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桌上的人各怀心事吃完了。
乔玉芬怎么也想不明白，像江砚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沈清瑶这么事无巨细。
沈清业则是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但是江砚做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这一刻，沈清业长舒一口气。
至于江峰和谢美依，则是像等待审判一样。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了客厅再次喝起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清瑶很随和的原因，两家的关系好像一瞬间就拉进了。
乔玉芬也没有再假把式客气，江峰和谢美依的心也放了下来。
“来，这是我家乡的花茶，西安这边喝不到。”
谢美依笑容灿烂，一杯茶一杯茶递过去。
“闻着就可香了，尝起来肯定也不错。”
听见夸赞，谢美依也只是点点头微笑。
他看了看江砚，江砚这满眼就只是沈清瑶，压根没时间读眼色。
谢美依紧张着开口，“其实今天呢，我们两家也是想坐下来，好好聊聊两个孩子的事情。”
“我们有点冒昧的是已经在准备了，当然我们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江砚这孩子喜欢一手操持就让他自己去弄……”
“至于彩礼，我们现在想再商量商量。”
沈清瑶抬起头，商量啥，不是没彩礼吗？
她看向了江砚，江砚依旧没吭声，只是握住了沈清瑶的手。
“咋回事啊？”
“我不知道。”
江砚微微一笑，沈清瑶转移视线看向了谢美依。
江峰沉着声，“之前俩孩子开玩笑说不要彩礼，我们觉得这事怎么也不过去，这传统就是传统，不能落下。”
话音刚落，沈清业和乔玉芬就看向了沈清瑶。
他们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没有彩礼这回事。
在沈清业心中，刚刚给江砚加的分又快要扣掉了。
“你们方向，我会按照瑶瑶的要求，都做到。”
江砚坐直了，一脸严肃。
“我什么时候提过要求了？”
她侧身，脸上带着一个尬笑。
“瑶瑶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江砚没再解释，只是看着沈清瑶的眼眸变得深邃。
沈清瑶笑也不是，坐着木讷地点头。
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你也没什么好再商量的了。
两家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晚上的时候，江砚送他们一起回去。
走之前，谢美依偷偷在沈清瑶口袋里面塞了个东西。
沈清瑶一点察觉都没有，只是傻乎乎和谢美依打招呼说再见。
乔玉芬坐在车上，她这里也摸摸那边也摸摸。
“我上一次坐车，那还是上头要我们去别的厂里做事，当时每天早上都是一车子人拉着去，晚上自己走着回来。”
听着乔玉芬的话，江砚笑了笑。
“外婆，现在车子多了，以后你要去哪也可以跟我说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以后都能坐车了还是因为江砚的一声“外婆”，乔玉芬不停点头。
她的脑袋像捣蒜一样，边应边点头。
沈清瑶见乔玉芬这个样子，也只是笑了笑。
江砚先把沈清业送回了钢铁厂又把沈清瑶和乔玉芬送回了土房子。
乔玉芬坚持让江砚在家里喝口水再走，江砚原本不想留，乔玉芬装作生气的样子。
无奈之下，江砚留了下来。
坐在小小的板凳上，江砚显得有些勉强。
乔玉芬问，“你要不要去瑶瑶房间看看？”
沈清瑶瞪大了眼睛，她今天早上可没来得及叠被子啊，乔玉芬可别害我啊。
她看向江砚，希望江砚能拒绝。
“可以吗？”
江砚一开口，沈清瑶的心都死了。
所以，他这是有这个想法？
“不过比起看瑶瑶的房间，我更好奇瑶瑶那天晚上是怎么从家里跑出去的。”
来的路上，江砚还特地关注了路边有几个路灯。
可以说除了土房子这块的家家户户门口都没路灯，只有在大院和棚区那边的房子才有路灯。
一路上，沈清瑶在黑夜里面待了多久。
听见江砚的话，乔玉芬就像告状一样跟江砚说着她多大胆。
沈清瑶觉得不好意思，“行了，给你看看我的房间吧。”
乔玉芬反悔了，“看啥房间，你那猪窝有什么好看的。”
“外婆！”
被乔玉芬弄的，沈清瑶脸上五颜六色的。
“难道我还说错啦！？”
乔玉芬笑了笑，从随后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来孙女婿你看这个。”
沈清瑶不知道那是什么，凑过去看了才发现居然是一本相册。
里面的照片都泛黄了，但是依旧看得出来，这不就是小时候的沈清瑶和沈清业嘛。
煤油灯透出来微弱的灯光根本不足以让人看清照片上面的内容，乔玉芬拉亮了电灯。
屋里稍微亮堂了一些，小小的沈清瑶脸上甜美的笑容映在了江砚的身上。
他抬起头看向沈清瑶。
“等比例长大。”
这张照片对沈清瑶来说也是陌生的。
她猜想，沈清瑶和沈清业拍这些照片的时候杜棠或许还在。
沈清瑶的心隐隐作痛着，乔玉芬的眼里也闪着微光。
“瑶瑶小时候天天都爱笑，长大了就不爱笑了。”
“你乱说，我哪天不是吧你哄的开开心心的。”
乔玉芬摇着头，“那能一样嘛？”
“以前笑是因为你开心，现在你是为了让别人开心。”
一瞬间，沈清瑶的心被乔玉芬捏了一下。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区别，但是对沈清瑶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成年之后，沈清瑶花了很多时间让自己摆脱那些不该有的可怜思维。
然后她做到了，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却又下意识讨好的人。
江砚微微侧头，看见了沈清瑶脸上的错愕。
沈清瑶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对着乔玉芬笑了笑。
她转移话题，“我和我哥还穿过这衣服呢？”
这是一件背带裤，沈清业和沈清瑶一人一件。
“诶，这是你们妈妈给你们做的，那时候她去学了下怎么做衣服，借了本书，对着书做出来的。”
乔玉芬把手放在照片上，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或许，她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江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嘴，但是他猜想，沈清瑶本来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