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诏眼睛黯淡了下来,许柏延没出什么事,明明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心里莫名地有一丝失落。
他想可能是因为许柏延本身就厌恶他,所以知道他是周明明后,反而更容易放下对周明明的执念。
而他却还困在原地,奢望着有一天能和许柏延重建友好的关系。
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徐明诏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第二天他又忍不住给常华旭发信息问许柏延怎么样。
常华旭回:跟我一同去西南出差了,能吃能睡,还能开上十几个小时车,稳到一批。
徐明诏回:不要让他开那么久的车,疲劳驾驶很危险。
常华旭回:本来有个司机的,昨天吃了没熟的菌子进医院吊水了,临时临忙又找不到其他的司机,不让他开,难不成让我开?
徐明诏:……你们吃了吗?
常华旭:什么?
徐明诏:菌子。
常华旭:没,要不然怎么还能有精神和你聊天,傻。
又过了两天,徐明诏问:你们出差回来了吗?
常华旭过了很久才回:还没有,西南这边的工作有点乱啊,分销价格没个统一的,回去我得亲自找一下承平问下什么情况,这小子不会瞒着我暗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吧。
徐明诏呼吸一滞,忽然想起去年他曾给孟承平做过一笔账。
孟承平这个不靠谱的,不会又起贪心瞒着他做了什么。
不过分销价格每年都会有变动,也许是信息滞后的问题,再说孟承平再犯什么错,他也不会再帮孟承平了。
上一年那件事至今还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剑,现在回想起来,徐明诏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心软不理智了。
和常华旭在微信上闲聊了两句,不等他问,常华旭发消息说:柏延他一切都好,别硬着头皮和我尬聊了,快安心去工作吧。
徐明诏手指一顿,把编辑好的消息删掉,手机放下,轻轻吁出一口气。
想了想,他又拿起手机,发:我想私下和他好好聊一下。
常华旭回:行,我帮你传达一下。
徐明诏:嗯。
常华旭说会帮他传达,整整一周过去了,徐明诏打开了无数遍微信,信息依然停留在他回的“嗯”字。
入秋后,天气渐凉,国庆假期刚过了两天,边彦医生来了电话问他之前开的药吃得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边彦给他开的药,徐明诏吃了不到两周,身体上感觉和之前差不多,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边彦听到他这么回复后,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国内有一家专攻研究罕见病症的医疗研究所,地点在北城,那里有我认识的同僚,你愿不愿去那里做更精密的检查治疗。”
徐明诏一听是研究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他四肢被绑在床上,像个小白鼠那样,在无影灯下被一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围观解剖研究,他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电话那边劝他说:“你的病实属罕见,需要特定的靶向药来治疗,目前据我所知国内有实力研究出靶向药的只有那家机构了,而且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试着帮你联系。”
“他们会不会……”徐明诏忐忑地问,“拿我的身体去做研究。”
“这个你放心,是合法的机构,各项的检查需要你的签字同意才能进行,中途治疗有任何的不适也可以叫停。”
“那治疗的费用会不会很高?”
“费用方面我不清楚,但是考虑你的病情特殊性,有研究价值的话,你若同意配合研究,可能会免除治疗费用。”
虽然害怕会被当成怪物研究,但他更害怕用年轻的这张脸去面对许柏延。
思索着,徐明诏接受了边彦的建议。
边彦当天把他的病情资料整理发给了研究所,第二天就得到了研究所的回复。
研究所对他的病情很感兴趣,邀请他去北城做一趟检查。
和研究所的人员约好了见面时间,徐明诏马不停蹄地买了去北城的机票。
研究所派来接他的人是个三十岁上下年轻女人,叫沈妍。
随后他在研究所里经历了四天煎熬的日子,每天不停地抽血检查,照ct,做身体各项检查,还要配合做各种的机能测试。
负责治疗他的是一位姓江的教授,听沈妍说是边彦医生的旧识,性格却和边彦南辕北辙,人总是板着一张脸,机械冰冷地看着报告分析他的病症。
等到第五天,徐明诏有工作在身,提前结束治疗,江教授看向他的表情才有一丝变化,面露遗憾似乎很可惜在短短四天内他这个小白鼠就要放归自然。
走的时候,沈妍作为江教授的助理尝试着挽留了他一下,“我听边医生你是住在申海是吧,要不要考虑来北城住一段时间?这样你也能好过来这边做后续的检查治疗。”
徐明诏摇了摇头,说:“检查了四天还不能确认吗?”
沈妍歉意地笑了笑,“人体的结构很复杂的,导致病症的情况可能是多种因素的影响,就算找准的病因,确认了治疗方案和药物,也要长期观察你的治疗效果,如果治疗效果不佳还得再研究其他的治疗方案,你如果住在北城这边,就不用经常飞过来了。”
徐明诏说:“我还有工作在身,不太方便。”
沈妍:“我理解,我们也不强求,有下一步的治疗计划我会通知你的。”
徐明诏说了一声谢谢,和她告别,连夜又坐飞机回了申海。
四天的检查治疗,加上旅途的劳累,让他节后上班精神有些不济。
一旁的手机叮铃一响,徐明诏拿过点开看,里面的信息让他差点眼前一黑。
“我让许柏延过去找你了,你还有什么话就和他当面说吧。”
常华旭的信息来得过于突然,毫无准备之下让徐明诏慌乱起来。
随着办公室大门啪地一声开门声,徐明诏猛地站起来,看见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许柏延,他那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又重又快,耳边全是嗡嗡的耳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