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省亲后回到开德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此时正值盛夏,天气异常炎热。他一回到家中,便迅速换上了一件单衣布衫,但即便如此,汗水还是不停地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
陈太初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抬头看向天空,嘴里嘟囔道:“这天气也太热了吧,简直要热死人了!”他不禁感叹这夏日的酷暑难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热浪笼罩着。
然而,陈太初并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冬天对于普通人来说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由于当时棉花这种保暖材料还没有在中原地区大规模种植,况且物以稀为贵,老百姓还是买不起的,每年都会有许多老百姓因为严寒而冻死在街边。
在那个时候,冬天的寒冷是如此残酷,有钱人可以穿着狐裘貂皮来抵御严寒,只有在家里有暖炉的地方才会有带棉花的夹袄,而大多数普通人家却只能依靠羊皮来保暖,而且往往是一家人只有一套羊皮衣服,谁需要出门谁就穿上它。
赵明玉来到开德府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这期间她整天都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地粘着陈太初,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陈守拙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终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对陈太初说道:“元晦啊,你看看你和赵小姐这样整天黏在一起,成何体统啊!
赵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我们陈家也是书香门第,如此这般整日耳鬓厮磨的,要是传出去了,那得多难听啊!”
陈太初听了父亲的话,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一脸愤然地看着陈守拙道:“父亲大人,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您倒是无事一身轻,只知道自己逍遥快活,对其他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陈太初顿了一下讥讽道“我还以为您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呢,没想到您还是这么要脸皮啊!既然您觉得不合适,那我自己去给人家提亲总行了吧?”。
“这样一来,就不用劳烦父亲大人大驾了!”说完陈太初便做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不再理会陈守拙。
陈守拙见状,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咱家不是向来都是你做主么?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不过,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陈守拙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毕竟,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得到了陈太初的肯定答复后,陈守拙便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以及其他诸多相关事宜。
政和五年八月初八,这一日的汴河,热闹非凡,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十里河道上,漂着一艘艘红绸装饰的糖舟,远远望去,恰似一条蜿蜒游动的赤色长龙。
李清照身着素雅罗裙,亭亭玉立在头船桅杆之下。
她手持活字印刷的《聘礼赋》,神色庄重,声音抑扬顿挫,宛如珠玉落盘:“糖山巍巍兮聘玉心,漕船荡荡兮载酒深!”
这美妙的声音在汴河上空回荡。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漕帮汉子们齐声吆喝,“哗啦” 一声,用力掀开红布。
刹那间,三千坛玉冰烧整齐排列成一个大大的 “囍” 字,映入众人眼帘。
再看那坛身之上,糖画栩栩如生,竟是陈太初当年不慎落水,被渔网缠成粽子模样的糗态。
赵明玉正趴在船舷边,瞧见这糖画,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直用手捶打着甲板,边笑边说道:“李姐姐,你瞧这画得,可比我爹养的胖橘还圆乎嘞!”
此时,浪里蛟如敏捷的鱼儿般从船底钻出,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糖雕大雁。
只见那雁嘴叼着张字条,他高声说道:“陈官人特意交代,这叫‘奠雁礼’!” 赵明玉一听,赶忙伸手抢过字条一瞧,上面赫然写着:“雁若飞丢,婚事作罢。”
她气得小脸通红,当下一脚把糖雁踹进河里。那糖雁遇水渐渐化开,竟又浮出一行小字:“逗你的,明日抵京吃炙羊肉。”
赵明玉瞧见,又好气又好笑,嘟囔道:“这陈太初,就会拿我打趣。”
不多时,船队缓缓靠岸。
只见赵府管家带着八十家丁,早已在码头整齐列阵。
家丁们人人举着糖葫芦,那糖葫芦被点燃当作火把,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壮观。
见李清照下船,管家赶忙上前,“扑通” 一声跪地,恭敬说道:“老奴按小姐吩咐,已然告知全城糖铺,三日内不得售卖‘负心汉糖渣’!”
赵明玉好奇地探头一瞧,只见赵府门楣上挂着一条糖渍横幅,上面写着:“陈家儿郎若反悔,糖霜糊眼腿打折”。
赵明玉瞧着,忍不住 “噗嗤” 一笑,心中却又满是甜蜜。
随后的纳吉礼上,气氛庄重而热烈。李清照笑意盈盈,双手捧出活字糖版《六礼单》。
赵父接过,清了清嗓子,刚念到 “糖引地契三百亩”,那糖板却 “啪嗒” 一声裂开,从里面掉出陈太初十六七岁时刚穿越过来写的酸诗:“糖甜不及玉颜娇,酒烈难销相思烧。”
赵母听了,笑得手中茶盏都打翻在地,说道:“哎哟,这姑爷倒是个实诚孩子!”
赵明玉羞得满脸通红,赶忙躲进屏风后。
当夜,明月高悬。
赵明玉独自一人蹲在屋顶,正放鸽子传婚讯。
忽见童贯的信鸽扑棱棱地撞进鸽群。她眼疾手快,一下子捏住鸽子腿,拆下信一瞧,上面写着:“辽主秋狩混同江,速与金国糖霜!”
赵明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蘸着糖浆在信背面补了句:“炮车改婚车,糖霜变喜糖!” 那信鸽刚起飞,却不想被赵府那只胖橘瞧见,胖橘猛地一扑,竟把信鸽扑了个正着。
信鸽腿上的糖浆黏住了猫爪,胖橘顿时满院狂奔起来,一下子撞翻了一溜糖雕的 “百年好合”。
李清照摇着团扇,看着这混乱有趣的一幕,轻笑着说道:“你瞧瞧,这信鸽传的哪是军情,分明是猫抓糖的冤孽。”
众人正哭笑不得时,忽听门外漕帮汉子大喊:“不好啦!奠雁礼的糖雁被蔡京别院的厨子偷去雕寿桃了!” 众人一听,赶忙提灯追贼。
追到蔡府后厨,只见火光冲天。原来那糖雁遇热融化,竟把蔡京的寿宴浇成了一个大大的糖浆池。
寿星蔡京正站在一旁,冷不丁脚下一滑,踩着糖渍摔了个 “老龟翻身”,模样狼狈不堪。
在开德府,陈太初最近正忙碌着一些机械部件的事情。他特意将铁匠铺的张驼子和木匠铺的王铁匠这两位老相识都叫了过来。
陈太初拿出一些精心绘制的图纸,分别递给了张驼子和王铁匠。
他郑重地嘱咐道:“这些东西可是保密的,绝对不能外传啊!”张驼子和王铁匠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陈太初接着说:“等你们完成这些部件的制作后,我会把新式马车的图纸给你们。
我占两成的股份,这种新式马车肯定会大卖的,到时候你们也能成为这开德府有名的工匠了!”
张驼子和王铁匠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他们知道陈太初向来有奇思妙想,这次的新式马车说不定真能让他们声名大噪。
于是,张驼子和王铁匠各自拿着自己的图纸,回到自己的铺子,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他们都期待着能够早日完成任务,看到那传说中的新式马车图。
时光流转,九月十五这日,开德府王家庄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陈太初身着喜服,看着满院子的糖雕,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对身旁的赵明玉说道:“娘子,这糖炮模型当真要摆喜宴?”
赵明玉头戴凤冠,嘴里正啃着糖葫芦,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可是童贯差人送的,说轰天响图个吉利!”
两人正说着,不想糖炮的引线竟被一旁玩耍的孩童点燃。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炸出漫天糖渣。
李清照头上顶着糖屑,却依旧不失优雅,轻轻吟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一腔糖渣,满地黄花!”
赵明诚在一旁,捧着《糖渍金石录》,忍不住补刀:“贤弟请看,这页拓的可是你八岁尿床的草席纹…”
众人正哄笑间,忽见一只飞鸽直直坠入合卺酒中。
赵明玉赶忙捞起一看,上面写着:“辽军踩塌雄州糖仓 —— 童贯问炮车糖霜几时到?”
陈太初倒是不慌不忙,笑着掰开喜糖,说道:“告诉童帅,糖霜都在金使牙缝里卡着呢!”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定王的贺礼 —— 三百虎翼军齐声高唱:“糖炮一响,黄金万两;良缘天成,蛀牙不妨!” 歌声响亮,在庄园上空久久回荡。
童贯的内心其实一直都非常焦躁不安,早在政和元年的时候,他就萌生了与金人联系的念头。
然而,当时的金国尚未正式建立国家,根本无法传递信息。如今,金国已然立国,这个想法就像幽灵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日夜难眠。
童贯对于能够建立功勋、成就一番事业可谓是心心念念,极为上心。
可惜的是,他的本事实在是有些半吊子,对付那些曾经交过手的对手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若是遇到从未交锋过的敌人,童贯恐怕还不如普通将领呢。
不过,童贯有一个强大的后盾,那就是老赵家的支持。
在这个以文制武的时代,这种支持在和平时期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然而,在宋朝这样一个四周强敌环伺的时期,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断脊梁,让国家在面对外敌时处于极其被动的地位。
如何实现文武之间的相互制衡,这是一个令历朝历代都颇为头疼的难题。毕竟,过度倚重文人或武将,都可能导致国家的不稳定和发展受阻。
陈太初给童贯回信说道“金使如此逼迫,并不是真心想助,不如先给些许好处,让其供相公驱使,如果不听,我大宋依然可以力克辽国!”