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荔转头,却见他面前空无一物,只有蓝色火焰在他瞳孔中映出扭曲的影子。
“是幻觉!”离荔挥袖拍出一道清风,熄灭蒋会面前的火炬,“闭气凝神,用神识探路。”
众人屏蔽五感前行,终于在天亮时出去进入了一个山谷深处。
眼前是片废墟,断壁残垣间布满蛛网般的法阵纹路。
离荔踏入其中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天音:“幻杀阵启动。”
下一瞬她脑中响起尖锐的爆鸣声,大脑变得空白一片。
装潢简约大气的顶层办公室中——
离荔的指尖悬在电子签批屏上方,屏幕映出她眉间紧蹙的纹路,她刚才在想什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起呆来。
真皮座椅的皮革气味混着中央空调的冷意,让她莫名想起某种不属于这里的潮湿气息。
秘书放在桌上的合同封皮印着“陈氏集团”几个字样,她左腕的珍珠腕表显示着年5月 21日下午3点40分,这个日期在记忆里泛着诡异的光,像被反复擦拭却不能消净的污渍。
“离总,陈议员在等您的答复。”女秘书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
离荔抬头,看见落地窗外乌云翻涌,楼下街道的车流声突然变得模糊,如同隔了层水幕。
她低头凝视合同里的股权转赠条款,视线却被自己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吸引,那是姐姐临死前送给她的礼物,雕工古朴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带着一种神秘感。
“让他等着,什么时候有了诚心我自然会给他答复。”桌面的合同被她随手扫到一边。
这个陈议员真是一个得寸望尺的老狐狸,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和他耗着。
南方夏天的天气总是潮湿又沉闷,外面的日头被乌云遮住,雷声隐约的从远处传来,离荔久违的感到有些疲惫,穿上合身的浅灰色西装外套直接出了办公室。
她成年之后就搬离了老宅,有属于自己的住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暗沉,像是进入了黑夜,和离荔此刻的心情一样很不妙。
半山别墅玄关处的水晶吊灯下,一个女人正穿着银灰色旗袍笑着看她。
离荔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对面,没有选择进去,无声的和血缘上的母亲对峙着。
这个常年在国外打理分公司的女人,此刻正端着青瓷茶杯,指甲上的红宝石戒指映着灯光,折射出亮眼的火彩,语气温婉:“荔荔今天累了吧?我让厨房炖了燕窝。”
许意的语气轻柔得反常,和往日的态度相比天差地别,离荔却冷笑一声,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你外面那些私生子把你的脑子哄成胚芽了?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勺子碰着碗沿发出清脆声响,离荔盯着碗里的金丝燕,忽然想起许意在她十二岁时说过的话:“商人的慈悲要像燕窝,看起来金贵,实则没什么分量。”
眼前女人的笑容依旧温婉,眼底却泛着审视的冷光,与记忆中那个常年寄来昂贵礼物却从不露面的母亲并无二致,“你既然顶替了荔荔的身份那还有什么资格提起你真正的名字。”
离荔把手中的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略过门口的人直接进入客厅。
她今天有点累不想和许女士吵架,眸光一瞥却见桌上摆满了小时候才会吃上的家常菜,十岁之后许意就把目光全部放在了她外面的那一对儿女身上,对她不闻不问,今天却亲自下厨,这种不合常理的“关心”让离荔后颈泛起凉意。
不该是这样的,她刚才就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现在一想才发现——
许意,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住所,更别说有她家的钥匙。
离荔转头眼神尖锐的看向保养得体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你怎么进得我家。”
“李秘书是我的人。”
“我看你爸把离家交给你真是一个错误,你连荔荔一半的优秀都没有,从小就沉默寡言,更是遗传了你爸家族的精神病,我这次回来是带你跟我去国外的,我会亲自教你管理公司。”
离荔把她的话当放p,右耳朵进左耳朵出,看着那桌菜就反胃,没有一丝胃口。
明明从小到大都知道母亲对她的态度,但是现在还是感受到了和溺亡一样难受的心寒。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她只要离开国内,那离家还会回到她的手中吗,许意分明就是想私吞离家,给自己的孩子铺路。
她自己只是一个被当作傻子的弃子。
“不用了,雨停了之后你必须离开这里,王妈,把桌上的垃圾都处理掉。”
站在旁边的王妈在许意骤然冷下来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的把一动没动的饭菜给倒掉。
虽然许意一直在压迫贬低离荔,但是她在内心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是有本事的,离家在她的手里飞速发展,哪怕作为母亲她现在也不敢手段强硬的对离荔,只能看着她上楼进入房间。
凌晨三点的书房里仍然亮着灯,里面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
离荔太阳穴总是跳,身体本能的保持警惕,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直接起来处理公司事务。
电脑屏幕跳出加密文件夹,几十张照片里,陈立维陈议员肥硕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扭曲蠕动。
她调出子公司的财务报表,指尖在“上市筹备资金”条目上停顿。
子公司的项目合同已经签下来了,但是陈议员作为地皮的持有者总想利用自己的政客身份多咬离荔的一块肉,双方僵持了已经超过一周了。
现在终于让她抓到了尾巴。
窗外惊雷炸响,离荔忽然抓起车钥匙,翡翠戒指在门把手上磕出裂痕,裂纹中隐约透出一丝金色光芒,却在眨眼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