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距离间隔的稍稍有些远,两人谈话时也刻意压低了声量。
但谷卫盈打小被灵泉水滋养,说一句耳聪目明并不为过。对面两人之间的闲谈,一个字都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不过寥寥几句,就能大致猜出他们的身份。
谷卫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跟踪,竟会撞上人贩子团伙。
可她挠破头也没想明白,五姐和这些人能有什么关系?记忆里也没提这茬呀?
不过五姐既然可以自由出入,那大概率会是其中一员吧!
而且通过两人大言不惭的吹嘘,听起来他们背后的组织,估计不光是贩卖人口,可能还从事着间谍活计。
思及此,谷卫盈牙齿打颤,小腿肚子都在抽筋。
她小时候也撞见过几次拘捕行动,那些个间谍,可谓是心狠手辣毫无人性。最喜欢抓无辜群众当肉盾,即使逃脱不掉也要拉其他人陪葬。
谷卫盈本想跳出来,如同侠女一般大喝一声:“贼子,尔敢?”
奈何身子骨实在不争气,手脚就像面条一样软。非常从心的猫在角落里,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做支撑。
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露出一丝声响,再把两人招来。
手指下意识收紧,在脸颊两侧留下明显的红印。对自己下手都这般狠,可见是有多么的小心警惕。
祁季在后头瞥见这一幕,蹙起的眉心稍稍松缓。
心中安定不少:还好,这样看来小丫头只是无意间追踪到这里,并非牵涉其中。
他先前就见过谷卫盈,那般出众的美貌让人印象深刻,见之难忘。
初见那时正值春季,小丫头站在桃花树下,浅浅一笑就惹得祁季心神不宁。二十多年的老和尚,第一次感受到心脏不受控制的滋味。
彼时祁季刚接到前往钢厂的调令,一切应当以任务为重。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把这抹身影悄悄藏进心底。
后来也偶然撞见过几回,不需要刻意地调查,只通过站在她身边的父亲兄长,就能轻而易举确认她的身份。
祁季也听别人提起过,说这丫头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眼见不少人都想把这香饽饽据为己有,于是他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向上级提交了恋爱申请。
没想到经过组织这么仔细一查,反倒查出了谷卫盈的真实年龄。祁季拿到资料傻了眼,想到两人之间的年岁差距,一颗心直直坠入谷底。
明知二人之间有巨大鸿沟,但理智可以操控,却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每次谷卫盈出现,祁季的目光就会如同雷达一般紧紧锁定,心跳呼吸也会随之加速起伏。
刚才他远远瞧见这熟悉的身影,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跟在后头一路尾随。
好在当时的跟踪已经接近尾声,谷卫盈没有再使用空间,不然这秘密怕是逃不过祁季的眼睛。
两人同时听到了人贩子的对话,但显然是不同的反应。
祁季属于国安的外派人员,常年与敌对分子打交道,面对强敌也丝毫不怵,压根不会产生惧怕等情绪。
别说是简单的一打二,就算是一人歼灭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他也不是没干过。
他只担心自己行动时会误伤到谷卫盈。
虽然他有信心快速出手,在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打晕制服。
但两个看门的小卒子显然没什么意义,纵使成功抓捕审讯,估计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们身后的组织,才是真正的大鱼。
后面的宅子里不知藏有多少人,若是莽撞行事,反而会打草惊蛇。若是那些人顽固抵抗还好,若是四散而逃,他一人终究是分身乏术。
纵使有信心能保证自身安全,可却没把握不会波及到无辜群众。
那个无辜的群众,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呢!
祁季嘴角挂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悄无声息的走上前,伸手将谷卫盈整个人腾空抱起,后退几步到更隐蔽的地方才松开手。
谷卫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呼吸一滞心脏骤停。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里面蓄满了泪水。
若非双手还不忘紧紧捂住嘴,怕是会扯着嗓子尖叫出声。
恰好与此同时,院子里有人推门招呼。门口的一胖一瘦“哎”的应了一声,随即捻灭烟头起身进入门里。
直至院门彻底关上,谷卫盈才推开祁季 身子靠着墙壁缓缓跌坐在地,张着嘴巴大口喘息。
刚才情绪太紧张,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好悬没把自己给憋死。
再抬头时,眼神哀怨的瞅着祁季,泪水唰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啊!
本来就精神紧绷,祁季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她根本毫无防备。还以为自己被人贩子发现,即将落入坏人之手,成为他们的商品。
那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急冲直下 。
直到确认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谷卫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委屈与恐惧齐齐涌上心头,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上,缩在墙角哭得稀里哗啦。
肩膀耸动,小身子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祁季安走上前,安抚性的帮她拍背顺气。谷卫盈嫌弃的扭着肩膀避开他,气哼哼的挪动方向,转过身去继续哭。
祁季也不曾哄过女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慌得手足无措。
眼见谷卫盈越哭越大声,只得俯下身来,贴近她耳边,放软了语气,压低声音恐吓道:
“好了,别哭了,小心等下再把人招来。”
谷卫盈霎时间就止住了哭声,只是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激动的打起了嗝。
意识到有外人在看自己的笑话,谷卫盈下意识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祁季一眼。
祁季见她小脸绯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毫无杀伤力。知道的是恼羞成怒拿他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抛媚眼呢!
祁季压下纷乱的思绪,开门见山,简短自我介绍道:“我是钢厂的医生,祁季。”
话音未落,谷卫盈便惊呼出声:“你就是我爹说过的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