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花兴儒一惯看不上花鸿运这个绣花枕头,那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加上嫡、旁两系如今不和,他们也没少针锋相对。
以前花鸿章在的时候,花鸿章处理还算公平公正,花兴儒也就忍了。
现在换成花鸿远上位,花兴儒是真的烦他。
鸡毛蒜皮的丁点小事,偏要在他面前拿腔作势,摆出伯爷的架势。
生怕别人不知,他花鸿远已经是伯爵。
此时花兴儒看向那位个性张狂的小姑娘,原来这便是花鸿章的长女——花月昭。
她拿着断亲书,来搞事情呢!
九叔公花兴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花鸿远突然质问与指责她,夜昭不以为意地轻笑出声。
她目光扫向花鸿远,“你和花容以前怎么对我姐弟妹三人, 又做了什么缺大德的事,自个心里有数。”
“当初,你诓骗我阿娘,宁愿降爵,也要继承我父亲的侯爵之位。”
“得到伯爵后,小人张狂,出尔反尔。”
“阿娘被你的无耻气死了,你趁我阿娘尸骨未寒。”
“便将我姐弟妹三人赶出侯府,让我们有家不能回!”
“我们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花鸿远,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问一问你自己,你是我们的亲三叔。”
“是你亲手让自己的侄女、侄子流落街头乞讨的时候,有没有让花氏宗族丢脸?”
“你以前买不起房子,便与我们同住侯府。”
“父亲阿娘他们,可曾短过你吃穿,缺过你用度吗?”
“我们姐弟妹三人也姓花,在我们被花鸿远肆意欺辱的时候。”
“我就想问一句。”
“整个花氏宗族,包括族长在内!”
“你们所有人,谁站出来管过呢?”
她这话一出,周围族人听闻,不少人面露羞愧之色。
夜昭冷眼打量着这群人,寒声说道:“我与花鸿远、花容他们之间,今天必须断亲!”
“你们不同意,也可以。”
“出具一份脱离书给我。”
“我会带着二弟和三妹,脱离花氏宗族,自立为户!”
二弟花月尧适时开口:“长姐说得对!”
三妹花月盈也跟着附和,“我都听长姐的。”
花鸿远被气笑了,他指着夜昭的鼻子骂道:“你这是大不孝!”
“谁给你的胆子,脱离宗族!”
“连自个祖宗都不要了!”
这一次花氏嫡系族人们,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附和花鸿远。
九叔公花兴儒看着这出戏,也看出了苗头。
他缓缓站起身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九叔公花兴儒笑眯眯的说道,“当年的事,我就是个外放臣子,不知其貌。”
“你们长居京都帝皇城的嫡系族人,定比我更清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心里都有个谱,我今天只听大小姐的话,也能猜出一二。”
“今天,大小姐一心要断亲,我只表态自己的意见。”
“我旁系一脉,支持大小姐断亲!”
他的话,让众人惊愕不已。
花鸿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九叔公!你怎能向着她说话?”
九叔公花兴儒冷笑一声,“呵!”
“我不向着大小姐说话,难道要向着你这个畜生不如的家伙?”
“花鸿远,你当年要是把这三个孩子当成家人,好好善待,岂会有今日?”
“只不过是断亲罢了,你也没有任何损失。”
“更何况,你昔日把大小姐殴打驱赶出伯府的时候,你便当街扬言断亲了吧。”
“如今大小姐之举,不过是圆你当年的心愿罢了,有何不可?”
“还是说,你花鸿远不舍得断这个亲?”
“又或者说,只有你说断亲就可以,大小姐说断亲就不行?”
“族长,我旁系一脉,今天就站大小姐这边了。”
“你若不给大小姐断这亲,我旁系一脉,今天就分宗!”
“从此以后,我旁系一脉,就跟着大小姐同一宗。”
“您看着办吧!”
啊?
这位九叔公,什么情况啊?
站在自己这边,还这么强势?
旁系一脉,跟着自己?
夜昭狐疑的眼神,落在九叔公花兴儒的身上。
他却朝夜昭眨了眨眼,温和示好。
族长被两边夹得进退两难,既不想得罪花兴儒,也不想让花鸿远断亲。
夜昭当然知道花氏族长收了花鸿远多少好处,那颗心自然是偏向着花鸿远的。
夜昭冷眼看着花氏族长,“族长,都这个情况了,你还不表个态吗?”
花氏族长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劝道,“孩子,你听我一句劝,这亲不断,成吗?”
九叔公花兴儒立即叫道,“分宗!马上分宗!”
有他一声号令,旁系的花家子弟立即叫嚷道,“分宗!分宗!分宗!”
这个架势,就像是要和嫡系的人干仗了。
夜昭看这位墙头草的花氏族长,冷笑道:“这是族长你做的决定,可千万别后悔。”
“正月十六日,我会拿着父亲的断亲书,亲自前往京兆府。”
“到时,一纸诉求,断亲、离宗。”
“从今往后,我们姐弟妹三人,与花氏宗族嫡系,再无任何瓜葛。”
说罢,夜昭带着二弟花月尧、三妹花月盈傲然离去。
留下花家族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小姐她竟然会这么做。
就连九叔公花兴儒也挑了挑眉,目送着夜昭的离去后。
等马车都走远了,他这才笑眯眯的与花氏族长说道,“族长,你我们旁系与嫡系之间,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
“如我方才所说,从今天起,我们嫡旁两系分宗吧。”
“虽说都是姓花,只是,你们嫡系也没与我旁系商量过,便已经站队。”
“你们已经选择二皇子,还请放过我们旁系吧。”
“万一……到时整个花家可就全没了。”
“族长,你说是不是?”
说完,九叔公花兴儒不再看族长,而是看向旁系族人。
他大声吆喝道:“小的们!”
“都别傻站着了,进去宗祠里,乖乖给老祖宗上香!”
“磕头跪拜,之后就可以各回各家!”
有花兴儒这话一出,旁系子弟那都是积极响应,齐声道:“是!九叔公!”
于是,旁系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上香磕头,然后离开。
大雪天的出来祭祖,他们可都是柔弱书生,受不得冻。
还是早早回家暖和身子!
留下嫡系子弟,一个个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尤其是花氏族长和花鸿远这两人,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好的祭祖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九叔公这个时候提出分宗,这对花鸿远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他比谁都清楚,旁系子弟们的培养,比嫡系更为出息。
从文的学子,比起以前而言,更是多了不少。
在朝堂的文官也有十几人,虽然一个个官职不高,而且都是下放到州县的位置。
但他们,都是凭自己的实力考取的。
嫡系则一直走的是武将这条路子,花鸿章战死后,花鸿远自己是个菜鸡。
又吃不得苦,更别提花鸿远他会上战场杀敌!
花鸿远只会吃喝玩乐,哪懂得行兵打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