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吻过于汹|涌。
苏慕春有些站不稳,只能攀着他的肩膀。
她微微错开眼,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他身后的卧|室。
以及,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
一时分神,她的气息错乱。
丁嘉朗停了下来,他的唇离开她的,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的。
心跳如擂鼓,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时候。
最怕他毫无预警地停下来。
也最怕他停下来之后,用那双过分灼热的眼神盯着她。
耳边传来男人被情|欲染透的沙哑声线:“不专心。”
她脸上红晕又深了一层,只好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
“我有些累了。”
丁嘉朗捉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眼神里的侵略性稍稍退去了一些。
温热的手掌在她tun上轻轻拍了一下:“去休息吧。”
*
这里原本是丁嘉朗的房间。
但这半个月他不在,这里俨然成了她的私人空间。
苏慕春放好热水,整个人沉入温热的浴缸里,喟叹了一声。
她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洗手池的台面上。
那里堆着她的护肤品、化妆品、梳子……
如今,丁嘉朗回来了。
这意味着,她的东西旁边,会重新出现他的男士护肤品、剃须刀、他的须后水……
她竟有些不习惯。
洗完澡,又是漫长得近乎磨人的吹发时间。
等她走出卫生间时,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灯光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暖色调中
床|上并没有人。
苏慕春站在原地,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
苏慕春知道他就在那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没有再通宵工作,辗转几番后很快沉沉入睡。
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只是后半夜莫名热得难受。
汗细密黏在皮肤上,她蹙着眉,凭着感觉伸手去摸索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
指尖还没碰到开关,手腕却蓦地一紧,落入一个温热干燥的掌心。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醒了?”
苏慕春手指一弯,那点朦胧的睡意瞬间散得干净。
她屏着呼吸,喉咙发紧地应了一声:“嗯。”
身后的热源微微动了动,温热气息更靠近她一些:“这么早就要起?”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太热了,我想喝点水。”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后半夜让她热得难受的,哪里是天气,分明是丁嘉朗的体|温。
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松开了。
“等着,我去拿。”
随即是布料窸窣的轻响,他从她身后起身下床。
没过多久,“啪嗒”一声轻响,床头的台灯亮了,紧接着,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眼前。
苏慕春确实渴极了,接过水杯,没怎么矜持,仰起脖颈喝起来。
丁嘉朗站在床边看着她。
暖黄灯光为她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光,几缕汗湿的发丝黏在颊边,睡裙的领口因为仰脖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小片细腻的锁骨肌|肤。
她喝得有些急,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带着极致的脆弱和诱|惑。
一杯水很快见底,被水浸|润过的粉唇,这一刻像极了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
她将空了的玻璃杯递还给他。
然而,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丁嘉朗却只是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
苏慕春指尖微微蜷缩,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将杯子轻轻放在了自己这侧的床头柜上。
灯光昏暗,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弥漫、拉|扯。
下一秒,丁嘉朗俯身。
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将她完全笼罩。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嗓音带着喑哑,低低地问:“可以吗?”
她微微侧过脸,手里捏紧了被角。
胸口又闷又|涨。
男人温热的呼吸还在耳边坚持:“这个时候,你应该不累了。”
灼热的吻沿着耳垂,一路向|下,细细密密地蔓延,吻过下颌线,最终流连在她纤细的脖颈处。
她原本撑在床垫上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指尖发软,慌不择路地攀上了丁嘉朗的肩膀。
这似乎取悦了他。
他又低低地俯下身,极致地贴上了她。
衣柜里的真丝睡裙,每一款她都很喜欢。
但丁嘉朗却有自己的偏好,他微微抬起头,轻轻咬住她柔软的下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下次穿红色的。”
身体感知到的惊人热度,比起后半夜那种的热,高了不止一倍。
在迷离热气里,她失了意识,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碎的娇|喘,呢喃着应道:“好。”
真丝睡裙里,腰间|蕾丝被勾下。
她其实没想逃避自己对丁嘉朗的心。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紧张到战|栗。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
这个男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强势与霸道,让她无处可逃。
她差点哭了出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极其能忍耐疼|痛的人。
学金工时,被融金的热气烫过,被工具钳夹过……
但都不如此刻的痛感。
丁嘉朗感知到她的困顿,呼吸跟着停滞了片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低头看见了身下的人,紧闭着双眼,眼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破碎的光。
终究还是生出了不忍,离场安抚。
他重新吻上去,先是她的额头。
然后是紧闭的眉眼。
再是微微泛红的脸颊。
苏慕春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丁嘉朗的手指抚在她微湿的黑发间,声音又低又沉:“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三年前,有个女仔,去拜方沛学手艺。”
“但方沛不肯收,理由是女仔手不稳。”
听到这里,苏慕春意外:“你怎么会知道……”
当初她为了拜师,差点就跪在方沛门口不走了。
方沛被她缠得没办法,才勉强同意让她试试看,观察期三个月。
那段时间,她憋着一股狠劲,每日除了吃饭睡觉,至少练习八小时雕花基本功,手指磨出血泡是家常便饭,最后靠过硬的雕花功夫,才让方沛点了头,正式收她为徒。
丁嘉朗看着她眼底的惊疑,低笑一声,尾音自嘲:“呵,因为我就在你师父旁边。”
“可惜,某人眼里只有满脑子的拜师学艺。”
苏慕春愣住,脑子里有烟花炸开,嗡嗡作响。
他…他那时候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