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道幽暗的通道拐过,是一处楼梯口,徐明诏跟着许柏延脚步上到了三楼。
来到一间类似于休息室的房间,许柏延似乎对这个酒吧很熟悉,连房间的密码锁都知道。
许柏延打开房间门,顺手开了灯,徐明诏站在门口一眼便看见房间的墙边嵌着一个大酒柜,酒架上摆放着不少昂贵的洋酒。
房间里还夸张地铺着地毯,徐明诏一脚踩上去,柔软到不行。
酒柜旁是一张黑色的大沙发,许柏延让他往沙发坐下,随后走到角落的储物柜里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手里端着一瓶药油,走到徐明诏身旁坐下,往手心里到了点药油,轻声说:“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徐明诏点点头。
清凉辛辣的药油摁上他额头的瞬间,徐明诏忍不住嘶了一声。
许柏延指腹的力度很轻柔,沾满药油的手指在他额头处打圈轻按,徐明诏双手抓着沙发被套,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等上完药油后,不知道是不是药油太辣的缘故,徐明诏的脸红了一大半。
许柏延用纸巾擦完手,看向他说:“还疼吗?”
许柏延的目光里有种莫名的炽热,徐明诏不敢直视他,低下头回:“好多了,谢谢。”
许柏延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那天之后我们算朋友了,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面对许柏延的问话,他笨拙地找了个借口说:“对不起,因为每天都要工作很忙,没时间。”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许柏延意外地也道起歉来,“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忙,是我太勉强你了。”
莫名的窒息感压上心头,欺骗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徐明诏想着。
“很晚了,我得走了。”他又率先告了别,心里对许柏延再怎么愧疚,他都得狠心让这段关系不能再深交下去。
许柏延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许柏延是许晋轩的儿子,他的身份只能是许柏延口中的徐叔。
许柏延一言不发看着地他走到房门边。
徐明诏转了转门把,没转动,他转头回看许柏延一眼,“门好像锁上了,能过来开一下吗?”
“不能。”许柏延说。
徐明诏没想他有这么任性一面,霎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开玩笑的。”许柏延笑了笑,起身走过来。
徐明诏松了一口气。
许柏延来到他跟前,却不急着开门,右手手掌停在密码屏锁一侧,高大的身躯朝他压迫而来。
徐明诏缩在大门边,进退不得。
许柏延有意无意地问:“既然这么忙,来酒吧做什么呢?”
徐明诏没打算欺瞒他,如实说:“我来找一个人,你常来这家酒吧吗?”
许柏延点头,说;“也不算常来,大一时组了个乐队,酒吧是我朋友开的,我偶尔会来打一下鼓。”
“你会打鼓?”徐明诏很是意外,激烈狂躁的鼓声和性格温润的许柏延,他怎么都无法联系在一起。
“嗯,有时候压力大,打鼓可以让我暂时发泄一下。”许柏延垂着眼说。
听许柏延这么回,徐明诏顿时明了。
以许晋轩事事要求完美的性格,对许柏延的教育可想而知的严苛。
“对了,你说你要找一个人,是谁?”许柏延接着说。
徐明诏回想着于安瑶在警局里说的话,向许柏延描述了一遍犯人的特征,他想着许柏延常来这家酒吧,或许有见过这个人。
许柏延支着脑袋思考了会儿,说:“没有印象,我带你去见一下程尧,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他在这儿见过的人比我多。”
徐明诏点头。
许柏延带他下到二楼,楼下的音浪震得地板似乎在抖动,来到101包间,里面意外地很安静,只有打牌的声音。
徐明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酒味,他下意识捂了下嘴。
坐在牌桌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包间门一关上,外面躁动的声音随之隔绝,室内诡异地安静。
“哈哈哈,柏延,你来了。”程尧打破沉默,从牌桌上下来,看着徐明诏那巴掌大的小嫩脸说,“你朋友啊,长得可真漂亮。”
徐明诏退到许柏延身后,看向程尧带有一丝警惕。
程尧摸了摸头:“?”他说错了什么吗??
许柏延拉过他的手,在他手掌心按了按,向包间里的人介绍,“周明明,我朋友。”
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徐明诏无所适从,他拘谨地打了个招呼,“你……你们好。”
“好,好。”程尧脸上笑开了花,“既然是柏延的朋友,坐下来一起玩吧,会打牌吗?”
徐明诏摇头。
“那要不要一起喝酒?”程尧说,不待徐明诏回答,扭头说:“凌睿,叫服务生拿两瓶好酒过来。”
凌睿背后就是呼叫服务的触屏,伸手可及,他摆弄桌上纸牌,态度冷冷地说:“想喝你自己过来叫,我可不喝。”
“你这小子……”程尧想骂人。
“我来吧。”凌睿身旁的男人起身。
徐明诏摇手,看向程尧说:“不用了,我不想喝酒,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有点事想问你。”
“找我?”程尧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徐明诏点头,开门见山说:“我想问一下,你在酒吧里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唇角有颗黑痣,手上有很厚的茧。”
“啊……”程尧顿了会儿,在努力回想,“你说的这个人的特征太普通了,嘉南唇角也有颗小黑痣,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程尧指了指刚刚要起身去拿酒的男人,许柏延的视线也瞥了过去。
高嘉南一脸懵,说:“别开玩笑了,柏延这个朋友我今天第一次见。”
徐明诏走上前端详起他的脸来。
高嘉南尴尬一笑,对站在后面的许柏延打了个口型:怎么回事?
许柏延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
高嘉南的背脊莫名一阵恶寒:许柏延怎么生气了?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手,我可以摸一下吗?”
近在眼前的少年眼神柔和,五官清丽,有种雌雄莫辨的美,高嘉南不禁脸颊一红。
“你摸吧。”
徐明诏摸上他的手,软软的,不是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