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赛琳娜从海水中捞起来,放进自己制造的装满海水的木质大浴缸之后,白墨也是开始听起了艾丽西亚的故事。
“二十年前,我的妹妹——爱丽儿,是海族最后一位拥有'深海咏唱者'血脉的公主。她不仅继承了操控洋流的力量,更觉醒了罕见的预言天赋。”
白墨若有所思地擦拭着手中的厨刀,随后将其变成一堆铁块再次收入口袋。
“但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王子?”
“那是个暴风雨夜!”赛琳娜的眼中泛起涟漪般的微光:“爱丽儿在预言中看到一艘即将沉没的王室船只。随后不顾族人劝阻,她执意去救人。”
“当她把那位昏迷的王子拖上岸时,第一次见到了月光下的人类世界。”赛琳娜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后来告诉我,那一刻她听见了命运的和弦,她准备去追寻命运的脚步了!”
木质浴缸中的海水微微荡漾,赛琳娜的鱼尾不安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爱丽儿回到海底后,一直对我们述说着人类港口的见闻!”赛琳娜的声音带着怀念:“她甚至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收集沉船里保存完好的书籍...”
白墨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果酒,给赛琳娜倒了一杯:“所以她就这么上岸了?”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赛琳娜接过酒杯摇了摇头:“当时的海王——我们的叔父卡利斯托,正在筹备一场政治联姻。”
莉莉安的猫耳突然竖起:“是要把爱丽儿公主嫁出去吗?”
赛琳娜苦笑着点头:“嫁给深渊巨鱿族的王子,一个...令人作呕的家伙!”
她的鳞片因愤怒而微微炸起:“就在订婚仪式前夜,爱丽儿通过预言看到了可怕的一幕——那个王子会在新婚之夜吞噬她的力量。”
艾丽西亚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异色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所以妈妈逃走了?”
“她做了更决绝的事!”
赛琳娜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爱丽儿去找了深海女巫,用自己最珍贵的'深海咏唱者'美妙歌喉为代价,将鱼尾永久化为人腿!”
“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在人类王国的海滩上昏迷三天了!”
“最讽刺的是...”赛琳娜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救她的正是当初那位人类王子!”
白墨若有所思:“然后就有了艾丽西亚?”
“不,命运给了爱丽儿更残酷的考验。”赛琳娜的眼泪落入浴缸,化作细小的珍珠:“王子认不出失去嗓音的她,只当是个落难的异国女子。更残忍的是,他早已有了婚约!”
“不过爱丽儿的容貌美丽,就算是那个家伙也无法抵抗,因此就算是有了婚约,他还是将爱丽儿纳为妃子,随后便有了艾莉西亚的诞生~”
听到这里,白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爱丽儿倒是和自己听过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差不多,但是其中的内核还是相差不少。
如果说这位爱丽儿公主真的拥有预言的天赋。
拯救那位王子是她预言到的内容。
那么和海女巫进行交易,费尽心机来到陆地,和王子结合诞下艾丽西亚,是不是也是因为她预言到了自己如果这么做,能够诞下拥有操控风暴和海洋的风暴女巫呢?
白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浴缸边缘,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赛琳娜,你妹妹的预言能力...能看到多少种未来可能?”
浴缸中的水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波纹,赛琳娜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猜到了?”她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爱丽儿确实说过,预言不是看到注定,而是在万千可能性中...编织最理想的命运之网!”
艾丽西亚猛地抬头,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明悟:“主人,您的意思是...“
白墨指尖凝聚出一缕圣辉,在空中勾勒出一段遍布着几个节点的线条。
“我在想,如果按照赛琳娜说的那样,这个点也就是拯救王子,这个点是她失去嗓音的代价,那么诞下你...”
“是不是才是她真正想要编织的又一个命运节点呢?”
虽然白墨这么说可能有些伤害母女感情。
但是如果那个爱丽儿真的能够预知未来,那么艾丽西亚的诞生未必只是一个巧合啊!
艾丽西亚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她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然而一旁的赛琳娜却直接冷声说道:“不,不会的,爱丽儿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爱艾丽西亚的!”
“不然也不会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将艾丽西亚的能力封印起来,委托我将她送到岸上了!”
然而对于赛琳娜的话语,白墨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能够判定她没有看到这十几年后的未来呢?”
赛琳娜的鱼尾猛地拍打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你根本不懂爱丽儿!她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绝不会把女儿当作工具!”
赛琳娜的鱼尾突然僵在水中,她的瞳孔微微扩大:“等等...我记起来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一枚贝壳项链,随后从这枚项链中取出了一个盒子。
“在爱丽儿临终前,她给了我一样东西...她说在合适的时候打开~”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现在好像懂了!”
随着贝壳的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颗水晶,随后飘出一缕淡蓝色的光芒。
那光芒在空中化作一幅模糊的画面——
年轻的爱丽儿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腹部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而她的双手正紧紧护着刚出生的艾丽西亚。
画面中的爱丽儿突然转头,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现在的众人。
她的嘴唇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所有人都读懂了她的唇语:
“告诉我的小珍珠...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母亲的选择。”
艾丽西亚猛地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
白墨的圣辉不自觉地增强,让画面变得更加清晰——
原来在爱丽儿的身下,竟隐藏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她的生命之力似乎正通过这个法阵,源源不断地注入婴儿体内。
“她似乎不是在封印力量,而是在将自己的生命转化为守护的力量!”
赛琳娜的眼泪落入浴缸:“所以她才那么虚弱不是因为生产,而是...”
“而是为了保护我。。。”
艾丽西亚此刻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随后这颗晶石显露了最后一个画面,画面中的爱丽丝似乎正看着几人,嘴中最后一句话则是:“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一直幸福下去,哪怕付出的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