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梦的好觉。
虽然订的不是最早出发的航班,苏慕春还是循着生物钟醒了过来。
意识缓慢回笼,耳朵先捕捉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丁嘉朗已经起了。
她起身,先走到衣柜前。
囊括了四季的衣裙占据了她的视野。
选择太多,反而让她一时有些茫然,目光在几件连衣裙上流连,却又想起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八月末的京市,是什么天气?
她居然出发前连这个都忘了查。
最终她还是凭着感觉,随意抽了件米白色无袖针织衫和一条卡其色的直筒西裤,连着浅色文|胸,顺手挂在了门边的黄花梨木衣帽架上。
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丁嘉朗只在腰|间松垮围了条白色浴|巾就走了出来,水珠还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往下淌,短发半|湿地贴在前额。
他一眼就看到了衣帽架上那几件衣物,眉头蹙了一下。
“Alicia,再带件薄外套,京市那边早晚温差大。”
苏慕春“哦”了一声,转身再次拉开了衣柜门,视线开始在一排开衫和风衣里二次抉择。
她刚要去够那件杏色的针织开衫时,熟悉的温热又贴上了她的脊背。
鼻息里漫入沐浴露的清新味道。
继而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苏慕春的身体有些僵硬,语气紧张:“别胡来,我今天不能误机!”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只在她颈|侧肌|肤上轻轻落下一吻。
“知道,不会耽误你。”
脖颈处的皮肤微微发烫。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不确定地问:“……没留下什么吧?”
公司的庆功派对上,明明是热得人人都穿吊带短裙的七月盛夏,叶曼青脖子上却系着一条围了三圈的丝巾。
在洗手间补妆的时候,叶曼青解下丝巾重新围上。
刚好站在旁边洗手的她,不经意间一瞥,就看见了那白|皙颈项上,点缀着星点紫红。
再后来,办公室里已婚或是有了稳定男友的女同事偶尔聊起成|人话题,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种印记,原来是亲|密|行|为的一种。
丁嘉朗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反问:“留下什么?”
热气喷|在耳畔,连带着耳根都有些发烫。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就那个……”
“哪个?”他明知故问。
“……”
苏慕春不理他了。
丁嘉朗终于放开了她一点,“你转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转过身,面对着他。
他只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赤|着,明明穿着衣服的样子给人一种清隽感,实际却有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充|斥着多巴胺、肾上腺素一般的生命力。
她刚抬起眼,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就伸手勾|住她睡裙的圆领|边|缘,微微往下一扯。
领口松开,露|出胸|口上方一小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他随即低下头,覆了上去。
“呀——”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
紧跟着,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上方那块最柔|软的皮|肤,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吸|吮|绷|扯|感。
好半天,他才缓缓抬起头,眼底沉沉的,氲着一层化不开的墨。
他把领口仔细拉回去。
“这是吻|痕,医学上叫‘机械性紫斑’。”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指腹按在刚刚被他“标|记”过的地方。
“是皮下微血管在外力吸|吮下破裂形成的红斑。”
“但我不喜欢留在颈上,那样太危险。”
听着他有些严肃的科普,她这才想起他原本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
念头还没转完,tun被男人的手|掌拍了一下。
“别发愣,快去换衫,我送你去机场。”
她被那一巴掌拍得有些发懵,又有些羞,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对着镜子,她拉开了睡裙的领|口。
心口上方的皮|肤上,有一小块清晰的紫红色印记。
形状不太规则,边缘还带着像是牙齿厮|磨过的模糊痕迹。
那种酥|麻又带着点痛|楚的刺|激|感,抑制到此刻,才汹|涌地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
丁嘉朗居然是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而且,停在她面前的,还是一辆银灰色敞篷跑车。
低趴的车身,夸张的尾翼。
拍品里也包含豪车这项品类。
她没记错的话,这辆便是奔驰cLK-GtR敞篷街车。
全球仅生产了区区35台。
红港也只有这么一台。
现在还没到返工高峰期,车流不算拥堵。
往常丁嘉朗出行时的保镖车队,今天竟然一辆都不见。
只有他和她。
落座后他才跟她解释:“今天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跑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随即汇入了车流。
这辆车实在太扎眼。
所过之处,路人的目光都被它牢牢吸引,纷纷驻足侧目。
车道上的车辆,无论是普通的士还是私家轿车,都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车里的人探头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移动艺术品。
以及车里的俊男靓女。
直到跑车驶离了喧嚣的市中心,拐上了通往启德机场方向的海边公路,苏慕春才松弛了些。
她仰起下巴,任由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过她的长发和脸颊,带来一种自由畅快的惬意感。
丁嘉朗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唇边同样露出了一抹满足的浅笑。
风声在耳边呼啸,盖过了引擎的声浪。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只有彼此的旅程。
跑车最终停在机场停车场。
引擎熄火,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场广播和人来人往的嘈杂。
在他们分别下车后,就有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上前,迅速将跑车开走。
苏慕春抬眼望去。
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三车排场,就在附近候着。
丁嘉朗拖着她的手:“走吧,送你去值机。”
她却拒绝了。
“就送到这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两人都不喜分别,可又明白,他们需要一次又一次地适应分别。
丁嘉朗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
“到了京市会有人接你。”
经过昨晚,苏慕春已全心放下,坦然接受了他给予的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踮起脚,在他的侧脸上回了一个吻。
“晚上给你打电话。”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