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点杏眼圆睁,柳眉几乎拧成麻花。就在她准备抬脚走人时,赵昊突然弯下腰,肩膀剧烈抖动着发出闷笑:“哈哈!跟你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嘛?跟你说实话吧,我家也住在这里,你说巧不巧?” 他直起腰时故意耸耸肩,银色项链在锁骨间晃出细碎的光。
暮色里,丁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若有若无,和楼道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在一起。“你当我瞎啊?” 她指尖点了点单元门牌,“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就算邻居不熟,也不至于完全没见过你吧?这鬼话糊弄谁呢?”
赵昊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要不咱们打个赌?” 他挑眉时眉骨凸起凌厉的线条,眼底狡黠像猫科动物捕捉到猎物。
“打赌?赌什么?” 丁点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信箱。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缝隙洒在赵昊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把他的笑意切割得愈发清晰。
“就赌我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 赵昊单手抄起卫衣帽子戴上,露出半张带着酒窝的脸,“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 他说话时故意拖长尾音,尾调带着蛊惑的震颤。
丁点咬着下唇陷入犹豫。最近楼里确实没见搬家公司出入,但这人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真是新搬来的租客?她攥紧帆布包带子,帆布边缘的毛边扎得掌心发痒。
“怎么?不敢啊?胆小鬼。” 赵昊突然伸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形成半包围的姿态。楼道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清凉:“连试都不敢试,还说自己是胡同里长大的?”
“你说谁胆小鬼!赌就赌,谁怕谁!” 丁点猛地抬头,鼻尖几乎撞上他的下巴。楼道感应灯重新亮起时,她清晰看见赵昊瞳孔里跳动的光,“不过得先说清楚,必须是这栋楼,住朋友家也算你输!”
“行,没问题!” 赵昊笑得露出虎牙,从口袋掏出枚硬币在指尖转了个圈,金属反光晃得丁点眯起眼睛。他突然又凑近一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和你同一楼层,就你家对面,敢不敢赌?”
“我家对面住的是中年夫妻,我昨天还碰见了!” 丁点拍开他的手,手腕上的红绳手链甩出清脆的声响。她发誓要拆穿这个骗子,却没注意到赵昊收回手时,悄悄将硬币塞进了裤兜。
“赌注是什么?” 赵昊双手抱胸倚在墙上,黑色卫衣下隐约露出运动背心的边缘。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目光像羽毛般扫过她发烫的脸颊。
丁点立刻双手护胸,往后退了半步:“你别太过分!” 她瞥见赵昊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想起闺蜜说过的话 —— 男人这种生物,越拒绝越来劲。
“那亲一口?” 赵昊歪头笑得无赖,伸手比出个心形。
“做梦!”
“去你家喝杯咖啡,聊聊人生理想?” 他说着就要往楼里走,被丁点眼疾手快拦住。她叉着腰作势要走,心里却开始打鼓 —— 万一真赌输了,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赵昊见她真要放弃,立刻换上夸张的表情。他捏着嗓子,学着太监腔调:“小的给娘娘赔礼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着还夸张地甩了甩不存在的水袖,头顶的树叶被风一吹,正巧落在他翘起的发梢上。
“噗嗤……” 丁点没绷住,笑出的气喷在赵昊手背。她伸手去捡树叶,却被赵昊趁机握住手腕。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这样,你输了就加我微信,这总行了吧?”
“可以!但你输了,真什么都听我的?让你去死也行?” 丁点抽回手,故意说得狠绝。她盯着赵昊喉结滚动的弧度,看他夸张地翻白眼:“行,你赢了我就从楼顶跳下去!” 他伸出小指,“一言为定!”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地面拉出歪斜的形状。丁点盯着赵昊小指上的银色戒指,最终还是勾了上去。
电梯轿厢缓缓攀升,金属骨架发出细微的震颤,仿佛将某种隐秘的情愫也一并搅动。丁点按下 15 楼按钮,余光不经意间瞥见赵昊垂在身侧的手,正有节奏地叩击着大腿,宛如在演奏一首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无声乐章。镜面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她刻意抬高声调,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不是住这儿吗?怎么连路都认不得,到底记不记得自家楼层?”
赵昊侧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戏谑的笑意:“活腻了不行吗?死在你手里倒也不亏。” 这话如同一簇火星,瞬间点燃了丁点的面颊。她慌乱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电梯壁,金属面板上的数字正从 12 跳向 13。她紧盯着那跳动的数字,心跳随着秒针乱了节拍,仿佛那是逃离这暧昧漩涡的最后通牒,直到 “叮” 的一声脆响,划破凝滞的空气。
楼道感应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晕中,细小尘埃如受惊的蝶群四处纷飞。丁点率先踏出电梯,红色高跟鞋急促地叩击地面,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经过消防栓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知道那是赵昊在翻找口袋,却始终不敢回头,生怕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到家了,你家在哪?”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招财猫挂件叮当作响,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右侧房门突然打开,中年男人提着垃圾袋走出,丁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强挤出的笑声里混着泪水滑落嘴角:“王哥,倒垃圾呢!”
王哥的目光在赵昊身上停留片刻,那审视的眼神让丁点心头一颤。她刚要开口解释,却见赵昊慢条斯理地掏出支票本。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王哥喉结剧烈滚动,盯着支票上的数字,瞳孔骤然放大,声音发颤:“先生,您没开玩笑吧?” 他的指尖轻抚支票,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