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只沾满口水和铜臭的脏手,即将抓住徐娇纤细胳膊的瞬间。
“咻!”
破空声微不可察。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却仿佛长了眼睛,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精准无比地砸在炮哥的手腕关节处!
力道不大,却巧到毫巅!
“啊操!”
炮哥手腕剧痛,仿佛被钢针猛地刺了一下,整只手瞬间麻痹,惨叫一声,抓向徐娇的动作戛然而止,本能地缩了回去!
徐娇惊魂未定,小脸煞白,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茫然地看着突然缩手的恶霸。
炮哥又惊又怒,手腕处的刺痛让他暴跳如雷。
他猛地转头,凶戾的目光如同要吃人,死死盯住了石子飞来的方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局外人的年轻人,凌辰。
“小杂种!是你他妈动的手?!”
炮哥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活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狗。
凌辰神色依旧平静,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并未回应他的咆哮。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炮哥怒火中烧!
“草!敢坏老子的好事!给老子废了他!”
炮哥歇斯底里地怒吼,冲着身边仅剩的两个小弟一挥手。
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小弟相视一眼,狞笑着,捏着砂锅大的拳头,一左一右,带着一股恶风,朝着凌辰包夹过来!
拳头直奔凌辰的面门和太阳穴,显然是下了狠手!
凌辰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他动了。
身形几乎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啪!”
“啪!”
两声异常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几乎同时在破旧的房间内炸响!
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老太太和徐娇的哭泣声。
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壮汉,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整个人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
身体腾空而起,旋转着倒飞出去!
“砰!”
“砰!”
两人重重地砸在几米外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捂着脸颊,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嘴里满是鲜血和碎牙,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看向凌辰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炮哥脸上的狰狞和嚣张,瞬间凝固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骇与恐惧!
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一招!
仅仅一招,他两个最能打的小弟就像垃圾一样被扇飞了?!
凌辰甚至没有多看那两个在地上蠕动的废物一眼。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炮哥走去。
他的脚步声不重,却仿佛重锤,一下下敲击在炮哥的心脏上。
每一步落下,炮哥的心脏就猛地抽搐一下,脸色就更白一分。
“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炮哥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恐惧,色厉内荏地嘶吼道。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缩,想要远离这个带给他巨大压迫感的年轻人。
“我警告你!老子可是群魔会的人!”
情急之下,他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试图震慑对方。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群魔会绝对不会放过你!!”
“到时候,别说这小小的江城,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群魔会”这三个字,凌辰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在他深邃的眼底悄然划过。
“墨衍,这就是你所谓的群魔会?”
凌辰在心中冷冷地质问,带着一丝嘲弄和不满。
识海深处,沉寂的墨衍意识波动了一下,传递出一股明显的不屑与怒意。
“哼,这等蝼蚁败类,也配玷污我群魔会的名号?”
“你随意处置,无需顾忌本座。”
炮哥没能捕捉到凌辰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只看到他停下了脚步。
他顿时以为是“群魔会”的名头起了作用,吓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恐惧稍退,嚣张气焰再次抬头。
脸上重新挤出一丝扭曲的狞笑。
“怎么?怕了?!”
“知道老子背后是谁了吧!”
“现在!立刻!给老子跪下磕头!磕到老子满意为止!”
他指了指缩在墙角的徐娇,眼中淫邪之色再起。
“再把那个小妞,亲手给老子洗干净送到床上来!”
“伺候好老子,说不定,老子还能发发慈悲,留你一条狗命!”
他的污言秽语还未说完。
凌辰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本不想插手你们这些垃圾事。”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即,在炮哥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凌辰掏出手机,随意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红袖,贫民窟这边,有几条不知死活的杂鱼,过来处理一下。”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子慵懒妩媚,却又带着绝对恭敬的声音。
“遵命,凌先生。红袖马上到。”
挂断电话。
凌辰甚至懒得再看炮哥一眼,那眼神中的嫌恶毫不掩饰。
他手指微动,快如闪电。
咻!咻!咻!
几道微不可察的寒芒闪过。
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无比地没入炮哥和他那两个还在地上哀嚎的小弟,以及那个呆若木鸡的徐成虎的几处关键穴位。
刹那间,四个人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彻底僵在原地,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一下!
脸上惊恐的表情,栩栩如生,宛如四尊诡异的雕塑。
做完这一切,凌辰随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转过身,看向惊魂未定,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老汉一家。
脸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散去,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老丈,老夫人,徐娇,没事了。”
“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处理这些垃圾,不会再来烦你们了。”
老汉、老太太、徐娇,还有那位好心的摆摊大叔,四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
看着眼前这如同神仙手段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弹指间,凶神恶煞的恶霸被制服?
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过了好半晌,老汉才第一个回过神来,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连忙拉着徐娇,就要再次给凌辰跪下。
“神仙!您真是神仙下凡啊!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
凌辰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老汉。
“老丈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大礼。”
老汉连连摆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不重!不重!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他慌忙招呼老太太,找来家里仅有的几个还算完好的破旧胶凳子,用袖子反复擦拭干净。
“恩人,快请坐!快请坐!”
几人围着一张掉漆的小破桌子坐下,气氛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拘谨。
旁边,炮哥、两个小弟、还有徐成虎,四个人如同行为艺术般保持着各种滑稽的姿势,一动不动,成了这破旧小屋里最怪诞的背景板。
凌辰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徐娇,温声问道。
“娇娇,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没去学校?”
听到这个问题,老汉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黯淡了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愁苦。
“唉……不瞒恩人说,之前为了给我这老婆子看病,家里早就掏空了,还欠了不少债。”
“娇娇这学期的学费,一直……一直没能凑齐,学校那边催了几次,实在没办法,就……”
说到最后,老汉的声音哽咽起来,浑浊的老眼里泛起了泪光。
徐娇也默默地低下了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圈泛红,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凌辰静静听完,心中微动。
他再次仔细打量着徐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异样光芒。
这女孩,不仅外貌灵秀,更难得的是,在刚才那般惊恐混乱的情况下,眼神深处始终藏着一抹不屈的韧劲。
而且,他能感受到,这女孩体内与草木亲和的血脉体质。
沉吟片刻,凌辰开口道。
“老丈,我略通一些岐黄之术。”
“方才观徐娇,根骨清奇,心性亦佳,颇有几分学医的天赋。”
“不知老丈,可愿让她拜我为师,随我学习医术?”
他补充道:“当然,学业为重,我不会耽误她正常的学习。只是想在课余时间,传授她一些真正的医道精髓,也算让她将来多一条安身立命的本事。”
“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老汉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眼前这位恩人医术通神,能让孙女拜他为师,那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可转念一想,他们家如今这般光景,人家会不会只是出于同情和可怜?
一时间,老汉既激动又忐忑,有些拿不定主意。
凌辰看穿了他的顾虑,淡然一笑。
“老丈不必多想,我并非施舍,也非可怜。”
“而是徐娇确实是块璞玉,尤其在医道一途,天赋难得。”
“若能悉心雕琢,将来成就,未必在我之下。”
这话并非恭维,而是凌辰的真实判断。
老汉听到这话,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狂喜!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激动,身体都有些摇晃。
他对着凌辰,深深地鞠下了一躬,声音带着颤抖。
“先生看得起娇娇,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替她答应!我替她答应了!”
“娇娇,快!快给师父磕头!”
徐娇还有些懵懂,但看到爷爷如此激动,也连忙要跪下。
凌辰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他们。
“拜师不急于一时,心意到了即可。”
他点了点头,看向老汉。
“既然老丈同意,那此事便定下了。”
“不过,中医一道,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贵在持之以恒,每日的功课绝不能落下。”
“徐娇住在这里,往返多有不便,也容易分心。”
凌辰话锋一转,提出了他的安排。
“我在城里有个医馆,地方还算宽敞,也足够清净。”
“不如这样,老丈和老夫人,还有徐娇,一同搬去我那医馆居住。”
“如此,既方便徐娇随时向我请教学习,二老也能换个好些的环境休养。”
老汉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这……这万万使不得!恩人!”
“您救了我们一家,又愿意收娇娇为徒,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们怎么还能再去叨扰您,给您添麻烦?”
“让娇娇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我们老两口在这里挺好的!”
凌辰摇了摇头,态度温和却不容拒绝。
“老丈此言差矣。”
“徐娇年纪尚小,骤然离开亲人,难免思念,心不安则学不进。”
“再者,我那医馆平日里也缺人打理杂务,正需要信得过的人帮忙照看。”
“老丈和老夫人过去,正好帮我这个忙,也让我能更专注于医术和教导徐娇。”
他看着老汉,语气诚恳。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如何?”
凌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既考虑了徐娇的学习,又给了老两口一个“帮忙”的台阶下。
老汉看着凌辰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眼中充满期盼的孙女,再想想家里这破败的环境和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一家改变命运最好的机会。
最终,他长叹一声,不再推辞,脸上露出了感激和决断的神色。
“既然先生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若是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那……我们一家,就叨扰先生了!”
“日后若有差遣,我这把老骨头,定当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