”上司靠了过来,贴在他耳边悄咪咪地说,“而且是个美人,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