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潋光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做到将食物放进嘴里的同一时刻,将东西瞬间转移到系统空间里去。
楚天歌捧着脸看着周潋光优雅而快速地将她带来的糕点吃完,笑吟吟地道:“味道还可以吧,这款糕点可是白马寺早膳里最火热的一款。”
周潋光擦嘴的动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略显苦涩地笑容道:“抱歉,我吃不出食物的味道,浪费楚姑娘你的一片好心了。”
周潋光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去胡乱扯些谎话,说的多了,什么时候露馅了都不知道,还不如按着他本来的情况,少少的透露几分。
看着大帅哥露出忧愁的神色,楚天歌不但没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浪费掉了,反而变得有些热血沸腾。
要不是顾及着大系统在,楚天歌定然会在内心发疯尖叫,这是什么对她xp的大帅哥,就算是苦笑都这么好看!
表面光鲜亮丽的超级大帅哥,实际上是一个以为自己长得不好看又尝不出食物味道的自卑美男,这种反差感,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忧郁和脆弱……
奶奶!这是仙品!
楚天歌吞了口口水,再一次感慨自己能遇到这种天大的大好事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
“昨日约好了一起去游览白马寺,楚姑娘可有时间一同前去?”
周潋光看着眼眸亮晶晶像小太阳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几个妹妹,心中顿时柔软几分,又想起自己弟弟说不定还喜欢这姑娘,自己可不得好好把握机会,替自己这毒舌弟弟打探几分。
楚天歌猛地点头,散步?好啊!她最喜欢散步了!
另一边,公孙煊回到房间后,便对着房间里的等身镜子发起了愁。
“你说本座是穿这身红衣好看,还是素净些更惹人怜惜?”
公孙煊愁眉苦脸地举着两套衣服,犹豫不定,第一次觉得自己带来的衣服太少了,真该把皇子府里那些服饰全都拿过来。
他周身无人,房间里更是寂寥的连声鸟叫都传不进来。
公孙煊赤脚站在镜子前,三千乌丝垂于身后,被一白玉梅花簪子轻轻挽上,妖异艳丽的面颊上镶嵌着一粒小巧的朱红色痣,便像是深夜睡去的垂丝海棠,被那檐角一滴雨泪弹开了颤颤花苞,露出了最为烂漫的模样。
他天生的白,不是没了血色的苍白,而是白玉脂那种盈盈润得出水的肉白色,那一头青丝衬着,便是从画里生出来的艳鬼。
无一处不是天造地设,无一不是巧夺天工。
上唇微薄,下唇饱满,带着赤金芍药的胭脂颜色,像是枝头垂落的桃儿果儿,一口咬下去,便能迸发出甜蜜的汁水和柔软的口感,缠缠绵绵、摄人魂魄。
那腰身更是同女儿家一般,如水柔软又似玉光滑,伸出两只手并掌可握。
褪下衣衫,整个人更是像发了光一般,一双凤眼轻轻扫去,不知多少男女皆沦为袍下客。
“主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那轻灵的女声从无人处传来,镜子里猛然出现一浪荡打扮的娇艳女子,她一身金玉配饰,走一路若银铃叮当,举手落足处,隐约地传来汩汩的胭脂香气,“烟月觉着,这朱色衣衫能将主人的气色衬得绝佳,而这月白衣衫则是托得主人若月神下凡,无论主子作何打扮,定然能夺人心魂,无人不为之倾倒。”
公孙煊冷哼道:“那勾栏客向来穿红挂粉,本座穿上岂不是同那女支|子模样,到处勾人;这白色穿着传出去不说是本座披麻戴孝,祭奠死人去了?”
“烟月不敢!还请主人赎罪!”镜中女人麻利地跪下,神色痛苦,身上飘出一缕缕粉红气,从那镜子里冒出头来,融入公孙煊的身上。
公孙煊将那两身衣袍丢在地上,纤纤素手猛地捅入镜中,掐住了烟月的脖子,慢吞吞地说道:“本座记得,当年你被叫做‘月仙子’,一身月白舞裙不知道勾走了多少江南富商公子哥的心神,结果被一忘恩负义的读书人夺了身子还有了孽种,他亲手拿着棍子,将你怀胎七月的身子活活打死,一身月白裙子染了满身红色——
你藏起本座的衣衫,将你那死人衣裙幻化作男子衣袍,是想上本座的身,屠了这佛门里的读书人?”
烟月面上的狠毒和阴戾再也遮掩不住,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黑红色烟气,娇艳的脸蛋迅速弥漫上一道道黑色的裂痕,瞳孔从黑色变成猩红色,她嘶哑着声音,嘶吼道:“读书人……该死!主人!天下读书人皆负心人……让奴杀了他们,炼作伥鬼,替主子将这江山换了日月去!”
公孙煊厌恶地将被自己掐住脖子也不敢挣扎的烟月丢回镜子里,“呵,你说的倒是光明磊落,那些蠢猪若是炼成了伥鬼,便是连皇宫五里内都进不去,还谈换日月——蠢笨如猪的东西。”
那女鬼不敢说话了,抖着身子,匍匐在公孙煊脚下,等着男人发落。
公孙煊烦闷地一脚踹过去,“蠢死了,还不快把本座的衣服拿出来。”
女鬼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卑微的弓着身子,将自己藏起来的衣物又重新取出。
原本阴郁的神色也重新变得平和起来,那厉鬼的恐怖模样也被那副娇蕊容颜给重新遮住。
“谢主人替奴去了恶气,”她跪在公孙煊面前恭敬道,双手将一身衣服捧上,“若不是主子,奴怕是又坏了主人大计,还叫着怨气驱走了奴仅存的灵智。”
公孙煊不置可否地瞥了烟月一眼,“脑子还算清醒,滚吧。”
他抖了抖那银灰色的衣袍,满意地颔首:“是了,那死变态若是因为我的容颜而动了心思,便得把他那瞎眼也给挖了喂鱼去;若是看不见我那金玉一般的心肠,还得替死变态连心肠一同挖了去,重新换副识得出什么是好东西的脏器来。”
被骂作“死变态”的周潋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不着头脑的将面上面具又戴紧了几分,他将誓死扞卫把面具镶在脸上的权力。
绝对不会在被眼前这小姑娘再掀了面具去!
但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后背一凉又一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