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没时间向二弟花月尧解释,她是怎么做到的。
倒是伸手拍了拍三妹花月盈的后背,开口哄道:“乖,我以后不会让你们啃树皮的。”
“月盈,你先别哭,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让三妹花月盈平缓了一下心情,夜昭随后从车箱里拿出新的衣服和鞋袜,然后给二弟花月尧和三妹花月盈。
“快更衣,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午时在北城门出发,前往南疆。”
“别让外祖父和舅舅看咱们穿得寒酸,还要让他们担心。”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去北城门候着。”
二弟花月尧闻言,也收起满腹疑惑,乖乖听话。
三妹花月盈更是拿着绢花和红绳,仔仔细细的收拾自己。
半个时辰后,让二弟和三妹都坐在木托车边边。
夜昭自己则是徒步拉着手拖木车出发,赶往京都的北城门。
……
北城门外。
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两匹马候在一旁。
坐在马车里的人,正是萧妄。
萧妄气闲淡定的等着那个叫花月昭的姑娘。
他闭着眼沉思,方才分开的一个时辰里,就让影刃打听到了花月昭如今的处境。
原来是忠勇伯袭爵后,就容不下大哥生养的三个孩子,将他们驱赶离府,任其自生自灭。
昨天,花月昭因染上时疫的双胞胎弟妹,还回府求忠勇伯救人。
可惜,忠勇伯不仅没伸出援手,还当众殴打花月昭,并对外宣称与花月昭断亲。
让萧妄意外的是,花月昭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已中毒,却无法给自已的弟妹医治时疫?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更何况,花月昭从小到大并没有跟着名师习医,她如何懂医术的?
而且,她嘴里的玉免师兄,又是什么人?
上一世,萧妄并没有和花月昭有过任何交集,所以不知道花月昭的底细和情况。
这一世,自己和花月昭产生交集,这背后,会是谁在安排呢?
安令海陪同站在马车身旁,一见到有人出现。
立即轻声禀报,“四爷,有人来了。”
马车内的萧妄应了一声,睁开双眼,随后由安令海扶着从马车走下。
花月昭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四爷,我没来迟吧?”
萧妄勾了勾唇,“不迟,刚好。”
“赵家人在那边,你要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吗?”
夜昭从来不知何为客气,当即应了,“那就麻烦萧四爷安排一下,我们确实有些话,想与他们说说。”
萧妄点头,“安令海,带花大小姐他们过去。”
“是。”
安令海乖乖领命,他心中也是讶然,这位花大小姐不一般啊。
面对主子爷居然不害怕,还敢指使主子爷,着实厉害啊!
夜昭随后带着弟妹,跟着安令海去见赵家人。
萧妄在一旁看着,看见气色大好的双胞胎,挑了挑眉。
下面打听回来的消息,说这对双胞胎快病死了。
结果,自己却亲眼所见,这对双胞胎活得还挺好。
这不,还精神倍足的与赵家人打着招呼,亲昵谈笑。
哪来的快病死了?
看来,这段时间给影刃训练少了,居然敢这么忽悠自己。
萧妄眸光微沉,视线落在一旁的贺鸣身上,“贺鸣,你来说,你先前禀报的消息,与爷所见,结果一致吗?”
贺鸣后背直冒冷汗,天晓得他有多意外。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认错,“主子,是属下失误了,属下认罚。”
辩解无用,还是乖乖认罚。
萧妄点头,“很好,待南疆的任务完成后,你回京都便带新人苦训三月。”
“是,属下领命。”
贺鸣苦笑,他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打听来的消息,确实是花家的双胞胎快病死了!
为什么今天他们活蹦乱跳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啊!
这事,太邪乎了。
萧妄看着远处的花月昭,心中认定,能让双胞胎平安无事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被她治好的。
传闻中的花月昭,生性懦弱,不是个有主见的。
可他认识的花月昭,没有半分怯懦,反而胆子极大。
行事果决,还只凭喜好。
萧妄能推理出来的解释只有一个:她,不是真正的花月昭!
萧妄自已经历了重生,所以相信鬼神之说。
就算知道眼前的花月昭,不是原来那个,萧妄却没有动过一丝要伤害她的想法。
反而很感兴趣,她若去了南疆,南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
有她在,赵家人这一场被人构陷而流放的苦难,或许会有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至于忠勇伯那忘恩负义之辈,只能自求多福了。
夜昭并没有和赵家人多说什么,而是分别给他们倒了一小杯灵泉水,暗中修补他们这段间在牢狱身体吃的苦。
赵承圣今年四十六岁,他征战沙场三十载,是大雍朝赫赫有名的武将奇才。
没有被人构陷通敌罪名时,赵承圣是护国大将军,官拜二品,两朝武将。
如今被革职抄家流放,是因为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已的清白。
赵承圣这个案子,是由兵部的兵部尚书整理案情与证据,全程没有经过刑部复查此案。
奏折直接呈到永康帝那里,永康帝震怒,下旨将其抄家流放。
上一世,赵家人在流放南疆的路人,一家十七口全被人灭口。
这一世,萧妄知道赵承圣通敌的案子后,就开始让人调查。
眼下只查到,赵承圣通敌的证据,是由现在的忠勇伯提供的。
不可否认,忠勇伯有可能为了自己的爵位,想要斩草除根,顺便把赵家人全弄死了。
只是,萧妄疑心的是,忠勇伯背后会不会有人在指使他做事?
要知道,大雍朝最缺的就是武将,而且还是能打胜仗的武将。
文臣易得,武将难求。
就算没有花月昭请求自已护送赵家人至南疆一事,萧妄自已也有这个打算,要亲自护送赵家人前往南疆。
只能说,花月昭的小算盘,算是歪打正着。
另一头,花月尧看见了外祖和舅舅一家都没什么事,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他牵着外祖父赵承圣的手,“外祖父,我和长姐、三妹她们都说好了,我们三人和你们一起到南疆去。”
赵承圣吓了一跳,连忙训斥道:“胡闹!”
“你以为南疆是什么好地方!”
“你们都还是孩子,跋涉千里跟着我们去南疆流放,岂不是自找苦吃?”
花月尧连忙跪在地上,“外祖父容禀,母亲被大姑和三叔的花言巧语骗了,将父亲的爵位给了三叔。”
“三叔袭爵后,把我们驱赶离府,气死了母亲。”
“眼下,我们无处可去。”
“若不跟着你们到南疆,难道外祖父忍心看着我们死在京都吗?”
“外祖父,求求您别赶我们走好不好?”
“孙儿不怕苦!南疆再苦,孙儿也有您护着,不是吗?”
说到这里,花月尧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是男子,自幼就由父亲管教,故而懂得男儿流血不流泪。
只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太让他刻骨铭心了。
父母健在时,他是被娇养的贵族公子。
父母尸骨未化,他就被亲人驱赶离府,饱受欺辱,食不果腹。
京都,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
大姑和三叔联手蓄意欺骗,逼死母亲的血债,他也会一笔一笔的回击!
他与花家那两个不配为人的畜生,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