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岛一国好生默契,就跟有人暗中撮合对过卷子一般,一致对大夏施压,各方利益完全不存在冲突,各取所需恰到好处。
例如北冥五年休战之期内,要求大夏开通边境市场,丝绸粮食等必需品得保证一定份额,而他们互换之物,是大夏目前储存量饱和,不太需要的铁矿,便显得不对等了。
其中一岛更是想要与大夏皇室,跳过市场免掉税赋,直接做盐的生意,这会让大夏许多盐商破产不说,大量海盐涌入,也会对大夏经济造成连锁冲击。
更有一岛,提议重金购买大夏近海疆域,说那处近海,刚好是一些鱼类的航道,若能合并到他们的捕捞路线上,每年所得能够倍增。
这等于将一只利剑插入大夏腹地,怎能轻易同意。
既然是和谈商议,大夏自然不会完全拒绝,比如那买航道的提议,给出的回复是,分文不取,只需让出某处一岛,让大夏建立水师训练所。
谈到半夜,口水都说干了,许多方面都未能达成共识。
于是之前国书中的武斗提议,便正式搬上了桌面。每一场比斗的输赢,将决定彼此退一步或进一步。
天星楼中五岛一国,住满了六层,后夜高层合在一处商着擂台之事,大夏这边心知肚明又无可奈何。
除了秦纤巧未至,六名少年再次入宫。
“进入十人,如今还剩六人,明日十二场比试,我们本就少人.......”夏擎天看着眼前少年们,一时心生担忧。
已经确定死亡的,是被李蝶带出来的尸体,至于常勇的儿子暂时无人给出准信,他也自知身份低微,没有开口要进去寻找。
“六人就六人,一人对战一国便是!”少年中,赵长安修为属于拔尖层次,身份也不低,敢于对着陛下拍胸脯述豪言。
“勇气可嘉,但对方皆有备而来,我们对于出战之人一无所知,就算没有绝世天骄,一国出两人车轮战,只需要修为相当,你们胜了前者,也难以应对下一场。”
赵长安也不敢托大,确实对敌手一无所知。
“就算是进入祖脉也只有十人,我们本就没有凑齐一对一的人数.......”
“还有时间,不能再找几人?”一旁,唯一出身贫寒,但修为最高的风逸尘,小心看着陛下的神情,缩了缩脖子问道。
夏擎天还是比较看着这个少年,或许是最有希望以一敌二的,和蔼的看向对方,言道:“年纪与修为合适之人是有,可不主动参与,朕总不能下旨强迫吧,出工不出力,更容易坏事。”
“这些人,在国难之际,竟然还明哲保身。”又一少年愤愤不平。
此间没有官员勋贵,只有单纯的少年,夏擎天不介意口无遮拦。
“不完全是他们不够爱国,人啊,越是位高,人际关系和利益纠葛,便越复杂,有些人和各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联,他们不愿参与断了财路,也有人觉着参与进来,赢了的赏赐,于他们只是锦上添花,输了便一辈子蒙羞,得不偿失。”
“那从宗门中借人?”风逸尘又问了一句。
“此次比斗,乃朝堂之争,不涉宗门!”夏擎天摇了摇头,诸国都有宗门存在,此次比斗有过约定,都没有动用那些势力,
炎黄城的权贵,占据了诸多资源,却大多保持观望,若是早知祖脉一行会出事,还不如昭告天下,让下面州郡的热血青年踊跃参与,而不是就在炎黄城内点上几人。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夏擎天交代道:“不求全胜,能胜七场便是优势在我,至于是哪七场,明日见到了对方出战的人,再做应对。”
“拜托诸位了,不论输赢,但尽全力,事后自有重赏,与家族无关,是属于你们个人的赏赐,没人还可向我提一个要求。”
最后的话才是重点,形势所迫,夏擎天必须加大赏赐,让少年们各自心中有了悸动。
今日天气极好,阳光明而不燥,伴有徐徐秋风,正好能飘起擂台四周各色旗帜。
作为东道主,大夏官员单独占据了半面看台,亦有宗门人士观礼。
五岛一国加起来也未能坐满对面,鲜有大夏子民愿意落座其身后。
擂台就在皇宫外一处演武场,千丈方圆,无遮无掩,今日布满喜庆的红绸。
禁军围了四周,这等战况百姓只能远观个大概,也是怕伤着他们。不过也不能熄灭热情,有些胆大之人,都爬上了远处的树梢,倒是能看个全景。
“时辰到,抽签!”
“为公平起见,前六场,诸国先出人,后六场大夏先出人。”
规则并不多,也不是胡乱的抓阄,双方都可以针对性做出应对。
有司仪太监走上擂台,使团中几位主事者对视一眼,身后依次走出十二人,十名少年,仅两名少女。
一人自太监手中木盒内抽出一张数字。
拿到一字的少年留在了台上,看向大夏一方,神态轻松道:“大日岛,宫本绝户,十七岁,通玄九重修为,请赐教。”
“嘶!”好霸道的名字,好年轻又强悍的修为,这是给众人的第一印象。
“他这是要绝自家的户,还是旁人的?”风逸尘眯着眼不屑一顾,此人气息虽强,自己倒是没什么压力。
却不料,夏擎天没说话,而是奉命主持大局的虎威侯秦玉关,秦大元帅,看向六名少年中的一人,低声交代了几句。
“大夏,朱俊,请赐教!”
少年眼中满是紧张,因为他只有通玄七重修为。
“这不是朱淳的儿子吗,朱淳都被星王给斩了,他怎么会.......”
“这都想不明白?陛下压着这事儿,尚未过问,朱淳就算罪孽再大,眼下家人都不算罪身,他这儿子深知一旦事后追究,保不齐要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所以抓住了这唯一的翻盘机会,主动参与,低调的进入祖脉修行,若能赢下比试,功过相抵,说不定就能保下朱家香火。”
“可修为差距如此之大,这怎么赢?”
“秦元帅此举,定有深意,且看如何发展。”
不少官员迷惑的交头接耳。
风逸尘也很意外,意外不是自己便是赵长安上,这一战可关乎到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