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歆：“emm……”
慕曦媃：“……”
愔歆：“（叹气）”
慕曦媃：“……”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愔歆迈开脚步走近，因门前台阶的落差便微微俯身，目光落在慕曦媃空洞的脸上。
犹豫片刻后，愔歆缓缓伸出了手。
慕曦媃呆呆地望着那只悬在眼前的手，在僵持几秒后，以极慢、极僵硬的动作，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尖轻轻搭上了愔歆的掌心。
【看来能给予回应，不是一个毫无知觉的空壳。】
愔歆心中了然，指尖微微用力，慢慢向后退去，想把对方带进来。
慕曦媃还是会走路的，不过动作依旧僵硬。
但不像是抗拒，更像是身体还未适应“移动”这个指令，每一步都慢得惊人。
愔歆看着，思索着。
无奈地歪了歪头，干脆加重力道，直接牵着她往前走。
慕曦媃的脚步瞬间踉跄，感觉稍不留意就会摔倒。
见这速度刚刚好，愔歆渐渐加快，慕曦媃脸上依旧是那副愣愣的表情，却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跟上了她的节奏。
果然还是愔歆会带孩子。
走进知墨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看书的，学习的，和工作人员皆是一愣，全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她径直将人带到自己的大厅，扶着慕曦媃坐下，随后自己坐在旁边，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
沉默片刻，愔歆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慕曦媃冰凉的脸颊，
至于为什么是这副呆滞模样。
愔歆左思右想，猜测……
“她（谢悦柠）貌似没给你设定好……”
……
治疗室内。
“来……躺进去。”
愔歆指了指一张仪器床。
慕曦媃听到声音，只是缓缓转过头，眼神落在愔歆身上，没有任何动作。
愔歆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也不能抱着你进去啊……你好歹一米七的个子。”
但最终，愔歆还是叹了口气，俯身将慕曦媃打横抱了起来。
真难为愔歆了，一个弱女子。
不过慕曦媃还是很轻的，特别是这个时候。
“乖乖躺着别乱动。”
慕曦媃：“……”
但看着她毫无反应的模样，愔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失笑摇头。
好像根本没必要提醒她。
随着舱门缓缓闭合，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开始对慕曦媃进行检测。
屏幕上，数据一条条跳动浮现：
- 身高：171cm
- 体重：44kg
- 性别：……
- 种族：……
————————————
谢悦柠：“愔歆的能力确实比我强，几个月后，我再去看慕曦媃，她虽然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但……一些基础指令已经能听懂了。”
一直不说话的默栖川抬眸看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我一直挺好奇，你实验的初衷，本就是创造一个能承载魆炁的容器。
虽然最后出了意外，变成了有自主意识的生命，
但对她，你应该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吧？”
貌似被说对了，谢悦柠脸上的散漫瞬间褪去，沉默了足足几秒。
…
谢悦柠当初也从未想过，实验的终点会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体。
她不过是照搬了愔歆留下的研究公式与核心方法，一步步推进操作。
而只有愔歆自己清楚，她当年的研究成果，本就暗藏着“催生完整生命”的可能性。
当时只是随意研究的。
只是没料到谢悦柠会真的拿着她的成果，孤注一掷地付诸实践。
所以后来愔歆认为，谢悦柠对慕曦媃只有利用。
命运的轨迹就此偏折，一切都荒唐得不可思议。
慕曦媃，便诞生在这样一场失控的实验里。
…
默栖川：“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态度？”
————————————
愔歆：“吃饭。”
慕曦媃盯着桌上的碗筷，沉默片刻后，伸手拿起筷子。
先是摆弄了半天，又用筷子戳了戳碗，反复几次，才总算稳稳握住。
不远处的阴影里，谢悦柠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她当时心里没多少波澜。
可当时的慕曦媃，感知力惊人。
她动作一顿，放下筷子，愣愣地朝着阴影处望了过去。
“怎么了？”愔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慕曦媃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碗筷，径直朝着阴影处走去。
现在的她已经能走得又稳又快。
谢悦柠心头一紧，不明所以却下意识想立刻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时，那边刚好有人路过。
这就比较麻烦，因为最主要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最终还是被快步走近的慕曦媃，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谢悦柠：“……”
慕曦媃：“……”
谢悦柠就这么与慕曦媃对视着，对方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带着一丝懵懂的执拗。
【她现在应该还不会说话吧……】
谢悦柠暗自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慕曦媃缓缓抬起手，动作依旧有些迟缓，却目标明确地朝着谢悦柠伸来。
谢悦柠心头一疑，还没反应过来，指尖便传来布料的触感。
慕曦媃抓住了她的衣角。
此时，走廊里早已没了其他人的踪影。
【什么意思……】谢悦柠有点不想搭理，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慕曦媃竟小跑着追了上来，脚步踉跄，并且还险些摔倒。
这下谢悦柠彻底懵了。
慕曦媃试探着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她的掌心。
谢悦柠心头掠过一丝茫然，却没有反抗。
毕竟对方的动作很轻，自己一下子……什么都忘了。
“嗯？”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轻微拉力，谢悦柠低头，慕曦媃貌似想带她进去。
“我不能过去……”
谢悦柠下意识开口，随即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应该听不懂吧……】
可下一秒，慕曦媃却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一双依旧带着几分呆滞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双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定。
听懂了吗？
谢悦柠瞳孔微微闪烁，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清晰而真实，让她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