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打累了,徐明诏来到湖边吹吹风,接过球童递过来的矿泉水,扭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
孟承平明显也累了,站在他的身侧,气喘得有些不均,用球杆撑着地,看着远处打得兴高采烈的两人。
徐明诏看了看四周,身后只有跟随他们的两个球童,许柏延在许晋轩那处拍着照,趁着这个机会,徐明照犹豫着要不要和孟承平聊聊那件事。
“承平。”徐明诏开口喊他。
孟承平转头看他,脸上无精打采的,似乎不想和他说话,拿起球杆要走。
“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徐明诏拉住他。
孟承平脸色不悦地看向他,“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徐明诏说:“常哥找你谈话了是不是?”
那件事是横在徐明诏心中的一块刺,当初孟承平那么哀求自己,如今却是纸包不住火,预料到孟承平的下场,徐明诏始终有些愧疚。
“是,常哥常哥地叫,你倒是和他关系好了起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孟承平语气不善,说的每一句话莫名带着怒气。
“他和你说了什么?”徐明诏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
“他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亲自去跟许晋轩交代,警告我别拖你下水,他那么维护你,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害怕了为了自保把件事给捅了出来,要不然常总怎么会发现。”
孟承平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徐明诏觉得简直荒唐,“我说帮你就会帮你到底,我从来没想过出卖你。”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孟承平心如死灰,绝望地笑了笑,“我会被老许送进监狱的,我这辈子完了。”
“不会的,你为他做事那么多年,学长不会那么无情的。”徐明诏想着公司实际上损失不大,事情应该还有转弯的余地,许晋轩也许就只会降孟承平职,把孟承平调任分公司,以示惩戒。
孟承平朝他吼道:“正因为我在他手下做事那么久,我才了解他的为人,他眼里容不了一点沙子,在公司里得到他唯一偏袒的就只有你,我算什么,在他和常总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牛马,哪有你金贵。”
“承平,你冷静点听我说!”徐明诏拉住了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找许晋轩解释,我会替你求情的。”
“没用的!要是被常总知道我拖你下水,我会死得更难看!”孟承平甩开的他手,大步往前走。
“承平,承平,你站住!”徐明诏追了上去。
“我们无话可说,你别再追上来了!”孟承平正烦着,转身狠狠推了推身后的徐明诏。
他本意是想把徐明诏推开,可没想到湖边的青草旺盛泥土软塌,徐明诏一个没站住,扑通一声掉入了湖里。
孟承平惊得脸色发白,愣了几秒。
徐明诏在水里扑腾,双手奋力往上伸,求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不……会游泳,救……我……”
孟承平会游泳的,但他不知道这湖水有多深,贸贸然下去救人可能得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他一个腿软直接瘫坐在青草地上,看向身后有一段距离的球童,哆哆嗦嗦大声喊:“来人啊,有、有……有人掉湖里了。”
两个球童听到他的喊声,跑过来时,徐明诏没了挣扎的动作,缓缓地沉入湖中。
看着幽深的湖面,球童们没经过专业的潜水救援训练,都不敢下去,其中一人反应迅速打了求救电话。
“喂!救人,你们救人啊!!”孟承平看向他们,焦急大喊。
这时,许柏延疾速跑了过来,大声问:“出什么事了?!”
孟承平指了指湖面:“明诏,掉湖里了。”
许柏延脸色大变,扔下相机,一头猛扎进湖里,动作迅速到不带一丝犹豫的。
许晋轩和常华旭后头紧跟而来,也问孟承平发生了什么事。
孟承平惊吓过度地复述刚刚那句话,常华旭听他说完,脸上满是怒气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一巴掌大力糊在他脸上,“我艹你妈的!孟承平,你不是会游泳吗!你怎么不第一时间跳下去救明诏,要是明诏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关我什么事!”孟承平嚷叫着。
常华旭骂了一句脏话,重重把他扔到地上,再往他身上补上一脚,孟承平疼得蜷缩起身体。
常华旭快速脱下外套,刚想脱鞋子,许晋轩神色凝重拦住他,“你别去,湖里看起来挺深的,有柏延在。”
常华旭吼道:“柏延一个人能行吗!我不去,明诏要是救不上来怎么办!”
许晋轩对自己的儿子很有自信,“你去了只会添乱,柏延他以前在学校是游泳队的,还拿了潜水师资格证,安心交给他吧。”
常华旭听他的话,焦急地站在岸边等,湖面泛起圈圈涟漪,过了不到五分钟,许柏延的脑袋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额间,他一只手拖着徐明诏的躯体,奋力地往岸边游。
许柏延快游到岸边时,常华旭伸出手想搭把手,许柏延把右手伸了过去,常华旭握住,用尽全力把许柏延和徐明诏拉上岸边。
徐明诏看上去情况不容乐观,脸上惨白得吓人,眼镜不知掉哪儿去了,常华旭焦急地俯下身体想探知他的气息。
“让开!!”许柏延大喝一声,推开他。
常华旭被推得连连后退,许柏延跪在地上,解开徐明诏身上吸饱水的马甲,深吸一口气,嘴对嘴动作标准地给徐明诏做起人工呼吸。
“徐叔,醒醒,你醒醒。”许柏延一边做着人工呼吸一边轻拍徐明诏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声音颤抖不已。
常华旭瞪大着双眼,看着徐明诏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的双腿有点发抖。
场馆的救援人员抬着担架过来,有专业的驻场医师一起帮忙急救。
抢救了十几分钟,徐明诏有了反应,吐了一口湖水出来,眼皮缓缓翕动了下,脸色慢慢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