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的晨雾尚未散尽,辽军阵营中突然响起沉闷的牛角号声。咬儿惟康身披玄熊皮甲,手持一柄混铁狼牙棒阔步出阵。那狼牙棒足有碗口粗细,棒身密布的尖刺泛着幽蓝毒光,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深深的脚印。他身后三百重甲骑兵手持链锤,锁链晃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张璟!\"咬儿惟康的声音如闷雷般炸开,震得城头的积雪簌簌落下,\"你麾下的婆娘有种就来会会我!若不敢应战,就趁早滚回梁山做缩头乌龟!\"他仰头大笑,露出口中镶金的獠牙,甲胄上装饰的狼头图腾随着笑声狰狞地抖动。
梁山营地内,宋昕澜正在调试新制的龙须鞭。这鞭子由精钢与蚕丝混合编织而成,鞭梢缀着十二枚三棱透骨钉,每一枚都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张璟按住她的手,神色凝重:\"咬儿惟康力大无穷,且精通邪术,曾在战场上用巫术诅咒敌军,千万不可轻敌。\"宋昕澜反手扣住丈夫掌心,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邪术又如何?我这龙须鞭专破旁门左道。\"
巳时,战鼓擂响。宋昕澜一袭素白劲装,外披玄色软甲,腰间悬着三把柳叶飞刀,足蹬鹿皮软靴,英姿飒爽地策马而出。咬儿惟康见状,狼牙棒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如子弹般射向四周:\"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不如随我回辽营享福!\"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宋昕澜不怒反笑,手腕轻抖,龙须鞭如灵蛇般飞出击向狼牙棒。咬儿惟康挥棒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鞭梢的透骨钉擦着棒身划过,火星四溅。辽将趁机横扫狼牙棒,棒风带起的气浪竟将宋昕澜的坐骑掀翻在地。她就地一滚,躲开链锤的攻击,反手甩出柳叶飞刀。咬儿惟康怪叫一声,侧身避开,飞刀却精准地钉入他身后一名辽兵的咽喉。
\"有点意思!\"咬儿惟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狰狞的鬼脸。他将面具扣在脸上,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战场上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梁山阵中,朱武脸色大变:\"不好!他在施展契丹禁术'幽冥鬼啸'!\"
宋昕澜只觉耳膜剧痛,四周仿佛响起无数冤魂的哀嚎。她咬紧牙关,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龙须鞭上。鞭身顿时泛起红光,她踏着八卦方位疾行,口中喝道:\"魑魅魍魉,休得猖狂!\"龙须鞭横扫而出,竟将那无形的音波斩碎。咬儿惟康见状,发出一声怒吼,狼牙棒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黑影,直取宋昕澜面门。
宋昕澜旋身跃起,龙须鞭缠住狼牙棒猛拽。咬儿惟康力大无穷,借着这股力道冲上前,另一只手成爪直抓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宋昕澜甩出袖中短刃,刺入辽将手臂。咬儿惟康吃痛松手,宋昕澜趁机将龙须鞭缠上他的脖颈,用力一勒。辽将却突然双手抓住鞭子,竟生生将其扯断!
\"小娘子,就这点本事?\"咬儿惟康扯下面具,露出满是血痕的脸,\"看我今日不把你挫骨扬灰!\"他将狼牙棒高举过头顶,棒身的尖刺开始散发黑色烟雾。宋昕澜瞳孔骤缩,心知这是对方的杀招。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赤砂,迎风一洒,口中喝道:\"破!\"
赤砂遇风燃烧,形成一道火墙。咬儿惟康的杀招撞在火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趁着烟雾弥漫,宋昕澜疾冲上前,三把柳叶飞刀呈品字形射向辽将面门、咽喉和心口。咬儿惟康挥舞狼牙棒格挡,却见宋昕澜已欺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剑,直刺他的腋下软甲。
辽将怪叫一声,侧身避开,狼牙棒横扫而下。宋昕澜就地翻滚,龙须鞭的断节突然缠住他的脚踝。咬儿惟康踉跄着单膝跪地,宋昕澜趁机跃起,短剑抵住他的后心:\"服是不服?\"
咬儿惟康突然反手一抓,却被宋昕澜灵活避开。她将短剑在辽将脖颈处轻轻一抹,划出一道血痕:\"再敢动,就送你归西!\"辽军阵中,阿里奇见状正要派人救援,却见梁山伏兵尽出,喊杀声震天。远处山坡上,朱武挥动令旗,五千精兵如潮水般涌来,战鼓与号角声交织成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咬儿惟康望着宋昕澜冷若冰霜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惧意——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比草原上最凶狠的苍狼还要难缠。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脚踝被龙须鞭的断节缠得极紧,每一动都牵扯着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放开我!\"他发出困兽般的怒吼,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宋昕澜却不为所动,短剑微微下压,更多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咬儿惟康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辽军屡屡犯我疆土,烧杀抢掠,今日便是你的报应!\"话音未落,她突然扯住辽将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拽,暴露出咽喉要害。
此时,耶律国珍的吼声从辽军阵中传来:\"咬儿将军莫慌!待我率铁骑踏平梁山!\"他手中的令旗狠狠一挥,三千铁甲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冲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宋昕澜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响箭,对准天空射出。
随着尖锐的破空声,梁山营地上空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霎时间,城头的强弩手万箭齐发,箭矢如暴雨般射向辽军骑兵。埋伏在两侧的弓箭手也纷纷现身,一轮轮箭雨让辽军阵型大乱。耶律国珍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前方不断倒下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咬儿惟康见救援无望,心中杀意更盛。他突然发力,挣脱了龙须鞭的束缚,挥舞着狼牙棒朝宋昕澜砸来。宋昕澜冷笑一声,侧身避开,手中短剑如毒蛇出洞,直刺辽将肋下。咬儿惟康痛呼一声,狼牙棒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宋昕澜抓住机会,飞起一脚踢在辽将膝弯处。咬儿惟康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还没等他起身,龙须鞭已如灵蛇般缠住他的脖颈。宋昕澜用力一扯,将他拉到面前,短剑抵住他的右眼:\"我再问一次,降是不降?\"
咬儿惟康看着眼前女子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今日若不降,必死无疑;若降了,回去也会被辽军视为耻辱。就在他犹豫之际,宋昕澜的短剑又逼近了几分:\"三息之内,若不回答,我便挖了你的眼睛!\"
\"我...我降!\"咬儿惟康终于屈服,声音中充满不甘与愤怒。宋昕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她迅速取出绳索,将辽将双手反绑。此时,张璟率亲兵赶到,看到妻子再次立下大功,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远处,耶律国珍望着被擒的咬儿惟康,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拔出佩剑,指着梁山营地怒吼:\"张璟!宋昕澜!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罢,下令撤军。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将满地的尸体与兵器染成暗红,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最终以梁山的胜利告终。而宋昕澜的威名,也随着呼啸的北风,传遍了檀州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