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一周，楚星焕的手机在午休时间震动起来。
是艾瑞克发来的消息。
【救命！！！数学完全不懂！！！】
楚星焕嘴角上扬，几乎能想象艾瑞克发这条消息时抓狂的表情。
自从生日派对那晚后，他们之间的短信往来变得更加频繁，内容也从简单的日常安排升级为各种琐碎的分享和求助。
【需要补习吗？】
楚星焕回复道，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今晚可以来我家】
回复几乎是立刻就来了：【七点准时到！！！带冰淇淋贿赂你！！！】
楚星焕看了看然后把对方的备注又改成了数学白痴，把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看向窗外。
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走廊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从送出那本相册开始，他和艾瑞克之间的关系就微妙地改变了。
更加亲密，却又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块磁铁，既吸引又排斥。
放学铃响起，楚星焕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艾瑞克被体育老师叫去讨论篮球赛的事，两人约好直接在楚星焕家见面。
\"最近和艾瑞克进展如何？\"
周婷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楚星焕手一抖，铅笔盒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进展？我们就是朋友。\"
周婷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全班都看得出来你们俩不对劲。自从生日派对那个拥抱后..….\"
她做了个夸张的环抱自己的动作，\"你们之间的氛围简直能挤出蜜来。\"
楚星焕低头猛塞书本：\"你想多了。\"
\"随你怎么说。\"
周婷拍拍他的肩，\"不过提醒你，高二三班新转来那个女生好像对艾瑞克挺有意思的，今天中午还特地来我们班门口看他。\"
这个消息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楚星焕的心口。
他强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哦，挺好的。\"
周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楚星焕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可笑。
他有什么资格对艾瑞克的追求者不满？
他们甚至还没有确定任何超出友谊的关系。
回到家，楚星焕立刻开始整理房间。
他把地毯上的杂物清走，把书桌收拾整齐，甚至换了床单。
虽然艾瑞克大概率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最后，他站在镜子前拨了拨头发，又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刻意，故意又把它们弄乱了些。
六点五十分，门铃响了。
楚星焕深吸一口气去开门，艾瑞克站在门外，金发被秋风吹得有些乱，手里提着两盒冰淇淋和一袋零食。
\"准时吧？\"
艾瑞克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还带了你的最爱，薄荷巧克力味的。\"
楚星焕接过袋子，指尖不经意地碰到艾瑞克的手。
\"进来吧，数学白痴。\"
艾瑞克跟着他进了房间，熟门熟路地脱下外套挂在门后。
他今天穿了件深绿色毛衣，衬得他的蓝眼睛更加明亮。
楚星焕注意到他的肩膀似乎比暑假前更宽了，毛衣下的手臂线条也更加分明。
\"从哪里开始补？\"
艾瑞克在地毯上盘腿坐下，拿出数学课本，\"我连第一单元都没搞懂。\"
楚星焕在他旁边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贴。
\"先从函数开始吧，这是基础。\"
他翻开艾瑞克的笔记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笔记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涂鸦和篮球的简笔画，重要公式却被挤在角落，有的甚至被咖啡渍晕染得看不清。
\"你是怎么做到把笔记写成这样的？\"楚星焕忍不住问。
艾瑞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上课老走神.…..有时候在想篮球战术，有时候..….\"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蓝眼睛飞快地瞥了楚星焕一眼又移开。
\"有时候什么？\"
\"没什么。\"艾瑞克迅速翻开课本，\"快教我吧，大学霸。\"
楚星焕没有追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整洁有序，重点用不同颜色标注着，与艾瑞克的截然不同。
然后就开始讲解函数的基本概念。
艾瑞克起初还很专注，但十几分钟后，楚星焕注意到他的目光开始游移。
\"听懂了吗？\"
楚星焕用笔戳了戳艾瑞克的手背。
\"啊？哦，懂了。\"
艾瑞克猛地回神，但茫然的眼神出卖了他。
楚星焕叹了口气：\"哪里没懂？\"
\"就是.…..\"
艾瑞克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一角，\"这个f(x)为什么突然变成y了？\"
楚星焕忍住揍人的冲动。
\"这是基本概念啊，f(x)和y只是不同表示方法.…..\"
他凑近了些，在艾瑞克的笔记本上写下解释，呼吸不经意间拂过对方的脸颊。
艾瑞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楚星焕假装没注意到，继续靠近，指着自己写的公式。
\"看明白了吗？\"
\"呃...嗯。\"
艾瑞克的声音有些哑，目光却不在笔记本上，而是落在楚星焕的侧脸。
楚星焕转头，两人的脸突然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碰。
艾瑞克的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色，像是阳光照射下的海水，清澈见底。
楚星焕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能感受到他略微加快的呼吸。
\"你在看什么？\"楚星焕轻声问，故意没有拉开距离。
艾瑞克像是被抓住做坏事的小孩，耳尖瞬间变红。
\"没、没什么...就是..….\"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你眼睛下面有根睫毛。\"
楚星焕挑眉：\"帮我拿掉？\"
艾瑞克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拇指轻轻拂过楚星焕的下眼睑。
那触感温暖而略微粗糙，像是阳光晒过的绒布。
\"好了吗？\"
楚星焕问，声音比预想的要低。
\"嗯...\"
艾瑞克的手却没有立刻收回，而是停在楚星焕的脸颊旁，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楚星焕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艾瑞克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又迅速移开，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意识到什么之后，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低头猛翻课本。
\"那个...我们继续吧？这个例题…...\"
楚星焕暗自微笑，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解。
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数学上了。
艾瑞克的反应太有趣了。
明明心动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逗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