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姑苏义的话,姑苏香便是明白,自己的去留已定。
当下,她便是缓缓站起来,朝着姑苏玉微微行了一礼,“姑母,以后叨扰了!”
姑苏玉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话虽如此说,姑苏玉却是半点跟姑苏香亲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让贴身婢女将姑苏香带下去安顿。
等婢女将姑苏香带下去了,姑苏玉这才转头看向姑苏义,“父亲现在可满意了?”
姑苏义依旧沉着脸,“香儿是咱们姑苏家的人,如今无人照料,又到了议亲的年纪,我把她托付给你们,你们定要帮她寻一户好人家。”
“你与林逸膝下只有岫白一个儿子,往后,你们便将香儿当成女儿养,这孩子听话,断不会丢了你们的脸面。”
听着姑苏义这话,姑苏玉再次深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父亲好像瞒了她什么,但是又瞒得不太严实的样子。
只是,姑苏玉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这些疑窦也只是在她脑袋里闪了一下,随即,她便没有细究。
“父亲既然把她交给了相府教养,相府断不会委屈了她就是。”姑苏玉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
姑苏义皱着眉头,缓缓站了起来,“该办的事儿办完,那我也该回去了。”
姑苏玉和林逸立刻起身相送,那样子,生怕慢一步姑苏义就不走了似的。
姑苏义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不悦地看了姑苏玉和林逸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姑苏玉目送姑苏义上了姑苏家的马车,转头看向林逸时,眼底便藏了浓浓心事。
“没事的,只是住在咱们府上,回头赶紧给她相看个好人家,咱们给她出一份嫁妆,嫁出去就是了。”林逸一眼看穿了姑苏玉的担心,柔声安慰道。
提出这等无理要求的人是姑苏玉的父亲,林逸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把人留下,但不让对方接触到林岫白和江扶月,然后赶紧为姑苏香寻一个合适的人家嫁了,也算是不在姑苏义那里留下话柄。
姑苏玉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林逸的办法,是最好的权宜之计。
“只能是这么办了。”姑苏玉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岫白和荣乐知道。”
若是被林岫白知道,她的父亲要给岫白塞一个姑苏家的女孩进来做妾,怕是要当场就跟她翻脸。
林逸将姑苏玉搂在怀里,“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姑苏玉心事重重地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踏实。
相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事儿江扶月与林岫白根本不知情。
只是,这种不知情的情况,在一个月后,再也瞒不住了。
江扶月怀胎三月,胎相稳了下来,在荣阳王府养胎三个月,都快要被憋得发了毛,林岫白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带她去逛了首饰铺子,说是兑现母亲对她的承诺。
因为怀的是双胎,即便江扶月再怎么遮掩,身体看起来还是有发福的迹象。
不过好在,林岫白一直在安慰她,就算她再怎么发福,在他眼里也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江扶月被林岫白哄得很开心,果断挑了三样金首饰。
一件是簪子,一件是镯子,还有一对镶嵌红宝石的金耳坠。
慧莹一件一件帮江扶月试戴,戴到耳坠的时候,忽而就听到一道女声跋扈开口,“掌柜的,这耳坠,我要了。”
慧莹闻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在大商皇城这一亩三分地,居然还有人敢在郡主跟前放肆?
掌柜的一听这话,也是惊奇地看向了开口的女子。
女子长得明媚如画,五官精致,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
不管是女子还是婢女穿得都很贵气,一看就是出身显贵。
不过,掌柜也是一个有眼力的,女子显贵,荣乐郡主那更加显贵,对荣乐郡主放肆,这不是嫌自己活腻了么?
“这位小姐,这耳坠,是荣乐郡主先看上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掌柜的第一时间就点明了江扶月的身份。
听掌柜这般说之后,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之后视线就落在了林岫白的身上。
“所以呢?你们店里是要看人下菜碟么?”女子却并没有因为掌柜地搬出荣乐郡主的身份就有所收敛,反而是对掌柜的咄咄相逼。
跟在女子身边的两个婢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拽了拽女子的衣袖。
女子一把将两个婢女给推开,全然不顾两个婢女对她的暗示。
江扶月眉头同样皱起,她是出来散心的,没想到刚出门就撞上了个不长眼的。
就她做过的这个光荣事迹,整个大商皇城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眼前这个女子看着眼生,不像是皇城里的人。
“这是我们郡主先看上的,你算哪根葱,也敢跟我们郡主抢东西!”慧莹半点都不惯着对方,当下便是叉腰骂了起来。
女子冷笑,“所以,你们就是仗势欺人?”
林岫白皱起眉头,“仗势欺人?明明是你胡搅蛮缠吧?”
女子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林岫白身上,“我只不过是看上了一副耳坠,想要买下来,怎么就成胡搅蛮缠呢?”
“掌柜的,我是相府的小姐,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卖给她,还是卖给我?”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眼底闪过一丝傲慢。
相府小姐?
林岫白愣住了,不是,他只不过是跟荣乐在荣阳王府住了几个月,他们父母就给他整出来这么大一个“妹妹”?
听到姑苏香这样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她们是最近才被招进府里伺候姑苏香的,但是荣乐郡主的男人是相府的公子,她们还是知道的……
这位姑苏小姐应该也是知道的,怎么现在倒在公子跟前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相府小姐?”掌柜的也懵了。
相府只有一位公子,就是荣乐郡主身边站着的这位,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