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屹洲一声令下,司机连忙打方向盘。
还没来得及完成调头,就发现周围已经被几辆黑色的轿车围住,他们的车根本开不出去!
秦枳看到这场面蓦地慌了神。
下一秒。
温热大掌攥住她冰凉的手。
“枳枳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阎屹洲这话才说完,几辆车的车门打开,分别下来几名魁梧高大,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
发达的肌理在西装布料下若隐若现。
一看都是练家子。
秦枳反握住阎屹洲的手,指尖更凉了。
司机锁了车门。
可这并不是个办法,他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车里。
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来到车边,毕恭毕敬地弯下身,敲了敲车窗。
阎屹洲将车窗落下。
黑衣人又恭敬地向阎屹洲转达老板的意思:“三少爷,先生吩咐,请您和秦小姐去家里做客。”
阎屹洲愤懑地咬紧了牙根。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不要动秦枳!”
黑衣人面露难色,表面上恭敬,却不是听命于阎屹洲,只得说道:“抱歉三少爷,先生的吩咐我不能违背,有什么话,还请您当面跟先生说吧。”
秦枳知道阎明俊想要见自己的原因。
无非就是让她离开阎屹洲。
她也知道阎屹洲为什么不想让她见阎明俊。
秦枳不想让阎屹洲为难。
秦枳随即说道:“我没事的,我们被困在车里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当面说清楚。”
阎屹洲拉着秦枳手的力道又紧了紧。
那双黑眸深深凝视着秦枳的眼睛,说道:“枳枳,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边,好吗?”
秦枳迟疑了。
她何德何能,让阎屹洲不惜对抗家族,也要跟她在一起?
她不觉得自己值得阎屹洲这样做。
“枳枳?”
阎屹洲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秦枳回过神,说道:“我答应你。”
得到秦枳的回应后,阎屹洲才打开车门。
两人分别从两侧下车。
秦枳被带上其中一辆车时,阎屹洲立刻就要跟着坐进车里,却被黑衣人拦住。
“对不起三少爷,您不能坐这辆车。”
“为什么?”
阎屹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底透着几分疯戾,仔细看,还能看到几条红血丝。
他此时的情绪几近爆发的状态。
黑衣人见他这样,被吓了一跳,可他们毕竟是听命于阎明俊的,两边都得罪不起。
“三少爷,这是先生的吩咐,我们不敢违背……”
“我管他什么狗屁吩咐,我就要跟枳枳乘同一辆车,要是你们不同意,今天就别想带我们走!”
阎屹洲疯子似的说着,眼神里透着狠。
可当他转身就要上车时,还是被黑衣人拦住。
这些人虽是表面上无比恭敬,却没有一个人肯听他的。
关键他们人多势众。
就算阎屹洲要奋起反抗的话,也根本没有胜算。
阎屹洲疯起来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他啥时候动手,朝着拦住自己的人就是一拳。
那人明明身材魁梧健硕,在阎屹洲一拳下,还是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最终瘫坐在地上。
鼻子以下血淋淋一片。
立刻有人上前来拉住阎屹洲,他发疯一般与这些人扭打起来。
“别打了!”
“快住手!”
秦枳被吓坏了。
她不是第一次见阎屹洲打架,却是第一次见他跟这么多人打。
明摆着这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又全部都是听命于阎明俊的打手,阎屹洲就算再这么能打,也根本占不到便宜。
最终结局还是一样的。
“阎屹洲,你不要再打了,我害怕!”
这句‘我害怕’果然奏效。
阎屹洲霎时停了手。
他连忙来到秦枳跟前,用那双沾了血的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擦去她脸颊上的泪。
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吓你。”
“阎屹洲,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闻言。
阎屹洲脸上的歉意更甚。
“枳枳,我是不是很没用?关键时候无法保护你……”
秦枳搂住他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唇。
“阎屹洲,你很好。”
阎屹洲深深凝视着秦枳,言语坚定的说道:“枳枳,别怕,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秦枳知道阎屹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担心阎明俊会对她不利。
而他的承诺,秦枳是相信的。
秦枳说:“知道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在一起。”
阎屹洲轻轻吻了下秦枳的额头。
须臾。
他眼神凶狠的对黑衣人说:“你们最好不要动她,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墨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请三少爷放心,秦小姐是先生的贵客,也是您在意的人,就算给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伤害秦小姐!”
“最好如此!”
阎屹洲眼神里透着阴戾。
秦枳落下车窗,与阎屹洲对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安抚着他早已慌乱的情绪。
秦枳起先还能看到载着阎屹洲的那辆车,跟在自己的车后面。
而在她下意识观察了车内情况后,再次抬眸看向后视镜时,已经不见那辆车的影子。
看向前方时也没有。
秦枳不免有些心慌。
这是要把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吗?
虽说方才黑衣人信誓旦旦的答应阎屹洲,不会伤害她,可这一刻坐在陌生的车里,身前身边还分别坐着两名黑衣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
尽管她表面维持着淡定自若的模样,心跳已经紧张的开始飙升。
不知过去多久。
秦枳被带到一栋沙滩别墅。
远远就能见到矗立在海面的灯塔,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却丝毫不觉惬意。
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秦枳被带进别墅大厅。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鬓边有少许白发。
不难猜到,这就是阎屹洲的生父——阎明俊。
“先生,秦小姐已经请过来了。”
“嗯。”
男人沉声应了一下。
尔后。
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小姐,请坐吧。”
秦枳绕过沙发,来到阎明俊面前。
并未落座。
“不知阎先生找我过来,是因为什么?”
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在整个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的名声比活阎王还有过之。
任谁见了他,都会是衣服惧怕且小心翼翼的模样。
偏偏站在自己面前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阎明俊不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尔后眉头微微蹙起。
“秦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秦枳懵了一下。
当初第一次见到阎老爷子的时候,就曾听他那样说过。
秦枳并不觉得,自己能与除阎屹洲之外的阎家人,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阎先生说笑了,我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怎么能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呢?”
这倒是。
阎明俊随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秦小姐还是坐下说话吧。”
秦枳随即坐下。
秦枳坐下后,阎明俊依旧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神丝毫不加遮掩。
秦枳被盯得很是别扭。
这眼神丝毫不像是长辈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跟于凯一路的龌龊垃圾。
阎屹洲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也不难看出,阎屹洲母亲,当年定是着了他的道,最终未婚生子,落得自杀身亡的悲惨下场。
阎明俊打量了秦枳片刻,说道:“秦小姐,你应该知道,凭你的出身,这辈子都进不了阎家的门,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让联姻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很不应该啊!”
阎明俊声音低沉。
语气里带着点阴狠。
一阵海风吹过,秦枳竟忍不住哆嗦了下。
阎明俊点燃一根雪茄,轻轻吸了一口,袅袅的烟雾被流动的海风带到秦枳周围。
呛得她轻咳了一声。
须臾。
阎明俊瞥了眼茶几上的支票,说道:“只要你肯离开屹洲,这张空白支票随便填。”
秦枳垂眸瞅了瞅。
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
“如果我说,我不要支票呢?”
“哈哈哈……”
阎明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止了笑声,看向秦枳的眼神里充满阴鸷。
“方才秦小姐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别墅外面就是一片海,如果我让人把秦小姐扔进海里,或许用不了一晚,就被水里的那些鱼吃的骨头都不剩,就算剩下几块残渣,也会被湍急的海浪卷走,秦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了吧?”
阎明俊以为这话会把秦枳吓住。
可坐在他对面的秦枳,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因着这些话感到害怕。
秦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果阎先生想要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以有无数种方式,”秦枳微顿,瞅了瞅茶几上的支票,接着说道:“只怕,这张支票有命拿也没命花,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嗬,你倒是胆子大!”
阎明俊危险地眯起眼,随即起身,走到秦枳身后,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下身来。
在秦枳耳畔说道:“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对屹洲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