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周潋光无语地捏住公孙煊的耳朵,“这么幼稚?”
“昂昂,我不好送你回去,幼稚~”
“公孙煊,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周潋光面无表情地从一旁捡起一根掉落的枯枝树叶,作势比划一二。
公孙煊“哼”了声,抱着胳膊不说话,直到两人回到房间里,他才开口道:“我听到了。”
“密函之事,”公孙煊顿了一下,“若是让皇帝知道我的人还在外面活动,怕是又会大发雷霆了。”
“虽然皇帝是未曾到现场来,但他身边的亲卫风雏是看见了我的脸,皇帝很是信任风雏,”公孙煊微微蹙眉,“若是想要你这法子行得通,必须说服风雏。皇后……母后曾许万金托人向他说情,他脑子一根筋,通通拒绝了回来,还说,若有下次,将一同禀报于皇帝。”
周潋光摸摸下巴,心中不禁生起疑惑:“亲卫?听你说时我便有了疑惑,父皇身边的不是有羽林军在么,怎么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亲卫队出来,风雏这个名字我也不曾认得。”
“大概是哥哥走后两三个月的时间,”公孙煊算了算,“我被逮住的时间,是他们出现的第一次,后面便一直在皇宫行动,大概又是类似于‘粘竿处’那样的东西吧。”
这皇帝,越是年老力衰,越是疑神疑鬼,恨不得能把自己的人在方圆百里内插成筛子。
公孙煊在心中嗤笑,如此看来,皇帝也确实到了昏聩退位的地步了。
“风雏之事,我找个苗头去接触一二,既然是人,哪有儿没有弱点的,”周潋光说道,“至于这密函的来源,便是我手下人奉与你的。”
周潋光经皇帝特许,组建了自己的私兵,名为“腾简军”。
腾简乃是大傩十二兽之一,专吃不祥鬼疫,被周潋光摘了名字作为自己私兵的称谓,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腾简军又分为四个部门,分别负责:行动、侦察、后勤、机动,其中大多数人只知前三,不知其四,而知其四的人寥寥可数——但恰好,皇帝知道。
“四部(机动部门)的令牌应该还在东宫里,”周潋光有些头疼,“我没有办法进入皇宫,还得寻人来帮忙。”
周潋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楚天歌,她进宫向皇后献计之时,可以顺带用她的神偷技术,把东西从东宫里拿出来。
况且,听公孙煊所言,那风雏也居于皇宫内,他若是想亲眼探听得本人,这皇宫可不得去上一遭。
公孙煊自然知晓周潋光的特殊情况,当然也是周潋光自己告诉他的,公孙煊露出狡黠的笑意道:“哥哥,我有一宝,可助哥哥一臂之力。”
公孙煊私底下暗自修炼驭鬼之术,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许多鬼祟邪魅之气,而皇宫又有皇帝这真龙天子的龙气镇压,而且王朝又处于初盛上升的时间段,若是什么都不做,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自然会得到反噬。
但恰恰好的是,公孙煊想要一宝物可以蒙骗过这龙气,自然有好色贪欲之徒为美献宝。
这“地藏护心十二莲花白玉佩”便到了公孙煊的手里。
“这次行动,还请哥哥许我一同行动,”公孙煊将宝物给了周潋光,自然不能在舍利坐镇的白马寺继续安然等待下去,便决意同周潋光和楚天歌两人一同下山,“我有一落脚点,可供我们商议后续事宜,不受外人干扰。”
落脚点?好啊,周潋光欣然同意,他手上可没几两银子,在京城打尖住店,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过活的,不蹭白不蹭。
不,他周潋光可是堂堂正正男儿郎,绝对不会受这等金钱名利诱惑,还是让他打尖住店去吧!
周潋光转身要走,却被笑不露齿的公孙煊拉住了袖子。
“怎么要走?先说我和秋月谁更漂亮了来?”
“说不出来,可不准走了哦~”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小肚鸡肠!小肚鸡肠!小肚鸡肠的臭小鬼!周潋光不停歇地在内心腹议。
记仇记一辈子的公孙煊笑吟吟地坐在月下楼的顶楼,拉着一旁尴尬微笑的秋月,对着周潋光说道。
秋月内心也是不停吐槽着,这又是个什么破事,她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争美?
早知道不跟三皇子签协议了,但是……想到当初见到公孙煊时,那浑身戾气的危险模样,似笑非笑间,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命根子拿捏住了,自己被迫签下了一点都不平等的一百年卖身协议——死了都还要继续给公孙煊打工——气死了!气死了!
内心咬牙切齿、泪流满面,但看见公孙煊瞥来的余光时,秋月十分有职业素养地露出了一个招待客人标准微笑。
惹不起的煞神爷,秋月在内心不停呵呵,她就知道,自己铁定成了这对断袖play的一环,可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呗。
“你最好看,”周潋光暗自叹气,“你最吸引我,你是最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跟你比。”
公孙煊满意地扔给秋月一个眼神,“去把楚小姐请上来。”
秋月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连忙福了福身子,推开门,马不停蹄地溜走了。
“哥哥可是要认清楚了,”公孙煊眼底是明晃晃的威胁,“我是什么样子,她是什么样子,若是再认错人了,阿煊可是会非常不高兴的。”
哥哥要是又认错人了,还是挖掉眼睛绑在身边好了,只能日日夜夜与自己抵足同眠,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施舍活下去,卑微的讨好着自己,匍匐在自己的身下哈哈哈哈——公孙煊露出痴迷的神色,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他笑眯眯地盯着周潋光,周潋光下意识背后一凉,总觉得双小花趁着自己不注意缠上了自己——不然他怎么会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绝对不会认错了!”周潋光特别诚恳地发誓。
公孙煊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嘎吱”一声推开,传来了楚天歌兴奋地声音:“哥,我来了!”
“呃,”楚天歌双手扶着门,看见公孙煊杀人目光再一次落在自己跨进来的一只脚上,她立马缩回去,贴心地关上门,“我又走了,你们继续聊!”
周潋光脑海中的“尔康手”伸到了一半:不要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哇!你回来哇!
楚天歌:嘻嘻,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