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满是质问的黑瞳,秦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我……我……没有……”
秦枳吱唔着,好一会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想挣扎。
可阎屹洲的手像是粗重的藤蔓,将她紧紧桎梏。
“你有。”
“……”
秦枳哪里会想到偷吻被现场抓包,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会儿她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偷偷亲我?”
阎屹洲死死的盯着秦枳,眼神里有质问,但更多的却是被戏耍的愠怒。
明明昨晚才那样嫌弃的拒绝他,此刻却又偷偷亲他。
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为什么总是在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时又来招惹他?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把他逼疯么?
秦枳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喜欢我。”
“我……你……”
阎屹洲手上稍一用力,秦枳重心便再次朝他倾斜过去。
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几乎是栽倒在阎屹洲怀里,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
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炙热。
原来男人的身子可以这样滚烫,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灼热的温度让她心瞬间乱成麻。
“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阎屹洲声音很低沉,能感受到气息很重,原本还有些怒意,可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心底更多是压抑过后的愉悦。
哪怕秦枳不说,他也能断定,秦枳是喜欢他的。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抑制这份喜欢。
秦枳这会儿百口莫辩。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枳枳,为什么不敢正视你的内心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
秦信诚今天特地召开一场晨会,通知了公司所有高管参加会议。
他想着万一有谁心虚,定是不敢来公司面对他,可所有高管全都到场,无一人请假。
秦信诚顿时犯了难。
会议结束后,秦信诚叫住其中一名高管:“怀清,你留下!”
孔怀清脊背一僵。
转而看向秦信诚的时候,脸上却是从容不迫:“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秦信诚将会议室门关上。
又示意孔怀清坐下。
孔怀清随即坐下身,脸上依旧是装出来的淡定,可放在桌子下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大腿。
西裤布料下的大腿,瞬间被掐的青紫。
秦信诚坐在孔怀清身边。
他这才松了手,嘴角微微勾起一万随意的弧度:“秦总,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信诚这才说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帮我查一下,所有高管最近的经济状况,有没有遇到有些经济危机。”
孔怀清不动声色。
看来秦信诚并不知道发信息的人是他,害得他虚惊一场。
孔怀清随即说道:“好的,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件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要做的隐秘。”
“我明白,阎总放心吧。”
孔怀清离开后不久,秦信诚再次收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想知道尸体在哪?】
秦信诚立刻回复,文字里带着威胁:【你要是不说的话,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对方也不是善茬,丝毫没有被秦信诚威胁到:【两个亿,我让你见到尸体,剩下的四个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尸体。】
对方说完,便直接关了机。
秦信诚捏着手机,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原本还有着被人抓住把柄的恐惧,可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
秦信诚眼珠子一转,随即拿起手机,给高管们群发了一条短信,吩咐他们明天上午将所有高管财务状况的调查结果发到他邮箱,并要求每个保密。
第二天傍晚。
孔怀清坐在办公室里,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秦信诚找不到尸体,说明尸体定是被其他人带走了。
万一这时候,别人再因此找到秦信诚,向他勒索钱财的话,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孔怀清再次开机,发信息催促秦信诚。
【考虑好了么?两亿立刻打到我的账户,今晚就让你见到那具尸体。】
就算他手里没有尸体,能拿到两亿也不错。
秦信诚很快回复:【你为什么非要强调让我先把钱打入你的账户?是因为你手里根本没有那具尸体么?】
好在两人是用手机信息交流,才不至于被秦信诚看到他心虚的模样。
这时,秦信诚接着说道:【我必须先见到尸体,再当面给你转账,否则,你尽管拿着那条视频去揭发我!】
秦信诚态度极其强硬,丝毫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乱。
反倒是孔怀清越来越没有气势。
他只得让步。
【好,晚上九点,东城废弃别墅项目。】
晚上。
秦信诚准时赴约。
他下了车,朝着约定的那栋别墅里面走去。
这个别墅项目已经废弃几年时间,所有别墅都是毛坯的状态,周边也没有任何配套设施。
照明设施自然也是没有。
晚上来这边黑漆漆的。
竟有些阴森恐怖的氛围。
秦信诚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俨然是个亡命之徒的模样。
自打用药物害死李梅的母亲,又差点害死梁雅静,到亲手结束李梅的生命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秦信诚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孔怀清的身影。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他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在空旷的环境下,哪怕是无比平静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像是加了扩音器。
每一个音节都重重敲击在孔怀清的耳膜上。
本就心虚的他,这会儿更是慌乱不已。
他开始后悔来赴约。
“孔怀清,我知道是你,别藏了,出来吧!”
秦信诚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又大了一些,但依旧是没什么情绪且无比平静的。
平静的像个疯子。
此时的两个人,像是在玩一个躲猫猫的游戏。
只是这个游戏一旦被捉到,后果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位置无比偏僻,项目搁置后荒废了几年时间,荒凉的要命,甚至连流浪汉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落脚。
哪怕在这里杀死一人,就地掩埋,大概率也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到这里,秦信诚竟然有点兴奋。
“孔怀清,别藏了,你不是想要钱吗?”
孔怀清已然惊讶的瞠圆了眼睛。
秦信诚怎么知道是他的?
不可能,他做的那么隐蔽,电话号码换了新的,就连给秦信诚的银行账户也是匿名的。
孔怀清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
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
秦信诚一边找他,一边说着话,突然,他看到月光下原本笔直的承重柱影子上,多了一抹不完整的人形轮廓。
他倏然顿住脚。
此时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根承重柱。
秦信诚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直接响彻在孔怀清的耳朵里。
他心跳很快。
秦信诚装作没有发现他,继续如鬼魅一般说道:“孔怀清,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我么?你不出来,我可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秦信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进西裤口袋。
从里面拿出一根小型电棍来。
翌日。
秦可欣接到秦枳电话时很是意外。
“怎么是你?”
她这一个多月以来,遭受到了无数次的毒打,全都拜秦枳所赐,别说是听到秦枳的声音,就是听到这个名字都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秦可欣质问道。
语气里掩饰不住对秦枳的厌恶。
秦枳被蠢人气笑了。
“真是倒反天罡啊!”她懒得跟秦可欣一般见识,接着说道:“我来解救你脱离苦海,你确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秦可欣瞬间激动起来:“真的吗?你可以让我离开于凯?”
秦枳淡淡道:“阎总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离开于家。”
秦可欣起先还有些不相信。
可她拿着电话,走出于家大门的那一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她。
秦可欣站在宽敞的马路上,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的空气,疑惑的对着电话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秦枳随即说道:“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救你还需要理由么?”
秦枳说完便挂断电话。
她坐在汽车副驾驶中,远远地望着于家大门,看着秦可欣从里面出来,直至打车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阎屹洲,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阎屹洲骏眉一拧。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附上秦枳搁在腿上的手,长指轻轻嵌入她细软的手指之间。
扣紧。
“在这样疏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语气虽是强硬,可秦枳还是听得出来,他所谓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她倏地红了脸。
几天纠结下来,秦枳终于把心一横,与其一直纠结下去,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阎屹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阎屹洲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是要将自己与她紧紧锁死。
仿佛是在害怕,她会说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好一会儿。
那两片菲薄的唇瓣微微蠕动:“你说。”
“四年前,你为什么挂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