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朗拿起新开的轩尼诗xo,给郭铭文面前的水晶杯里倒了小半杯。
他转而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郭铭文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
他微微眯了下眼,目光从那杯白水扫到丁嘉朗的脸。
“你最近戒酒?”
丁嘉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嗯。”他应了一声。
郭铭文面上浮现几分不可思议。
“戒烟戒酒?你这是准备要bb了?”
丁嘉朗没接这个话题。
“让你盯叶曼青那边,有什么结果?”
郭铭文摇摇头,“我的人连着跟了快半个月了。”
“叶曼青身边除了未婚夫,没单独见过谁。”
“看样子,是真跟霍屿文那边断了。”
但他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过霍屿文有两次,大晚上在叶曼青家附近那条街上待着。”
丁嘉朗又喝了一口水。
“那就继续盯着。”
“如果霍屿文还不肯收心,就把他还在纠缠的消息,透给丁佳雯。”
“让她自己去处理,我给过她提醒了,是她自己听不进去。”
郭铭文干脆地应道:“行。”
说完,他拿起那酒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就感应到丁嘉朗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那目光很淡,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让郭铭文的动作下意识地一顿。
紧接着,他听到丁嘉朗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要是没喝够,这瓶酒你直接拿回去。”
“慢慢喝。”
这逐客令下得客气。
他站起身,捞上那瓶轩尼诗xo。
“走了。”
*
苏慕春不在红港,丁嘉朗直接宿在了公司。
桌上的电话响过几次,都不是她打来的。
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慢吞吞地爬着,终于,在快要滑过十二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喂?”他先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喘|息,然后是高跟鞋落在地毯上那种特有的闷声。
是她。
丁嘉朗松弛了些。
接着,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脱|下了外套,随手扔在了哪里。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细微的呼|吸。
他伸手,扯松领带,问:“忙到这么晚才回酒店?”
苏慕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嗯,刚回。”
“今天总算把红港珍宝预展的展点敲定了,明天还得再去一趟,跟进拍品怎么布展。”
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清晰,却又隔着遥远的距离。
丁嘉朗靠进椅背。
“要不要我从红港调人过去帮你?”
苏慕春很快回答:“不用,宝华轩京市分部调了两个人给我,够用了。”
她语气又放软了些:“要不今天聊到这?我想去泡|个澡。”
听着她那边的动静渐歇,丁嘉朗握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
他没有立刻回应。
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出风的微响,衬得这沉默格外漫长。
半晌,他才缓沉开口:“我记得京市贵宾楼的浴室里有电话副机。”
电话那头的苏慕春明显是愣住了。
几秒后,她跟他确认:“你想让我一直开着电话?”
一声“嗯”从他胸腔逸出,低|哑而暧|昧。
“好,那你等一下,我先挂断,用浴|室的分机打给你。”
“嘟”的一声,线路被切断。
不过几十秒,电话再次响起。
此时听筒里的背景音已经变了,带着浴|室特有的那种空旷回音。
“我先把电话放旁边,等进了浴|缸再跟你聊。”
说完,她把听筒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很快,他听到清晰的水|流声,哗啦啦地冲|击着浴|缸。
接着是衣物拉链被“刺啦”一声拉|开的声音。
细微的脚步声在来回走动。
偶尔有玻璃瓶或者盖子旋开的轻响。
丁嘉朗闭上了眼睛。
他靠着听筒里传来的各种细碎声响,在脑海里勾勒她的动作,判断她的状态。
她大概是脱|了那件无袖针织衫和卡其色的西裤,露出纤细的四|肢……
她可能伸手在浴|缸里试水温,或者研究沐浴露和洗发水……
时间仿佛被拉长。
终于,“哗啦”一声明显的水|声传来,是身体没|入水|中的声音。
水|波|荡|漾的轻响取代了之前的流|水|声。
听筒被拿起,苏慕春的声音贴近了话筒,是温柔的。
“好了,我在浴|缸里了。”
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水|波|晃|动声,像是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水珠从她皮|肤上滑落,重新滴|回|水|面。
丁嘉朗脑海里瞬间被一个具体的画面填满。
雾气氤氲,她坐在白|瓷|浴|缸里。
脸蛋被热|气熏得微|红,一双眼湿|漉|漉地望过来。
鬓角发丝被沾|湿|腻在脸颊,她抬手轻轻拨开,不小心碰落了一串泡沫。
脖颈修长,白|皙肩膀被一簇簇泡沫半遮|掩着。
再往下,都隐在一片泡泡之中……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呼吸乱了节奏,只能用一种近乎喟叹的语气,低低缠上来: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